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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風雷

第五章 無上鳳臺兩相斗 昔日冤家同密談

云起風雷 肖興穎 5446 2019-04-23 13:45:00

  “經(jīng)過一番折騰,沒想到打探到的是些無用的信息,這杜綺湘和她哥哥都遠在云淵國,跟這火龍之子中的風雷遺孤大概是沒什么關(guān)系了。也不知那捆仙鎖能困火龍多久,希望我們能趕在火龍出現(xiàn)之前找到火龍之子。”張佳人這些日子已經(jīng)被失望與希望夾擊得沒有什么耐心了。

  十多天前,她剛和同門師姐弟聯(lián)手把那火龍纏住,用捆仙鎖將其困在山中,但后來他們發(fā)現(xiàn)沒了結(jié)界的火龍嘶吼之聲很容易被周圍村民聽到,而他們青伏峰弟子并不似阿肖會什么道法,做不了結(jié)界,為了防止火龍嘶吼之聲引起周邊村民警覺,他們只能將火龍信息告知乾爐道的人,讓乾爐道的人趁著火龍重傷之際在夜間將其移往乾元塔。

  乾爐道與青伏峰、天命閣、萬圓宗合稱軒轅四大派,它是天下排名前十的門派中唯一一個總部位于國都的門派。乾爐道總部地處軒轅城東南邊的兌山,總部有一乾元塔可困天下窮兇極惡之人。

  張佳人等人把火龍移交給乾爐道是目前隱藏火龍蹤跡最好的方法。可這火龍能被他們輕易制服是因為它剛出世不久,戰(zhàn)斗力處于最弱的時候,假以時日,火龍日益強大,別說他們,即使是整個青伏峰與乾爐道的人加起來也難敵火龍分毫,可惜的是這火龍不會死,他們無法在這時候就殺了它以絕后患。世間萬事萬物相生相克,這火龍之子便是火龍的克星,所以必須趕快找到火龍之子。當然他們要找火龍之子打的可不止是讓他除掉火龍的主意,他們還需要在他除掉火龍之際順帶把火龍之子也除掉,因為預(yù)言中真正能夠傾覆天下的不是火龍,而是火龍之子。

  “其實也不算是無用信息,至少我們可以排除掉杜厲生的一雙兒女了?!毙嫩参考讶?。

  “師姐,這些日子我們除了查探杜厲生一雙兒女的下落,還找了當年風雷軍軍人遺留的孤兒,你覺得那些人里有誰比較可疑嗎?”佳人趴在桌子上問。

  心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認真分析道:“我覺得這些人都不像,其實我一直認為致知老人留下來的信息里的皇城遺子也不該是我們先前猜想的那三人。根據(jù)預(yù)言,火龍之子會傾覆天下,如果傾覆天下,那么他必然會傾覆軒轅,而軒轅城中那些風雷軍軍人的遺孤雖然雙親亡故,但是因其父戰(zhàn)功累累,均被朝廷厚待,多年來生活富足,要生出傾覆天下的想法可能性不大。此前我們覺得有可能是皇城遺子的那三個人里,二王爺軒轅明易一向受景平帝器重,據(jù)說景平帝十年前就擬定詔書要傳位于他,雖然景平帝至今沒有退位,但景平帝年事已高,皇位遲早是他的,我想他不至于那么急不可耐;八王爺軒轅宇晟這么多年來心思不在朝廷,四處游歷,要說這種人會傾覆天下,我很難相信;而安平公主一向受寵,沒什么野心,對軒轅也沒有深仇大恨,怎么傾覆天下。”

  “那師姐覺得什么人會是這火龍之子?”佳人聽完心邰的話,腦袋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漿糊。

  “不知道,最大的問題就在這里,我們?nèi)绻堰@些人都排除了,那么線索就斷了。”心邰也很苦惱,“不過,如果天命閣可以給我們提供更多線索,可能我們的進度可以加快一些?!?p>  “這事根本不可能,天命閣沒有跟我們共享所有線索的打算?!奔讶藫u頭道。

  “所以我們可以轉(zhuǎn)變策略,不要盯著那些疑似的線索去查,我們可以直接查天命閣?!毙嫩⒔器镆恍Α?p>  “查天命閣?”佳人想了一下,盯著眼前的線索再查下去只會是無用功,如果天命閣手里的線索比他們多,那么查天命閣的確能省下很多力氣,于是點頭道,“那師姐打算怎么查?”

