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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千金與丫環(huán)
公雞啟鳴,天露一抹魚肚白。
幽黃燭火在一間間黝黑的屋子里亮起,緊接著開始出現(xiàn)各種動靜。
是淮陽侯府的下人們陸續(xù)起身了,正準備開始他們新一天的勞作。
在其偏僻的一屋中,有一藍衣少女早早起了身,熟絡(luò)的將自己如云長發(fā)挽成髻,隨后又簪了朵小小紗娟花于發(fā)髻上,簡單漱牙潔面一番,藍衣少女就匆匆出了門。
如今雖已過冬日,可那寒意不曾退散,依然眷顧著這片大地。
北風拂過,吹亂了藍衣少女額前的碎發(fā),更是將那絲絲涼意吹入藍衣少女的身體內(nèi)。
“嘶?!彼{衣少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雙目卻望向那天際的一抹魚肚白。
眼看著魚肚白越來越大,金輪也緩緩升起,藍衣少女知曉自己的時辰不多了,她必須要加快步伐,早早趕過去,方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是非發(fā)生。
這樣的日子,藍衣少女已經(jīng)過了三年。
之后還要過多少年,藍衣少女不知道,也無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便是藍衣少女一刻都不曾忘記自己最初的信念。
回到原來的世界,這就是藍衣少女堅持到現(xiàn)在的動力。
感嘆之余,藍衣少女又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淮陽侯府的偏院韻音閣。
藍衣少女剛推開屋門,便有一小丫環(huán)上前寒暄。
那小丫環(huán)生的圓潤可人,咧嘴一笑就見兩邊深深的酒窩,甚是討人歡喜。
小丫環(huán)見藍衣少女前來,忙笑著說道:“楚然姐姐,你可來了?!?
說罷,小丫環(huán)側(cè)身將藍衣少女宋楚然迎進了屋子。
“辛苦了?!彼纬怀切⊙经h(huán)點了點頭,淡淡問道:“紅玉,姑娘起身了嗎?”
“還沒呢!”紅玉朝著里屋望了一眼,嘆氣道:“這天氣越發(fā)寒涼,姑娘是如何都不愿起身。”
望了眼宋楚然,見其無反應(yīng),紅玉續(xù)道:“姑娘是什么脾氣,楚然姐姐最清楚不過。紅玉無能,只能仰仗楚然姐姐你了?!?
“知道了,你先去準備洗漱用具,一會兒過來伺候姑娘洗漱?!甭犃思t玉的匯報,宋楚然微微頷首,輕聲吩咐紅玉做事,自個兒則進了里屋。
里屋與外頭的廳堂只隔一座博古架,繞過博古架就能見到里頭那張雕刻著如意云紋的架子床。層層紗幔將架子床圍住,讓外面的人無法看清里頭具體情況。
宋楚然定眼望去,隱約看見架子床內(nèi)有身影翻動。
相同的奇遇,卻經(jīng)歷不同的人生,宋楚然與被窩中人正是如此。
宋楚然輕嘆一聲,麻利上前,將架子床前紗幔挽起,輕輕拍了拍整個身子都蜷縮在被窩中人的屁股,軟聲道:“起床了,小懶豬?!?
“嗯~”被窩中人扭動了一下身子,換個姿勢繼續(xù)蜷縮著,顯然她不愿離開這暖和的被窩。
見狀,宋楚然是搖頭嘆息,只得上前一把將被窩掀開,略提音量道:“起來了,再不快些,夏老夫人可又要叨擾了?!?
“隨她叨擾去!”被窩中人從宋楚然手中奪過暖被,重新將自己全身除頭外包裹起來,扯著慵懶的嗓音埋怨道:“原以為這古代千金小姐日子會比苦逼工薪族好些,結(jié)果反而不如工薪族。工薪族至少還有周末與節(jié)假日可以賴床,這古代千金小姐是沒有一日休假的?!?
“夏知瑾,做人要知足。你好歹是個讓人伺候的千金,比我這種伺候人的丫環(huán)好多了?!彼纬粨u了搖頭,沒有理會蜷在被窩中的夏知瑾,而是轉(zhuǎn)身打開一旁的衣櫥柜,開始替夏知瑾挑選等會兒要穿的衣裳。
趁著這空檔,夏知瑾搓了搓自己惺忪的睡臉,想著自己與宋楚然來自同一個時代,卻遭遇了不一樣的人生。
夏知瑾成了侯府千金,享受著錦衣玉食。宋楚然卻連番遭遇人牙子販賣,幾經(jīng)周轉(zhuǎn)才來到夏知瑾的身旁,過起相對安寧的生活。
如此一對比,夏知瑾突然覺得自己沒了埋怨的理由。
只是夏知瑾不是那種安分之人,她承認宋楚然的說法,可也不忘用話調(diào)戲宋楚然,故道:“楚然,話不能這樣說,你也是有機會讓人伺候的。我四哥什么態(tài)度,你應(yīng)當最清楚不過。只要你點頭,還怕沒有好日子過嗎?”
“少貧嘴,有這閑情說我,你還不如想想你自己的未來?!睂τ谙闹难哉Z調(diào)戲,宋楚然早就習以為常,因而能迅速做出反擊。
很顯然,夏知瑾讓宋楚然說到痛處了。
一想到婚嫁之事,夏知瑾就十分的頭疼。
夏知瑾雖是淮陽侯夏亦宣最小的女兒,前頭也有兩個尚未婚嫁的姐姐??蛇@兩個姐姐,一個已經(jīng)定了親,另一個怕是也快了。
待前頭兩個姐姐婚事訂下,就要輪到夏知瑾了。
與一個不認識的人成親,并渡過余生,夏知瑾想想就覺得后背一陣寒涼。
這樣的事情,她決不允許發(fā)生。
夏知瑾為著這事?lián)呐c煩惱,可在宋楚然面前依然故作鎮(zhèn)靜,咧嘴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好擔憂的,嫁誰不是嫁,時間久了都一樣。再者我不還有你?你既然不愿跟我四哥,就隨我一起出嫁。我們兩個一起聯(lián)手,還怕那未曾謀面的夫君逃出手掌心?”
“你……”面對夏知瑾的戲言,宋楚然都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夏知瑾卻是一張嬉皮笑臉,沒有半點羞澀的樣子。
偏巧這時,博古架后面?zhèn)鱽砹思t玉的輕呼聲。
“雪燕姐姐,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奔t玉端著已潑出大半盆水的銅盆,緊張又害怕的說道。
然那名被喚雪燕的丫環(huán)聞言后,面色凝重,看了眼自己被溫水潑濕的裙角,沒好氣道:“來這屋子都這么久了,怎么還這么毛手毛腳?若是燙著了姑娘,拿你試問!”
夏知瑾聽聞外頭動靜,立時止住了先前的戲言,與宋楚然互望一眼。
在宋楚然的幫助下,夏知瑾迅速披上一件外衣,朝事發(fā)的地方走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夏知瑾繞過博古架,來到紅玉與雪燕的跟前,嘴上問著,心里頭卻將事情猜了個七八分。
也是,只要夏知瑾不瞎,但憑眼前的景象,如何能猜不出來具體情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