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流年不利
“前面就是巴塘了,我會跟在你身后,你直接到趙景祐的府邸,他們會護(hù)送你回廣陵!”
“那你呢?”
“舍不得我啦!”
洛九天撇開臉,沒有說話,這個人啊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沒點正形!
“我的身份敏感,不能出現(xiàn)在這。倘若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拿著這個,你知道怎么找我!”
白秋遞給洛九天一枚玉佩,洛九天認(rèn)得,那是白圣哲的貼身之物,她還是蘇淺予時,看著樣子好看,曾問過他,他說這是她娘留給他的遺物。這枚玉佩之所以特別是因為,玉里飄著縷縷紅色,據(jù)說這是她娘的血。洛九天不敢接,他真的是白圣哲,他知道她是蘇淺予,那左丘炎是否知道?
“放心,除了我,沒人知道。我有我的私心,既然他護(hù)不了周全,我斷然不會冒險告訴他。在你這,我是白秋,你的故人!”
洛九天不自覺的眼淚下來了,這么久了,她不愿去觸碰這段往事,她一路也不相信眼前這人是白圣哲,即使她內(nèi)心早已知道,這人就是白圣哲。外貌,聲音可以騙人,那種熟悉的感覺卻騙不了人,那些相處中的小細(xì)節(jié)騙不了人。
那晚他來救她的時候,她看到了他手上的疤,那塊疤獨一無二。那年他們燒烤趴,白圣哲在烤串,她和安歌在打鬧,結(jié)果弄翻了火爐,她下意識的去抓烤串,白圣哲連忙來抓她的手,卻被掉落的炭火粘到,兩人的手都被燙傷。傷口好了以后,留下了淡淡的疤,那塊疤,他倆合在一起剛好是一個圖案,類似一只鳥。她曾戲侃過白圣哲,如果哪天走丟了,認(rèn)不出彼此,我們可以靠著這塊疤找到對方。因為她的這塊疤在手指內(nèi)側(cè),且印記淺,除了神荼沒有人知道。
白秋伸出右手,指了指手上的疤,笑了。
“你說的,我們哪天認(rèn)不出彼此時,可以憑此為證,找到對方!”
看到洛九天止不住的眼淚,白秋眼眶紅了!
“對不起,我那時候沒有保護(hù)好你,你明明求助過我,我卻忽視了。”
蘭桂坊著火后,他趕到現(xiàn)場,曾經(jīng)心存僥幸,可當(dāng)看到蘇淺予尸體時,他從未如此絕望。尸體已經(jīng)面目全非,可是衣物首飾都是她的,蘭桂坊幸存的人都說那是她。他不死心,仍抱著最后一絲希望,悄悄查看了尸體的手指,他欣喜若狂,沒有疤。可是她到底發(fā)生什么,她又到底去了哪?
他不惜動用自己的秘密培植的情報網(wǎng),去查找她的下落。直到一年前,安插在昭華的人來傳來消息,她可能是昭華景陽王。他連夜趕往昭華,那時景陽王在城中大興土木,建造的摘星樓完工,引得全城前來觀望。他站在人群中,看著樓閣上那個談笑風(fēng)生的女子,雖然面貌不同,但那雙眼睛是那么的熟悉。他買通摘星樓的小廝,查探她手上的疤痕,但真的確認(rèn)是她時,他喜極而泣。
左丘炎也不相信蘇淺予死了,也在追查蘇淺予的行蹤,但他不能告訴他,害怕會壞了蘇淺予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他加快籌備自己的計劃,并暗中關(guān)注她的行蹤,希望在她需要時能幫上她!
仿如潘多拉被打開了一般,往事涌上心頭,洛九天眼淚肆意流淌,她泣不成聲。多少個夜晚,她想念蘭桂坊,想念那些家人,想念那無憂無慮的時光。白圣哲的出現(xiàn),讓她偽裝的堅強徹底崩塌,在朝堂上,在危機四伏的廣陵,她小心翼翼,偽裝著自己,她一遍遍告訴自己,我要強大,才能守護(hù)家人,不能有脆弱的時候,不能有破綻。當(dāng)回憶起往事時,她內(nèi)心的那份柔軟被喚醒,那些被積壓的情緒一下子被釋放出來。
白秋輕輕抱住她,那時的她,無憂無慮,每天都那么快樂!現(xiàn)在的她雖然笑著,可是能感覺到她的悲傷!
“我不希望他知道!他成親那日,我在!”
洛九天情緒慢慢平復(fù),她還是不知道怎樣面對左丘炎,現(xiàn)在大事未定,一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的頭發(fā)也是在那天變成這樣的嗎?”
“是,我體內(nèi)有毒,雖已解,但急火攻心,變白了!”
白秋心疼的看著洛九天,女子最在意自己的容顏,她的這一頭白發(fā),心中怎會不在意呢!
“我現(xiàn)在背負(fù)著太多東西,沒有能力護(hù)你,但我能幫你。我在準(zhǔn)備脫離白家這個軀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白家,我已無力去改變什么了。”
洛九天早就知道白圣哲有心離開白家,現(xiàn)在的白家,已不是他們在掌控,實質(zhì)的東西都是各國皇室的。各國皇室這些年只顧著在白家內(nèi)斗,卻不知白家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各行各業(yè)都有新秀突起,白家仿如一臺老牛車,本已年老體衰,卻還要拖著重負(fù),即使是白圣哲也無能為力了。
“那你以白秋的身份幫我掌控昭華的經(jīng)濟(jì)命脈,我們現(xiàn)在有錢,有情報網(wǎng),差的只是做生意的高手!”