  “我讓青司、景遇留在軒轅城里,叫他們查一下食風飲露樓,讓景深在乾爐道附近住下,時刻關(guān)注火龍動向,你我如果在軒轅城逗留時間過長多少會惹人懷疑,所以今晚我們便連夜趕回永鎮(zhèn),暗中查探天命閣?!毙嫩⒌?。

  根據(jù)張心邰的計劃,她與張佳人當天夜里便騎馬趕往永鎮(zhèn),二人到達永鎮(zhèn)那天是景平四十年的五月二十五日,這一路上她們聽江湖中人說了不少永鎮(zhèn)發(fā)生的事情,其中一件事是這么說的:

  景平四十年五月十五日,不知哪里來的江湖游俠——一個名叫李逸峰的少年獲得了鐵劍門掌門鄭純鈞所贈的無上劍,他憑此劍打敗了一位握有鳳臺玉簫的少年,而后被鐵劍門奉為座上賓,繼而獲天命閣賞識,拜入天命閣門下,成為了天命閣春陽分舵的舵主。

  當然了,這江湖傳聞省去了許多細枝末節(jié),當中有不少不實之處,真實的情況其實是這樣的:

  那天李逸峰在天命閣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卻是五日之后的比試。要打贏一個握有鳳臺玉簫的人不是易事,稍不留神或是實力不濟恐怕得送命,如果要想活命只能求助有能之人,于是他慌忙跪倒在天命閣那位未來的總閣主面前:“小子李逸峰望閣主救命!”

  “你這是做什么?”那位未來閣主年歲頂多比李逸峰大兩歲,突然被人下跪一時間慌了神,連忙往后退了一步。

  “閣主不知,我原以為來送封信便了事,可是來到永鎮(zhèn)卻尋不著天命閣,此時正好認識了您門下的弟子”說著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一心一眼,“我原想向他們打聽這天命閣的所在,但是他們讓我?guī)鸵粋€忙,也就是這個忙讓我攤上了大事?!?p>  未來閣主笑著將李逸峰扶了起來:“李公子快快起身,我只比你大兩歲,這天命閣中人叫我天一圣女,你既拜百龜行前輩為師,就是我天命閣弟子,同他們一樣叫我圣女或者天一就好,至于你的事也就是我天命閣的事,即使你不求我,我也會幫忙的?!闭f完又看向一心等人道:“一心,鐵劍門的事我來處理,你們先回房吧?!?p>  一心等人走后,她笑道:“你與鐵劍門一事也怪我考慮不周,明知天命閣地址隱秘卻沒告知你在哪,最終使得你攤上這么件麻煩。你遇到此事大可送完信離開,不去這鐵劍門赴約便是,如今卻跪下求我救你,如此看來你倒是個守諾之人,這幫你其實也不難,不過你要做件事。”

  “圣女請說?!崩钜莘逡宦牬藨?zhàn)有希望,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地,至于這圣女所說的事想來就跟送信一樣不會太難。

  “這鳳臺玉簫是仙物,凡俗之物要打贏它確實不易,若以仙物打又有違你們先前約定,但雖不能借助仙物,卻可借助仙法。你只知天命閣是正道武林中的佼佼者,卻不知我們亦是這修仙道中排名最末的門派,若是要打贏鳳臺玉簫,你只需隨我們修習些秘傳的道法即可,但要修習我天命閣秘傳的道法就得入天命閣內(nèi)門,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拜無障尊者為師,成為天命閣的第四十二位內(nèi)門弟子?!碧煲皇ヅf道。

  “可我已有師傅,怎可再拜他人為師?”李逸峰有些為難。

  “無妨,一人拜多位師傅在天命閣是常事,你師傅是不會介意的?,F(xiàn)在我要你拜的這位師傅對你修習道法幫助不可謂不大。他是我天命閣第六位入門的內(nèi)門弟子,自創(chuàng)派之初便留在天命閣,如今已有一千多歲,雖然他的能力在這修仙的人中算不上什么,但是僅從我們天命閣內(nèi)的人的能力來看已算是頂尖人物,你跟著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天一圣女柔聲說,她說話的聲音溫柔緩慢,雖然年歲不大,卻讓李逸峰感受到一絲暖暖的母愛。

