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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也渴望天明

第八十五章 認(rèn)錯

夜鶯也渴望天明 大盧 2846 2019-01-16 09:10:00

    我咽下一口哽咽,試著慢慢地爬出浴盆,他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我,沒有阻止也沒有繼續(xù)發(fā)火。

  我在淋雨下把自己好好洗了洗,洗去一身夸張的“血污”,洗出一顆冷靜的頭腦,也將那染了血有些妖冶的戒指洗出本身的靚麗。

  等做完這一切,我裹著一身濕衣,望著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看著我的蕭明南低聲說:“明南,如果你實在無法接受我這次做的事,那么……”

  他的身子一震,凝視著我。

  我慢慢撫上戒指,他突然邁步按住了我的手,冷哼,“你要干什么?”

  我抬起霧蒙蒙的眼睛仰視著他,“明南,盡管我發(fā)現(xiàn)在我內(nèi)心的最深處我是愛你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或許我這個人更適合孤獨終老!”

  他吼起來,“你胡說什么?就因為我今天對你發(fā)火了嗎?你就要這么報復(fù)我嗎?”

  我搖了搖頭,搖出一汪清淚,他繼續(xù)吼道:“你知道羅維祥都做了什么嗎?他是向警方提供了證據(jù),使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結(jié)了案,但是他借著這個機(jī)會吞了天業(yè)5%的股票,更可惡的是他在輿論界雇傭水軍煽風(fēng)點火,詆毀天業(yè),就連單紅自殺也是他慫恿的!你還像個傻帽似的跟他做交易,成為他向我炫耀的資本,炫耀!夜鶯,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殺了你,殺了你!”

  我愕然地看著他,不是因為他的怒火和狠話,我只是驚訝于羅維祥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

  其它的事尚可以忍受,可是他竟然慫恿單紅自殺!

  這是一條人命呀,他怎么可以這樣?

  他到底還不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羅維祥?

  各種疑問在腦中翻江倒海,我無法冷靜下來!

  那個我心目中一直溫暖和煦正直正義的羅維祥漸漸變得模糊,我想起關(guān)于交易的事他說過要保密的,可是他食言了,將這件事告訴了我最怕被告訴的人!

  想著一個月前我們還一起暢享著未來,可是轉(zhuǎn)眼間便物是人非了!

  難道只因為摘掉了他的戒指,所以便成了他的工具?

  羅維祥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是我以前被私人感情蒙蔽了雙眼看不清楚,還是他變了!

  看著沮喪憤怒和受了莫大屈辱的蕭明南,我默默低下了頭,囁嚅,“對比起,我沒想到他會這么做?!?p>  蕭明南哂笑,“這就是你眼中處處都比我好比我強(qiáng)的人,玩起手段來也是卑鄙的人渣一個!”

  我慢慢蹲了下去,低聲說:“明南,我有點累,讓我靜一靜?!?p>  后衣領(lǐng)突然被粗魯?shù)靥崞穑殡S著憤怒的冷哼,“一身濕衣服,找死呀!”

  我被他提著出了浴室,最后被扔在一堆被褥上,等掙扎出來,我看到這真的只是一堆被褥,沒有床,只在墻角的位置,還有半截碎裂的床板。

  蕭明南正在沒有門的衣柜里找衣服,隨后那衣服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地蓋在我頭上。

  “趕緊換上吧!”

  蕭明南的聲音冰冰的,看也沒看我一眼便要出房門。

  心中咯噔一下,我尖叫起來,“明南,七七八八呢?”

  他看著我嗤笑一聲,“你還能想起他們?”

  我一噎,他還是說道:“放心吧,至少情況比你好!”

  話落他踏出了房門,我松了一口氣。然后挑了一件睡衣,換上,竟隱約覺得這衣服有點熟悉,我想大概是我?guī)啄昵暗呐f物吧,難得還這么整潔。

  換上了衣服,我開始收拾被褥,盡管沒有床,但好在有地毯,將褥子鋪在地毯上,就這么湊合一夜吧。至于那床,我想大概跟樓下那被砍的茶幾腿一個命運(yùn)吧。

  等我鋪好了床,懶懶的躺進(jìn)去,開始反復(fù)地想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

  想我哪里錯了?想羅維祥到底怎么了?

