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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滿

第三十六章:你根本不知道,毀掉你有多容易

莫滿 我筆名叫九順 2976 2018-10-12 12:14:58

  “成勛,你打算怎么安排?”車開在回沈家的路上,許幼滿問道。

  剛才,成勛已經(jīng)被沈亦晗安排的車接走了,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沈默晗側(cè)臉,看許幼滿,“送他去澳門。”

  “為什么?”許幼滿聽到這話,皺著眉飯問沈亦晗。那里是將許幼尋拉下泥潭的地方,許幼滿自然是反感的很的。

  “在澳門,我能幫他找個出路?!鄙蛞嚓系溃坝讓け徊逗?,成勛去砍了出賣他們的邦四,邦四命大,沒死,卻瘸了一條腿。邦四這人陰險狠毒,有仇必報,當(dāng)初因幫助警察有功,這些年......但背地里干的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成勛出獄,萬一被邦四盯上,就麻煩了。”

  許幼尋做的事,許幼滿是從未真正了解過的,當(dāng)初只知道他是因販賣毒品被捕,之后扯出他在澳門洗錢、涉黑等事,讓許幼滿心驚膽戰(zhàn),平靜下來對他的,就只有恨!

  所以她從不知道,當(dāng)初他是因為被人出賣才被捕的。

  但現(xiàn)在知道了,許幼滿心中也只是起了點點波瀾,追根究底,是他自己走上了迷途。

  “你能在澳門幫他找到什么工作?”許幼滿開口,打破了車內(nèi)的沉默。

  “我這些年在澳門,開了自己的賭場。”

  許幼滿吃驚地側(cè)臉去看身側(cè)的人,他卻不知何時抬頭去看擋風(fēng)玻璃的頂端。

  陽光已是綻放的燦爛,將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碩大的葉子和枝干映在了玻璃上,車往前開,樹影一點點略過,通過玻璃,在他臉上一明一暗的,像黑色蝴蝶忽閃忽閃的翅膀。

  “你,”許幼滿感覺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就是這么紀念他的?”

  “如果還有如果,我一定不要他為了錢,而重蹈覆轍。”云淡風(fēng)輕的話,在寂靜的車廂內(nèi)閃動著許幼滿心底的海浪,“許幼滿,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嫁進沈家,也許他能干干凈凈地走。你救了他,也害了他!”

  許幼滿聽著,隨即緊急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帶,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眼眶已是濕潤,“你可以恨我!”

  她的心此刻如被插進了一把生銹發(fā)鈍的鋼刀,就那么一點一點地往深處刺,刺的血肉模糊。

  她為了他能夠得到救治,嫁給沈默晗,進入沈家;而他,為了撐起他們兩個孤兒最后的在沈家這個大家族的地位與尊嚴,深陷金錢的陷阱。

  沈亦晗一語中的,戳穿了她一直不愿面對的東西。

  是呀,如果還有如果,她不會跳進與沈默晗的婚姻,她愿意拼命去掙錢,拼命去保住他的命,留得他的體面。

  又或者,她從一開始該去找的人,就是沈洛琳。

  明明她與他都知道還有沈洛琳這條路的,卻緘口不言。她固執(zhí)于過去,而他,固執(zhí)于她的尊嚴。

  如果知道過往的那些秘密與恩怨最終能就他,她愿意開口道破一切!但從她決定嫁給沈默晗那刻起,一切就都遲了。

  “他生前,我見他最后一面的時候,他說,他做的都是他欠你的。”沈亦晗因極力壓抑著情緒,脖頸側(cè)端的青筋已是微微凸起,“所以我不恨你。許幼滿,你根本不知道毀掉你,有多容易!”

  他不是不恨她,而是不能!

  沈亦晗說著側(cè)臉看向窗外,以掩飾已經(jīng)墜落的眼淚,“他還說,以后你好好的,他欠你的,就也還完了?!?p>  說著過往,許幼尋躺在病床上那蒼白地像是要消失的臉,就又出現(xiàn)在了沈亦晗的眼前。

  那時候,看著許幼尋被病魔折磨,痛苦,瘦弱的如一具干尸,沈亦晗無數(shù)次地想親手了解了他的性命。

  甚至在許幼尋熟睡時,他的手都放在他的脖頸上過,但在他用力狠狠握住那脖頸之前,淚水總是先一步墜落。

  愛恨相煎,生死兩絕!

  他受的苦,他沈亦晗會一個不落地讓那些人還回來。

  消失的六年里,沈亦晗在澳門,一點點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一點點拼湊他在澳門時的生活,走過的軌跡。

  他知道許幼滿是被人一點點推下泥潭的,沒有選擇,只能深陷。

  許幼滿閉眼,阻止淚水的洶涌,嘴唇抖個不停,那是怎么都無法抑制的悲傷。

  他欠她的都還了,那她欠他的呢?