  李逸峰被這種感覺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想了想道:“原來修仙之事當真存在,世人都以為是癡人說夢,沒想到我今日竟見著真的了,可是拜師一事我還得再想想?!?p>  “你需要想多久?別忘了,五天后就是你與南彥約定好的決斗之期?!碧煲惶嵝训馈?p>  “嗯,拜他我是不愿的,但如果我拜您為師倒也不是不可?!彪m然李逸峰跟這位天一圣女是初識,但是他對天一圣女有種沒來由的親近之感,也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緣分吧。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天一圣女的角色在李逸峰眼里就由小姑娘很快轉(zhuǎn)變?yōu)椤澳赣H”,所以讓他另擇師傅他當然更愿意選擇讓他覺得易于接近的。

  “呵呵呵……無障尊者,這事兒您看要怎么辦才好?”天一聽有人要拜自己為師突然笑了,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少女的嬌俏來。

  “全憑圣女做主。”無障尊者恭敬答道。

  “李公子,我入門時間尚淺,道法也極為稀松,原是沒資格收徒弟的,但你這事時間緊迫,所以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這拜師之禮就不用行了,我先給你說說目前我們天命閣的困境。

  “其實天命閣創(chuàng)派之初主要想做的就是立足于修仙界,但因為700年前的一次內(nèi)斗,新上任的總閣主在發(fā)展方向上的偏頗,不得已卷入了朝廷、武林這些本不屬于我們管的事中,最終導(dǎo)致如今的天命閣雖然立于武林正統(tǒng),卻飽受修仙界排擠。要想在修仙界重回當年的地位已是不太可能了,所以現(xiàn)今的我們只專注于在武林立足,但是天命閣之所以還叫天命閣就是因為我們修道的本分不能丟,所以即使立身武林,我們著力的點依舊是道。

  “原本根據(jù)天命閣規(guī)矩,為免內(nèi)門之事泄露,這外門的閣主以及外門各個分舵的舵主只能由內(nèi)門弟子擔任,但是這幾百年來天命閣外門一直以經(jīng)營情報生意為主,勢力擴張極快,而內(nèi)門因挑選人要求較高致使人數(shù)跟不上。你瞧,天命閣創(chuàng)派已逾千年,你卻是第四十二位入門的內(nèi)門弟子,這在數(shù)量上是極難平衡的。后來,許多外門的分舵主只能任用了武功較高,貢獻較大的外門弟子。

  “如今外門分舵舵主大多是外門之人于我們影響雖然不大,但是很容易使之與總閣分離,其他分舵倒也算了,偏偏這春陽分舵離總閣最近,任用外門之人對我們影響最大。雖然我此前就問過總閣未曾任職的內(nèi)門弟子可有愿意去春陽分舵任舵主的,但是修道者大多心高氣傲,內(nèi)門大部分弟子要么一直醉心于他們所謂的道,對世俗之事嗤之以鼻,要么如一心這般不喜歡被無謂的事務(wù)纏身,所以尋遍整個內(nèi)門竟無人可做這春陽分舵的舵主,現(xiàn)在你既入了內(nèi)門,為師照例要問你一問,這春陽分舵的舵主你是愿當還是不愿當?”天一一口氣竟說了許多。

  李逸峰自然是不想做這春陽分舵的舵主的,但是他這人有一毛病,就是別人越看得起他,他就越喜歡把事情攬下,尤其是在聽說天命閣創(chuàng)派千余年,包括他在內(nèi)竟只有42位內(nèi)門弟子時,他就越發(fā)覺得自己不做這春陽分舵舵主很對不起天一的信任,于是他點頭道:“平白無故撿了個官,自然是愿當?shù)摹!?p>  “嗯,很好。但我若就這樣把你派往春陽做這舵主怕是會落人口舌。五日后你與南彥的決斗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只要你贏了他,我便會讓人將這個消息傳出去,這樣一來你這舵主做得也更為順當。”天一滿意點頭道。

  雖說李逸峰拜了天一為師,但是這幾日里傳他道法的卻是無障尊者,天一只是偶爾過來指點指點。李逸峰在未正式成為天命閣弟子之前百龜行便傳過他一些內(nèi)門基礎(chǔ)的調(diào)息功法,因此短短幾日李逸峰便進步神速,這大概也是天一覺得他學幾天這秘傳的道法就能輕松迎戰(zhàn)南彥的原因。

  五日之期已到,南彥站在鐵劍門比武場的擂臺上,一襲白衣,周身氣質(zhì)猶如高潔的修竹,他看到李逸峰果然如約而來心下歡喜,嘴角向上輕輕一挑,臉頰上的酒窩蕩開來,恍若春雨輕落碧潭。

