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卡亞港

　　巡邏到這里，墨菲男爵的巡邏計劃也差不多到了尾聲，既然要一起前往王都，正好兩只船隊合并在一起，朝著卡亞港行進。

　　只是有一點小小的問題，劃槳是一項重體力勞動，槳手很容易就會疲憊，風(fēng)帆卻不會，風(fēng)力充足的情況下，風(fēng)帆船的速度確實高出一大截。

　　為了加快船隊行進的速度，兩位司令官發(fā)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商量了一下之后，下令用粗大的纜繩將船只連接在一起，如果不是墨菲男爵剛剛巡邏過，這片海域很安全的話，威廉一定不會同意兩位司令官的想法，人妻曹的下場可是人盡皆知。即便是這樣，船隊還是在遇到墨菲男爵的第二天傍晚，才抵達了卡亞港，比原定的計劃多了一個白天。

　　卡亞港處于塞伊王國本土的南部，坎迪半島的東南角，半島與東大陸在這里形成了一個近似三角形的海灣，卡亞海灣。洋流在這里變得平緩而有跡可循，西南方的布萊迪島阻擋住了一部分季風(fēng)，加上水深的優(yōu)勢，實在一個天然良港。

　　而塞伊王國和法奧尤姆邊境線的一部分，納加爾山脈將坎迪半島與東大陸的商路阻隔，商隊只有通過位于納加爾山脈南部的拉斯里丘陵，抵達法奧尤姆王國，再從法奧尤姆轉(zhuǎn)道前往大陸，不然的話，只有走塞伊王國北面的恩戈山谷，穿過與納加爾山脈相連的阿格尼爾山脈，抵達大陸北方，不過現(xiàn)在的大陸北方一片混亂，各國之間征伐不休，盜匪四起，除了武器商人，沒有多少商隊愿意走這條商路。

　　卡亞港正處在拉斯里丘陵的出口，東西兩片大陸沒有商船往來之前，卡亞港就已經(jīng)憑借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了塞伊王國乃至整個坎迪半島上最重要的商業(yè)城市，海上貿(mào)易興起之后，更是吸引了大量的海商在此停泊、交易，一躍成為半島上最富有的城市。如果說港口鎮(zhèn)是蘭開斯特家族的錢袋子的話，那么卡亞港之于王室，就好比港口鎮(zhèn)之于蘭開斯特家族。

　　卡亞港每年上繳的商稅可以稱得上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為了保護自己的錢袋子，約克王室在這里派駐一位總督，兩位副總督處理民政，軍事上，除了墨菲手下的兩千海軍之外，還有八百人的警備隊，兩千名常備兵。除了王都布里諾之外，整個塞伊王國，算上威廉在內(nèi)的幾位公爵，卡亞港的常備兵力是最多的。

　　船隊抵達卡亞港的時候，太陽大半個身子已經(jīng)落在了海里，漫天的霞光，不光是海水，連上空的云朵也映照成了一片紅色。雖然已經(jīng)是傍晚了，但還是不斷有商船從遠方趕來，趕在天色全黑之前進港。因為季風(fēng)和洋流的影響，這些往來兩片大陸之間的商船已經(jīng)停運了好幾個月，船主們一天都不愿意多休息，要知道，早到一天，就能多賺一天的錢。

　　海灣里桅桿林立，碼頭上，衣衫破爛的力夫在管事的連聲催促下，踏著穩(wěn)健的步子，將一件件貨物從船上運下來，一個個步履沉重，顯然，肩上的擔(dān)子不輕，不過臉上的表情還算愉快，或許正在盤算著下工之后去酒館里喝上兩杯摻水的淡啤酒，又或是想趕快趕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準(zhǔn)備了怎樣的吃食。

　　戴著羽帽的稅吏拿著鵝毛筆和羊皮紙制成的賬簿，身邊的侍從舉著墨水瓶，與商人們討論著商品的價值，好征收稅金。不時有商人紅著臉與稅吏爭執(zhí)起來，顯然，雙方對于貨物的價值認知沒達成一致。

　　一隊隊穿著皮甲，腰間掛著短劍的警備隊士兵在隊長的帶領(lǐng)下，穿梭在人流之中，保證港口的穩(wěn)定。不時能看到士兵的后面還跟著一個雙手被捆綁起來的男人，那或許是在碼頭上討生活的小偷，也可能是喝醉了鬧事的水手。

　　戰(zhàn)船上，威廉看著卡亞港這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有些眼熱。他的港口鎮(zhèn)雖然也比一般的城鎮(zhèn)有活力，但是與卡亞港比較起來的話，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在心里大概估計了一下，即便是擴建之后的港口鎮(zhèn)碼頭，能停泊的船只數(shù)量也只有卡亞港的三分之一多一點。布萊迪島終究是孤懸海外的島嶼，即便是有處在了航路上的優(yōu)勢，與王國本土比起來，依舊有著較大的差距。