  那些無處償還的原罪,本身就是最大的懲罰。

  沉默中,沈亦晗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去,沿著路,往車后的方向走去。

  許幼滿不知自己是在車里呆了多久,之后昏昏沉沉開車回了悟園,之后昏昏沉沉倒在了床上,那條雙星項鏈,就那么被她緊緊攥著,硌的她的掌心生疼。

  隱隱地,許幼滿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里,是她嫁入沈家后,許幼尋每次來看她的情景。

  他去沈家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每次過去,他都像只貓,帶著警惕,警惕沈家的每個人的每句話,尤其是遇到沈洛琳的時候。

  記得有次許幼尋去沈家,沈思明他們都不在,獨獨那時已在外居住的沈洛琳回了去。

  那天還下來雨,許幼尋進屋子的時候,腳上沾了水,將地板弄臟了。

  沈洛琳絲毫不避諱地讓徐穆拿來了毛巾,然后直接遞給了正在滿懷歉意說著對不起的許幼尋的面前。

  下樓來的她看到這一幕,立即與沈洛琳爭執(zhí)了起來,卻被沈洛琳準身欲離開時拋下的一句“都是窮鬼”,給噎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許幼尋就那么半跪在地上,一聲不吭地將地板擦干凈了······

  那些屈辱,就是如針般,刺到他們的身上的,數(shù)不勝數(shù)。

  睜眼,許幼滿察覺到眼淚正一滴滴往她的發(fā)絲深處流去,冰涼刺骨。

  那時的許幼尋,該是什么樣的心情呢?她為什么從前,就為什么沒有想到過他承受的呢?他面對的,可是沈洛琳呀!

  若她承受的是一分的痛,那他承受的必然是十分的!

  所以,他才那般不顧后果地迷戀錢的吧?

  許幼滿用棉被堵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因哭泣而發(fā)出聲來,清秀的臉頰憋的通紅,也許下一秒她迎來的,便是窒息······她想著,這也算一種解脫!

  下午四點半,許幼滿起身,畫了淡妝,掩蓋眼睛的紅腫,掩蓋滿身的疲憊與頹廢。

  車停在沈家的院子里,許幼滿側(cè)臉就看到灼生與沈默晗在院子旁側(cè)的草坪上,兩人席地而坐,沈默晗將灼生抱在自己的腿上,手上拿著書,似是在教灼生什么。

  夕陽的光正四處鋪散,將他們頭頂?shù)脑贫淙境闪碎偕⒆仙?、藍色、粉色交織的絢爛,像輕柔的夢,像觸不可及的虛幻。

  “我馬上就走,不用把我的車開去車庫。”許幼滿站在車門前,回過神,對過來要開她車去車庫的傭人說道。

  傭人頷首退去。

  許幼滿看著草坪上的人,邁步朝他們走去。

  沈默晗警覺,隨即便看到了許幼滿。

  灼生似是正念著什么,見沈默晗不作聲,就仰起小臉去看他,然后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媽媽!”

  灼生一下從沈默晗的懷里掙脫出來,跑向許幼滿,“媽媽你去哪里了?”

  許幼滿蹲下身,看著兒子變得沮喪的小臉,解釋道,“媽媽突然有了些事,對不起。”

  “那以后有事也要告訴我一聲,不能讓我擔(dān)心?!弊粕f著,像個小大人。

  許幼滿笑,“知道了?!?p>  “謝謝!”許幼滿起身,沈默晗已經(jīng)也走了過來,就對他道,“沈老師呢?”

  “爺爺看書的時候睡著了,我和叔叔就出來了?!弊粕鷵屜然卮鸬?。

  “對不起!今天·······”許幼滿心覺愧疚,張口要解釋。

  “爸老了,容易困。灼生很乖地給爸蓋了毛毯,”沈默晗說著看灼生,嘴角掛上了微笑,“真的做的很好!”

  “那我就先帶灼生回去了,沈老師那邊,麻煩你幫我說一聲。”許幼滿拉起灼生的小手道。

  沈默晗應(yīng)聲。

  許幼滿拉著灼生走在前,沈默晗在后。

  到了車前,許幼滿忽的想起宣傳片的事,回頭對身后的人說,“宣傳片的粗剪出來了,你和沈老師可以看一下,有什么問題,我們再做修改?!?p>  許幼滿說著進車,從包里拿出U盤,遞給沈默晗。

  沈默晗接過U盤,看了眼,“好!”

  “那我們就先走了,”灼生禮貌地微笑,低頭對灼生說,“和叔叔再見!”

  “叔叔再見!”

  “那書就先在我這,等你來了,我繼續(xù)講給你聽,好不好?”沈默晗拿出自己手里的書,對灼生道。是本兒童版的《西游記》畫本。

  灼生一聽,很是激動地點頭,“嗯嗯!”

  許幼滿差點就說自己可以給灼生講了,卻被灼生這激動的小臉擾的什么話都說不出了。她晚上也給他講故事,也沒見他有這樣的表情。

  目送許幼滿母子離開,沈默晗再次看向手中的U盤,神情復(fù)雜!

我筆名叫九順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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