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道人影似也注意到帝江已經(jīng)醒了。幾個挪移很快便到了她面前。
帝君首先扳起一副肅嚴的表情,連帶旁邊的九虛本就長得清冷此刻也擺出一副十分莊嚴的樣子。
帝江瞧這陣仗,霎時反應(yīng)過來是要問罪了,立馬擠出一個單純又無辜的笑容,“那什么,我感覺頭還有點暈,大約是傷還未好全,我再回去躺著?!闭f罷抬腿就跑,卻忽覺一陣神力蕩漾,自己又很快飛回剛剛站立的地方。
沒錯,是飛回,因為自己被這神力壓回了原形。
帝君一手提著她這只火紅火紅的鳥兒,一邊對她說道,“此次你和垂月私自來這離恨海,實在太過胡鬧,若不是九虛突破時神力散至整個離恨海方才發(fā)現(xiàn)你們所在,你們這次怕是隕落在離恨海了?!?p> 帝江一聽,其實也后怕。當時她以為自己鐵定會死了。不過,等等,九虛已經(jīng)突破了?她和垂月本就是來看九虛突破的,結(jié)果自己一睡定是睡了好幾日,錯過了晉階的時刻。又見對面那大冰山被攔腰砍斷,又心下衡量了一下,自己是斷斷做不到的,還是得努力修煉才行。
帝君又說道,“這幾日本君要助九虛穩(wěn)定了悟階,先將你和垂月封回原形三日,這幾日別在胡鬧?!?p> 小神鳥內(nèi)心又凜了凜,瞧帝君這如此嚴肅的神色,也只好撲棱撲棱了翅膀,打算先飛去找垂月。
九虛瞧著她撲棱著翅膀甚為有意思,又瞧著她四處轉(zhuǎn)圈,就知她要去找垂月。便也伸手將她捉來,這只小鳥瞪著眼睛看著她,似乎在說,你抓我干嘛!
九虛不免失笑,拿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翅膀,這帝江不愧是上古神鳥,渾身火紅,遠看像一團燃著的火焰,此刻拿手摸著卻又柔軟異常,且這彩羽流光溢彩,不知這彩羽防御力如何?都道神獸的肉身都極為堅韌,這彩羽能受得住自己一擊嗎?
九虛眼中露出一絲思考,又露出一絲玩味,帝江瞧著他這副模樣,連忙不滿的掙扎著,還拿嘴啄了幾下他的手。
九虛笑了笑,顯得心情頗為不錯,“走吧,小神鳥,帶你去找垂月?!?p> 而在他手里的小神鳥,心思卻頗為復(fù)雜,怎地離開九重天九虛笑了這么多,雖他笑起來極為好看,但是平日里他都是一張面癱臉,帝江總覺得怪怪的,一方面因他笑得這樣心跳略有點快,另一方面,她忽然也想起晉階時雖是有神力逸散,但是帝君說逸散至整個離恨海,那……他的神力到底有多濃厚?帝江頓時有點垂頭喪氣起來,怎的差了這么多。
九虛見她神色變換很快,一會開心,一會垂頭喪氣,現(xiàn)在卻又顯得十分低落,不免覺得好玩。心下生出幾分逗她的心思,于是很快一個仙法變換,變出一只七彩斑斕的蟲子,湊在帝江面前,畢竟他還記得之前她可是跟自己嘮叨了好久砍了哪家倒霉星君的靈寵蟲子,想看看這小神鳥會不會大發(fā)神威又上演一出神鳥大戰(zhàn)靈蟲的戲碼。
但是,為什么沒反應(yīng)?
九虛晃了晃這七彩的蟲子,卻見掌心里的小神鳥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一動不動,顯得頗為寧靜。
九虛忽想起她之前靈力盡空,怕是傷勢未好全,連忙將她捧到眼前,看看她狀態(tài)如何。
然則,只看了一眼,他就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她竟睡著了。
她的眼睛毫無戒備的閉著,顯得極為平和,渾身的彩羽光滑又柔軟,隨著呼吸起伏一下一下蹭著他的手心。
有點酥癢。
被人握在手里也能睡著,真是不知這只小鳥是實在太貪睡了還是太信任自己了。
九虛也不知為何自己心里涌出幾分柔和,眼神如一星在水泛著些許微光,輕嘆了一口氣,捉著她轉(zhuǎn)身往另一座冰屋走去。
*
帝江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旁邊躺了一只大鵬鳥。
那大鵬鳥翅膀巨大無比,灰綠煌煌的,還夾雜著灰紅色的光芒,看著就十分能飛的樣子。
帝江腦子里混亂了片刻,后來總算想起垂月便是一只大鵬鳥!
雖這只大鵬鳥瞧著和平日里活潑可愛的垂月不太相似,然則,垂月有一個十分特別的地方,她曾跟帝江說起過,她的尾羽上有一根藍色羽毛,曾是她出生時西方佛祖所贈,但是這幾千年來她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用處,除了瞧著藍藍的還挺好看的。
帝江想了想,因她帝江一族,身形比大鵬鳥比較起來還是可以稱之為嬌小了,她鉆了鉆,便鉆進大翅膀里,正準備朝尾巴進發(fā),看看那尾羽是否是藍色。
卻被一只手,冷不丁的提了起來。
九虛練完仙法歸來,渾身的神力還有些蕩漾,剛一踏入冰屋內(nèi),便看見那只紅色小鳥正費力的穿過大鵬鳥的羽毛翅膀往前蠕動。他原是以為她是冷了,想去翅膀里蹭蹭熱度。
于是便隨手將她提起來,一個抬手便是一個火球術(shù)放在她跟前。
帝江愣了,怎地回事?因為離恨海沒有魚,他要把自己烤來吃了嗎?于是她憤憤的看了他一眼,一雙眼睛瞪的溜圓。
九虛又無奈且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取暖便在這處罷。垂月被離恨海抽走了部分本源,恢復(fù)十分緩慢,勿去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