“你真的放心交給我?”
“當(dāng)年你也信我啊!”
兩人相視一笑,盟約已成。
“白正則早已按耐不住了,我現(xiàn)在只要等一機會便可卸下重?fù)?dān)!”
“你的意思是南沙開始爭儲了?”
“我本早可以脫離白家,只是元風(fēng)的儲位未定!”
“我可以派人幫你!”
“怎么幫?”
“元風(fēng)被冊立為太子,將來對南沙有利!只要有人出錯,他的勝算就大!”
“要攪動南沙的渾水還是有一定難度的,畢竟元帝太過精明!”
“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白秋知道洛九天絕對有辦法,但看她們在姑墨的手筆,就知道她們的路子野。姑墨那么荒涼的地方,現(xiàn)在變成了西陲最火的地方。短短一年時間,大面積種植被,從荒蕪人煙到人聲鼎沸,姑墨現(xiàn)在儼然是另一個國度。
進(jìn)入巴塘,洛九天仿如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這里繁華熱鬧,比起寧州的幾個城鎮(zhèn),這里仿如一個大都市。趙家父子把這治理得很好,要是將領(lǐng)都如這般,乃是百姓之福。
洛九天根據(jù)白秋的指路,來到趙景祐的府邸前,沒想到卻被攔了下來。
“麻煩這位小哥通傳一下,你們將軍的故人到訪!”
“走開走開,我們將軍哪來的故人,你這已是今天的第五撥了,有完沒完?”
“我真的認(rèn)識你們將軍,你告訴你們將軍我姓景,他自然之道!”
“這位大姐,麻煩你不要為難我們,將軍有令今日不見客!”
洛九天翻著白眼,內(nèi)心一萬匹馬奔騰。大姐?她看起來有那么老嗎?越想越氣,她取下遮在臉上的布,想嚇嚇守衛(wèi)。她臉上的東西是白秋從桃源村出來就涂在她臉上的,為的是一路上能順利過關(guān)。
那守衛(wèi)看到她臉上奇形怪狀的東西時,整個人癱軟在地,
驚恐的說道,“你這是什么?”
“麻風(fēng),會傳染的哦,你們最好不要碰我!”
洛九天邊說邊往里走,幾個守衛(wèi)面面相覷,都不敢靠近。跟在她后面。任由她往里走。
“這是在干什么?”
一聲呵斥聲響起,守衛(wèi)們松口氣,將軍終于出現(xiàn)了。
洛九天抬起頭來,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洛九天很納悶,為什么將軍都是顏值那么高的呢?
“這位小姐,請問你找我有何事?”
不但人帥,連聲音都那么有磁性,這要是放去嘉月坊,肯定是最紅的小倌,孤云和凌恒雖帥,但是陰柔之美,這趙景祐卻多了幾分俠氣,怎么看怎么歡喜!
“我姓景!”
趙景祐疑惑的眼神看著洛九天,景,難道是那位?看著趙景祐恍然大悟的表情,洛九天點了點頭!
“您的臉?”
“避人耳目!”
“我們書房詳談,這邊請!”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守衛(wèi)的士兵面面相覷,這人到底什么來頭,怎么連將軍都要禮讓三分?剛才他們得罪了她,她會不會報復(fù)呢?瞬間大家都忐忑不安,等待著被修理。
書房內(nèi),洛九天取下頭巾,露出一頭白發(fā),用清水把臉洗干凈,露出本來面目。趙景祐早聽說過景陽王擁有傾國傾城之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連自己都看呆了!
“你幫我散播風(fēng)聲出去,說景陽王擇日回京,由你派人護(hù)送!”
“王爺,現(xiàn)在這么大張旗鼓不好吧?”
“你找人假扮我,派一隊士兵護(hù)送,越高調(diào)越好!”
趙景祐恍然大悟,奶奶信中對景陽王贊賞有加,今日一見,果然有她的獨到之處。
“那王爺如何回京?”
“我的侍衛(wèi)會送我回去!”
“我正好要回京復(fù)命,不如我送王爺一程吧!”
“你是對我的名聲沒有耳聞嗎?”
洛九天看著這只小白兔,突然很想逗逗他。
“什么名聲?”
“我在廣陵為我的男寵們修建摘星樓,你奶奶差點把我的樓砸了,這事她沒告訴你吧?”
洛九天嬉笑著,看著趙景祐突變的臉色。
“奶奶沒有提及!”
“那你有沒有興趣住我的摘星樓???”
洛九天邊說邊走近趙景祐,用手指勾起趙景祐的下巴,一臉流氓樣。
趙景祐看著痞里痞氣的洛九天,心中不禁失笑,但表面還是很鎮(zhèn)定的。他一把拉住洛九天的手,反手一拉,把她環(huán)在胸前,在她耳邊說道,“好啊,那要不要今晚先檢驗一下我的功夫好不好呢?”
洛九天呆呆的任由他抱著,一時忘了反抗,腦中回響著,她被調(diào)戲了。最近是有點流年不利嗎,老是被反調(diào)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