  兩人抱拳施禮,比武開始。

  李逸峰手持無上劍飛身向前,南彥以玉簫格擋,繼而側(cè)身從李逸峰身后劃過,以玉簫攻其后頸,李逸峰因修習道法,故而身法比尋常習武之人略快,他躬身閃過玉簫的襲擊,以劍橫掃南彥小腿,南彥一躍而起,玉簫直擊李逸峰命門,李逸峰下蹲避開,起身時以劍身襲擊南彥持蕭的右手,南彥右手吃痛,蕭在此刻落地。在場之人,包括李逸峰自己都愣住了,誰也想不到這場比試南彥竟敗得這么快。

  “得罪了!”李逸峰抱拳賠禮。

  “哪里來的得罪,南某技不如人罷了。”南彥撿起玉簫朝李逸峰頷首笑,聲音干凈如清冽泉水。

  “公子所購之劍?!崩钜莘鍖o上劍雙手奉上,南彥卻擺了擺手,搖頭道:“好劍配英雄,此劍從此便歸公子了。”說完他把購劍的錢丟給了鄭純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鄭純鈞接了錢,走到李逸峰的面前不住贊道:“少俠好功夫,這個南彥與我戰(zhàn)過,僅一招我手中之劍便斷落在地,但少俠不用一會兒功夫就將他手中的蕭打落,委實厲害!”

  李逸峰隨意敷衍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鐵劍門,這一次的獲勝并沒讓李逸峰太過開心,他心里隱隱覺得南彥在讓著他,否則他不會贏得這般容易。

  “師姐,這一路上的人都在傳那個叫什么李逸峰的小子打贏了鳳臺玉簫,你說他當真有這般厲害嗎?”佳人在青伏峰的馬廄邊拴馬邊問。

  “相比那個打贏了鳳臺玉簫的人是否厲害,我更想知道的是手里持有鳳臺玉簫的那個是什么人?!毙嫩⒖粗讶说?。

  “也是,這江湖中只說那小子打贏了拿鳳臺玉簫的人,卻無一人提及持玉簫之人著實奇怪。”佳人點頭道。

  “這次咱們見過師傅就先去春陽城見見這天命閣門下春陽分舵的新舵主,我總覺得天命閣在火龍出世的節(jié)骨眼上突然去關(guān)心一個打贏了鳳臺玉簫的人有幾分奇怪?!毙嫩⒗讶顺喾宕筇米呷ァ?p>  這李逸峰去了春陽城,手持鳳臺玉簫的南彥卻還在永鎮(zhèn)逗留。永鎮(zhèn)外的人不知道南彥是持有玉簫的人,但永鎮(zhèn)內(nèi)的人是知道的,因此南彥的一舉一動在這鎮(zhèn)上總有人留心,關(guān)于他的傳聞也有不少,說的最多的便是他留在鎮(zhèn)上是為了等一個人,一個穿鵝黃衫子的女人。

  “你不該留在這的?!冰Z黃衫女子對南彥說。

  “難道你不知道?這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了我留下的緣由,唯獨你不知道么?”南彥苦笑。

  “我說過我不可能跟你走?!冰Z黃衫的聲音里有些許無奈。

  “是因為那個叫李逸峰的人么?你讓我比武之日不要傷他,你喜歡他?”南彥眼里有疑惑,也有憤怒和嫉妒。

  “不,跟他無關(guān)的,我跟他沒有關(guān)系。”鵝黃衫看著南彥,眼睛里沒有閃避,不似說假話。

  “那你跟我走?!蹦蠌┑?。

  “不,我不會跟你走。你最好趕快離開,留在永鎮(zhèn)對你沒有好處?!冰Z黃衫說。

  “呵,”南彥冷笑:“留在永鎮(zhèn)對我是沒什么好處,但也沒什么壞處便是了。”

  “都說了讓你走了,你為何偏要招惹我?”鵝黃衫有些氣憤。

  “招惹你?是你招惹我還是我招惹你?我到這里只為找人打一把上好的劍,結(jié)果你就出現(xiàn)了,讓我不要傷那小子。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現(xiàn),我都不知道你在這里。你說這究竟是你招惹我還是我招惹你?”南彥盯著她的眼睛。

  鵝黃衫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對不起,是我錯了。你走吧,你等下去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因為我不會留在永鎮(zhèn),我明天就會離開這里?!闭f完這些,她便轉(zhuǎn)身離開,南彥朝前想追,卻暈倒在地。

  “對不起?!冰Z黃衫回頭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南彥又說了一次抱歉,轉(zhuǎn)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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