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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劍麟衣行

第八十七 劍祭生死

赤劍麟衣行 云沫生 2900 2019-03-08 23:00:13

  “馮道長,小生今日前來,怎勞馮道長親自出殿迎接,真是折煞小生了”對于武當(dāng)山上的諸位前輩,云元向來很是尊敬,他向前去對馮宜鑫作禮,言“聽說皇上不日將下榻武當(dāng)山,我是特意代表龍澤城來接圣駕的”

  “好,好,令尊云傲天云城主如今正在殿內(nèi),云公子請入殿吧”

  “有勞馮道長”云元率先步入乾坤一氣殿去,薛采靈在后緊緊跟上,不過蘇琰呢,則許久站立不動,作為武當(dāng)大長老,修為早已至臻的馮宜鑫,自然已經(jīng)察覺并認(rèn)出對面那個云元帶來的隨從就是受過掌教徐衍五十年內(nèi)力的蘇琰,他兩眼只是緊緊盯著蘇琰,不說半句話。

  蘇琰起初也打算一直盯著那個老頭,可是越盯越覺得奇怪別扭,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馮長老,你別一直盯著我啊,我會害羞的”

  “哈哈哈,老夫只是沒想到蘇少俠也會來武當(dāng)”

  “我……”蘇琰略作猶豫,沒有將他上山是為祭拜徐衍的實情道出,只是言“我就是來玩玩,最近閑來無事,悶的慌”

  馮宜鑫扶著白須道“好,蘇少俠若是無事,便來我武當(dāng),我武當(dāng)山的大門,自然會永遠(yuǎn)為蘇少俠敞開”

  “多謝馮長老”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shù)奶K琰深深的鞠躬,表示感謝,在他內(nèi)心深處,對于武當(dāng),真的是有種十分特殊的感情,可是蘇琰又不想將這份感情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這也是他方才沒有向馮宜鑫言明自己想要祭拜徐衍的原因。

  和馮宜鑫幾句寒暄罷,蘇琰也進(jìn)入乾坤一氣殿,殿內(nèi)所坐列的,除去本來連同馮宜鑫在內(nèi)的五位長老外,其他的都是各州各郡前來迎接圣駕的大小官員,其中那位從朝廷而來的呂承化職位最高,其次就是瑄州刺史韋護(hù)臣和正四品將軍晁開北官階屬上,而作為龍澤城城主的云傲天,官階就要低許多。

  如今的朝廷,因為梁文帝蕭成剛喜愛道教的緣故,朝中那些個可以張口背幾句有名天地之始,無名萬物之母的文臣倍受器重,相對而言武將的的地位則有所貶低,即使是當(dāng)時平定西川,一馬戍守瓜州的呂承化,放到如今的太平盛世,在皇帝面前說句話的份量還不如一個從五品文臣。

  所以作為瑄州刺史的韋護(hù)臣,在呂承化面前表現(xiàn)的十分傲慢,毫無禮數(shù)。

  自古以來朝堂也都是這么個道理,拿刀的看不上提筆的,提筆的數(shù)落拿刀的,那種將相和的事,百里無一。

  云元,則坐在自己父親的旁邊,蘇琰和薛采靈,在云元左右站立,沒辦法,誰讓他們上山穿著隨從衣物呢?

  呂承化坐在正殿主椅上,對于韋護(hù)臣的傲慢置之不理,用一貫包含氣勢的語調(diào)道“諸位各州郡的大人,還有武當(dāng)山的各位長老們,此次陛下下榻武當(dāng),不是微服私巡,而是祭天還愿,所以我們一切事物照常準(zhǔn)備,不必掩掩藏藏,但是,一定要做好防御措施,不管如何,陛下的安全問題,始終是最重要的”

  “是”

  武當(dāng)?shù)奈逦婚L老和各州郡的官員都齊聲答應(yīng)。接下來,他們開始商討具體的迎圣駕儀式和流程。

  蘇琰對這些個沒興趣,便以肚子疼要去茅廁為借口離開。

  離開乾坤一氣殿后,蘇琰背上兩把劍直奔洗劍池而去。

  來到洗劍池,池水在冬色里已經(jīng)漸漸有些凝結(jié),池水自然也要比之前寒冷凜冽,蘇琰站在池面,望著冬凝的池面百感交集。

  “徐真人,我來看您了,您對晚輩的大恩,晚輩平生銘記”

  說話間蘇琰就躍身而起穿入池中。

  入池后,他按照著原來的路線,回到那個洞穴里,洞中的徐衍,依舊和之前一樣靜靜坐立,只是再也不說話了,他的身體沒有腐爛,并且,武當(dāng)?shù)哪切﹤€長老們已經(jīng)為他換上新衣。

  徐衍作為武當(dāng)一派發(fā)展史上一個有里程碑式的人,武當(dāng)所有人對他都十分尊敬,想想當(dāng)年,武當(dāng)山在江湖里面的地位日漸衰落,若非徐衍接手,武當(dāng)怎么可能會有如今的地位。

  蘇琰在徐衍遺身前拔出手中赤牙劍道“徐真人,您對蘇琰恩重如山,蘇琰無以為報,我知道徐真人您平生素愛劍道,今日便在您面前獻(xiàn)丑,以劍為舞祭您在天之靈”