  想了無數(shù)遍,我還是無法認(rèn)為自己之前的決定是錯的。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天業(yè)生意做的大,仇人定然也多。多米諾骨牌連續(xù)的倒下去,一只螞蟻也可以壓倒一頭大象?,F(xiàn)在無論羅維祥是什么樣的人,也無論他用了什么樣的手段,最終都因為與我的交易而結(jié)束了這場風(fēng)波。

  聽到客廳“咔咔”的聲音,我一怔,然后起身朝門外走去。

  偌大的客廳只開了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下,蕭明南仍然坐在那堆木頭上“咔噠咔噠”地砍著。

  我默默地走過去,看到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暴戾,整個人都很沉靜,仿佛手里的動作只是一種慣性。

  我在他身旁蹲下,低聲說:“明南,不要砍了?!?p>  他仿佛沒有聽見,繼續(xù)咔咔地砍著。

  我握住了他的胳膊,祈求道:“明南,別砍了,算我求你!”

  他慢慢掰開我的手,一邊繼續(xù)砍一邊沉聲說:“你先去睡吧!”

  我焦急地喊道:“明南,你別這樣,看你這個樣子,我難受!”

  他動作停下來,沉沉地看著我,語聲平靜,“鶯鶯!我舍不得將怒火發(fā)在你身上,就讓我將這些東西都砍了,砍完我就睡覺,從明天起,就不砍了,就這樣吧,都結(jié)束了!只是……敗的可憐!”

  “明南!”我抓了他的胳膊,“你沒有敗,你只是在明處而已!”

  他苦笑,“是啊,我只是在明處,連我的未婚妻都是暗處的人!真是可笑!”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我慢慢松了手,除了無用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可既然無用,那也不用再說了。于是我默默地陪著他,等他砍完那最后一只茶幾腿!

  等“咔咔”的聲音停下,蕭明南的臉色一片淡然,他將刀隨手扔下,我看到他的掌心已經(jīng)磨出了血,于是焦急地抓了他的手,看到那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手心,我心疼到哽咽,半晌只低低地說:“何必非要這么折磨自己呢?”

  他淡淡地笑了笑,“總比折磨心要好,又或者總比折磨你要好!”

  我哽住了。

  他繼續(xù)說:“鶯鶯,對于男人,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能忍!事業(yè)可以受損可以覆滅,但是再站起來仍然是英雄,可是老婆如果……這將是一生永遠(yuǎn)都無法補(bǔ)救的東西!”

  我身體一震,心酸酸澀澀地疼了起來,直到這句話之前,我還一直以為我是對的,可是這一刻我認(rèn)為我錯了,錯的徹底,錯的不可原諒!

  一種從未有過的巨大的猛烈的自責(zé)襲來,我不可控制地抽泣起來,無聲地,淚如泉涌地!

  他用他那血肉模糊的手給我擦眼淚,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是臟的,另一只手亦然,于是一時間怔在那里,最后只無奈地說:“鶯鶯,別哭,我,看不了你的眼淚!”

  我撲入他的懷里,環(huán)抱著他,劇烈地哭起來,“明南,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真的錯了!”

  他無聲,只是靜靜地任我抱著哭泣,半晌,他終于伸出左臂輕輕地攬了我,一下一下地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就像暖融融的暈黃的燈光下,哄我睡覺的親人溫柔的拍慰,漸漸的,我平靜了下來。

  他用臉頰蹭著我的發(fā)心低喃:“鶯鶯,我想過無數(shù)次要砍斷你的腿,可當(dāng)你站在我面前時,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做不到,甚至你只需要一滴眼淚就潰散了我之前的想法!也許你注定是我的劫,注定要這么不死不休地糾纏下去,如此,我也不想強(qiáng)求你的心了,我們,結(jié)婚吧!”

  我身子一僵,緊張地看著他,解釋道:“不,明南,我愛你!”

  他有些不相信地看著我,我焦急地重復(fù)道:“我愛你!我真的愛你!明南,或許我做了很錯的事,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是太著急你陷于困境,才昏了頭做了錯事,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焦急地?fù)u著他的胳膊,他沉沉地看著我,仿佛在考慮要不要再信我一次,他的表情讓我產(chǎn)生一種恐懼,仿佛要失去某種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

  我焦急地看著他,急出一汪眼淚!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在一起了,卻要這樣失了心,我不能接受,太殘酷了我不能接受!

  我近乎祈求地仰望著他,“明南,請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他仍然眼神平靜地看著我,仿佛我在說一些與他無關(guān)的話,我焦急到聲淚俱下,雙手不停地抹著眼淚,嘴巴不停地咕噥咕噥地解釋,仿佛一旦停下來,我就會永遠(yuǎn)失了面前這個人的心!

  “明南……請你相信……”

  他突然動了,攬著我的腰,托著我的后腦勺,粗魯?shù)匚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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