　　這也是他一心想要出兵埃里克的原因。布萊迪島好是好，孤懸海外，自成一隅，卻也因此顯得有些發(fā)展?jié)摿Σ蛔恪?p>　　有懸掛著王旗的王國海軍戰(zhàn)船開路，海面上的商船雖然很多，卻都自覺讓開了航路，并沒有讓他們在海上耽誤太多的時間。

　　船上的人們只是有些好奇，為什么那兩艘新式風(fēng)帆船上的旗幟與前面的槳帆船上的有些不同，尤其是那些沒有到過布萊迪島的人們。

　　而認識到旗幟代表的含義的人更是好奇，不明白布萊迪的戰(zhàn)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看起來船上還有著地位崇高的大人物。

　　墨菲男爵站在自己的旗艦上，朝著正在船頭甲板上觀察卡亞港的威廉大喊：“公爵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將您的船停泊在海軍營里吧！”

　　墨菲男爵確實是一個很真誠的人，換一個心眼稍微多一點的，顧忌到王室的看法，就不會發(fā)出這樣的邀請。一路同行前往王都還好說，進入海軍營的，恐怕會讓人懷疑墨菲男爵對王室的忠誠。

　　他是迪倫的朋友，威廉不愿意再給他增添麻煩，因此笑著回道：“那樣的話，卡亞港的總督可是會少收到一大筆稅金，恐怕會來找你的麻煩的。”

　　隨行的商船上確實有一批價值不菲的商品，但是與卡亞港每天收到的稅金相比，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威廉這樣說，不過是在隱晦地提醒墨菲男爵。

　　墨菲男爵只是不愿意多想，并非不通人心，眼珠一轉(zhuǎn)，立刻明白了威廉的意思。兩天的相處，他對這位年輕的公爵很有好感，現(xiàn)在見他這樣為自己著想，更有些感動，但是也不能再次出聲邀請，作為王室直屬的海軍司令官，他不得不考慮王室的看法。

　　“那好吧，等你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請派人來通知我一聲，晚上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喝酒吧?！?p>　　威廉并沒有一口答應(yīng)下來，只是回道：“晚上的事情，一會兒再說吧?！?p>　　兩波人暫時分手，墨菲男爵指揮著自己的船隊轉(zhuǎn)向去了商用碼頭旁邊的海軍營地，威廉等人則是在一艘卡亞港稅務(wù)局的小船的帶領(lǐng)下，在商用碼頭上找到了泊位。

　　在向碼頭上的主管官員和警備隊長表明了身份之后，威廉被請到了碼頭上的稅務(wù)局稍作等待。他們需要向總督請示一下，因為威廉要求帶著自己的衛(wèi)隊入城。一百人的精銳武裝力量，警備隊長和稅務(wù)官還做不了主。

　　趁著他們向總督通稟的時間，威廉吩咐士兵們將船上的戰(zhàn)馬、給養(yǎng)弄了下來，總督會同意他帶著衛(wèi)隊入城的，威廉有這樣的自信。

　　韋伯在狹小的船艙了待了好幾天，精神有些萎靡，一上了岸，卻又躁動起來，威廉找了一根胡蘿卜喂給它，一邊撫摸著它的脖子，好讓它盡快安靜下來。

　　這只隊伍在碼頭上引起了好一陣震動。商隊雖然也有護衛(wèi)，但是像這樣的規(guī)模卻是沒有多少。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更吸引眼球的還是上百匹戰(zhàn)馬，這樣的隊伍，在碼頭上可是很少見的。

　　一番折騰，天色漸黑，威廉倒是還耐得住，伯尼卻是快沒了耐心，正要向一旁唯唯諾諾的稅務(wù)官發(fā)作，好在警備隊長這時候騎著快馬趕回來了，總督同意了威廉帶著自己的衛(wèi)隊進城的要求。

　　拒絕了警備隊長派人為自己帶路的好意，威廉沒有更多的表示，翻身騎到了韋伯的背上。衛(wèi)兵們也跨上了戰(zhàn)馬，掌旗官打起了紅色巨龍旗，上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進了城，又引起了一陣轟動。至于威廉帶來的兩艘船，海軍的軍官和商隊的管事會處理好的。

　　除了衛(wèi)隊和迪倫司令官，威廉還帶了一個熟悉卡亞港的商隊管事進城，要找合適的旅店，還要采買一些物資，沒有一個熟悉行情的人可不行。

　　按道理，聽到蘭開斯特公爵到來的消息，卡亞總督不說親自迎接，至少也該為他準(zhǔn)備住處，舉行一次宴會，警備隊長既然沒有傳達，顯然，卡亞總督不愿意和蘭開斯特家族扯上太多的關(guān)系。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墨菲男爵那樣豁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