  話音未落,蘇琰手中赤牙劍緩緩舞起。

  他所舞的劍法,正是徐衍所傳授的太極劍法,即使現(xiàn)在他還未將此劍法練出火候,但是此刻,祭拜徐衍,最好用,也只有用這套劍法。

  緩而輕,簡而易。

  此乃太極劍法精髓。

  蘇琰手中的赤牙劍每揮動一次,就會想起和徐衍初見時的畫面,在他的記憶里面,徐衍是一個慈祥的前輩,是一個對自己有莫大恩情的老人,除去自己的師父白涯海外,徐衍,就是唯一一個讓他銘記的人,他用心的,在徐衍遺身面前演練那套太極劍法,并且用劍,在石壁上刻下一首詩,詩言“幸此逢仙老,緣上武當(dāng)山,當(dāng)時幾夜事,萬念不能言”蘇琰不是那些個??繉懺妬砹鞣记Ч诺奈娜蓑}客,所以寫不出太過精美的文字語言,此刻所寫,只是一時之感嘆而已。

  舞完一套太極劍法,蘇琰將赤牙劍回鞘,和上次一般在徐衍遺身前磕過三個頭后,轉(zhuǎn)身離去。

  從洗劍池里游出來,站在池岸上,蘇琰久久不忍離去,不過最終,還是轉(zhuǎn)身。

  他現(xiàn)在沒有地方可去,只能在武當(dāng)山上閑逛了,畢竟他對于乾坤一氣殿里那些個官員們內(nèi)心深處有排斥,所以,他想要去武當(dāng)后山的竹林里轉(zhuǎn)轉(zhuǎn)。

  來到竹林里面,蘇琰覺得也沒什么意思,如是春初或深夏,倒還可以好好欣賞一番竹枝青青,聽一聽竹葉濤濤,如今一場雪,可謂啥賞心悅目的都被摧毀盡了。

  信步而行,來到竹林深處,蘇琰忽然看到一間茅屋,以前來武當(dāng)時,他未來過后山,也沒有聽別人提起過后山還有竹屋,所以現(xiàn)在看到,難免有些吃驚。

  慢慢的起步走進(jìn)那間竹林深處的茅草屋前,蘇琰頓時就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茅草屋周圍的氣氛很和諧,環(huán)境很幽靜,讓他頓時有種置身世外的超然之感。

  “有沒有人”

  “有人沒”

  茅草屋外圍,緊緊樹有一排籬笆,蘇琰站在籬笆外喊問幾聲,見里面無人應(yīng)答,便抬步而進(jìn),進(jìn)去后,在茅草屋兩側(cè)分別是兩塊小菜園,中間,正對著茅草屋門前,有一處石桌棋牌,桌牌上黑白棋子錯亂分布,似乎是盤殘棋,不過蘇琰懂得棋理,卻不好下棋,所以對那盤殘棋也并不感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那間茅草屋里面,究竟有沒有人,于是,他甩甩衣袖,兩手負(fù)背慢慢走進(jìn)茅草屋。

  茅草屋十分簡樸,里面的陳設(shè)更是簡單,左左右右的只有幾個桌椅,最引人注目的是懸掛在正中央墻壁上的一副重陽真人像,不過因為年代久遠(yuǎn),畫上已落許多塵土。

  “唉,沒人”蘇琰嘆氣,有些失落。

  “看來這間茅草屋應(yīng)該是徐真人生前的隱居之所,現(xiàn)在……唉”

  “臭小子,誰跟你說的這茅草屋是他徐衍的,我告訴你,這個茅草屋和這后山整片竹林,都是我劉老的地盤,和他徐衍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老家伙,現(xiàn)在終于死了,活著的時候總是和我作對,如今死了也好,也好”突然就在此刻,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蘇琰連忙轉(zhuǎn)身去看,只見一個白鬢蒼顏,身子微馱的老人站在自己身后,那老人看起來已是暮年,但是卻能在無形中給人一種感覺,就是他很精神,氣韻極足。

  蘇琰看到他,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臭老頭你誰啊,怎么會獨自一人居住在武當(dāng)后山,還有啊,你竟然敢對徐真人出言不遜,小心我揍你”

  “哈哈哈”老頭大笑,顯然對蘇琰的嚇唬毫不在意道“臭小子,你方才說什么,揍我,你覺得你憑什么揍我,你如真覺得你有那個能耐,就拿起手中的長劍沖來試試,看看能不能如愿以償?shù)淖岬轿摇?p>  “老頭,你如此就過分了,好,我便讓你見識見識”蘇琰拔出背上赤牙,直向老頭刺去,在那一瞬間,蘇琰突然感覺頭昏腦漲,天旋地轉(zhuǎn),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就像瞬間失去直覺一樣,感覺身子來回翻蕩,等他回過神來穩(wěn)住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處在距離茅草屋數(shù)十步外遠(yuǎn)的位置,而剛才那個老頭,卻還依舊站在茅草屋檐下,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劍而已。

  蘇琰的赤牙劍,赫然已落入老頭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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