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如對于唐笑笑的身份還是心存疑慮,并沒有急著回答,默然半晌,問道:“你是何人門下?”
唐笑笑據(jù)實答道:“胡宗憲……胡大人!”
柳大如望了他片刻,見他態(tài)度誠懇,不似說謊。心中的芥蒂消融了不少,坦言道:“那好……老弟,我相信你!你說說該如何合作?”
唐笑笑見時機成熟,便直言不諱的說道:“柳大哥,你守的這條密道是岑港之役的關(guān)鍵,這也是胡大人與戚將軍擔(dān)憂所在。如果能想辦法毀了這條生路,你便是大功一件?!彼娏笕缑娆F(xiàn)難色,又道:“柳大哥,你有話不妨直說?”
柳大如道:“密道若是被毀,我很難向汪植父子交代,恐怕他倆也不會放過我?!彼麖膸椭髯兂闪酥焙敉糁财涿?,可見離開靜海幫的決心已定,這讓唐笑笑不免松了口氣。他笑道:“柳大哥,行動便由我來執(zhí)行,這點你無需擔(dān)憂。事后我會安排你離開靜海幫。你看如何?”
柳大如默然片刻,終于決定了,道:“好……”
“那你先帶我進去看看……”唐笑笑提議道。
柳大如點了點頭,叮囑道:“此處看守的人,都是我云門弟子,約有一百二十余名,兩班輪值,每班六十人。你進去后只管以護法的身份,進行巡查便是。你隨我來……”唐笑笑應(yīng)了聲,緊隨其后,隨他進入灌木林中,兩人走了片刻,到了崖壁處,赫然驚現(xiàn)一張五尺見方的石門,柳大如近前,伸手在門前的中央凸處回環(huán)上,順時鐘扭轉(zhuǎn)一下,這道石門“咯吱”一聲,便開啟了。
唐笑笑暗道:“這汪植真是鬼精!能想到在這樣的隱秘之處建了條逃生之路。若是自己來后山打探,必是徒勞無獲?!彼婇T戶已開,卻不見洞道內(nèi)有任何守護之人,不竟心中大奇,問道:“這里難道沒人看守?”
柳大如沒有吭聲,踏步進入門內(nèi)。唐笑笑自不好多問,也只得跟著進了洞道。他抬眼看去,這條洞道不寬,只有兩丈。走過前面十余米,下了一處梯階,眼前赫然一亮,光影密布,人影綽綽。一行勁裝黑衣武士持刀單側(cè)而立,隔著二十米,便有一人。唐笑笑心中暗自推算,照柳大如的說法,有六十余人守護,這條密道至少將近有兩里多長。
兩人一路行來,每過一人,那些黑衣漢子頜首喚了聲:“柳門主……”,柳大如只是冷冷的應(yīng)了聲。唐笑笑隨著他走到洞道的一半,已是盡頭,卻有一處轉(zhuǎn)角。這轉(zhuǎn)角之地,便是柳大如的住處。他推門而入,順手將房門掩上,低聲朝唐笑笑道:“你先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來……”說完,也不解釋,又從房中的另一張門走了出去。
唐笑笑在房中踱了幾步,打量這洞中之所。里面的擺設(shè)簡陋,除了一張床榻與一張書案,三把座椅,幾乎是別無他物。他合衣躺在床榻上,閉起雙眼,腦海中暗自尋思:“這么大的洞道,要想徹底毀掉,估計只能用火藥了……而且埋藥之處,此地是最佳位置?!彼哪钪链?,縱身躍起,仔細(xì)觀察著房中的結(jié)構(gòu)。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柳大如帶回一名十五、六歲的青衣少年,這少年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粗壯,眉宇間的神態(tài)卻是頗似柳大如,如不細(xì)看,外人還真會認(rèn)為是他的私生子。
柳大如介紹道:“唐兄弟,這是我的義子柳風(fēng)。風(fēng)兒,快來見過唐護法……”那少年柳風(fēng)長輯一禮,唐笑笑笑道:“小兄弟,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
柳大如道:“唐兄弟,此事我與風(fēng)兒商量過了,他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事成之后,我還有個要求,便是帶風(fēng)兒與師妹一同離開……”
唐笑笑道:“那是自然,這些事情我都會安排妥當(dāng)……但是靜兒那邊,我還得和她商量,她的去留得由她自己決定……”
柳大如想想風(fēng)欲靜的個性,暗暗嘆了口氣,道:“還是你比我了解她,怪不得她對你死心塌地。柳某自愧不如呀!”他接著道:“你打算如何行動?”
唐笑笑道:“用火藥炸毀此地……”
柳大如面色倏變,反對道:“不行……絕對不行!這條密道內(nèi)的人,都是隨我出生入死多年的袍澤兄弟,況且他們都是些樸實的漁民,為了生計,才加入幫中,平日里也并未有過惡行。如用火藥,他們一個都跑不了,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前途,而棄他們的生死于不顧!”
唐笑笑一聽,心中佩服他的情義,道:“那柳大哥有何好辦法?”
柳大如默然不語,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正自愁然,只聽柳風(fēng)道:“爹,唐護法是想用火藥,只要咱們云門弟子不在密道,不就成了……”這一語似乎點醒了柳大如,他驚疑地望著義子,道:“不錯,只要咱們想個法子,讓幫主把云門的人調(diào)離此地,便可用火藥炸毀密道……”
唐笑笑道:“那好辦……柳大哥,我去知會胡大人一聲,這幾日在山寨外圍,造點聲勢,讓汪植感到戰(zhàn)況吃緊。你便帶云門弟子去請戰(zhàn),換冷無涯那廝來守此地?!彼值溃骸霸蹅兿葘⒒鹚幝癫赜诖说兀业饶銈兂冯x后,再來炸毀洞道?!绷笕绺屑ぬ菩πο氲弥艿?,道了聲謝。三人一番計議后,柳大如便讓柳風(fēng)領(lǐng)著唐笑笑去看了看這條密道面海的出口。
次日,唐笑笑通過陳大成,在三更時分,將胡宗憲與徐渭再次約到了溈山南面山腳,他把柳大如與密道的情況重新敘說了一遍,又將三人制定的計劃詳細(xì)的告知了胡宗憲兩人。胡宗憲欣然同意,徐渭按照唐笑笑的計劃在細(xì)節(jié)方面進行了略微的調(diào)整。
過了兩日,果不其然,明軍在外圍的攻勢忽然加驟,比往日猛烈得多,胡宗憲調(diào)來了二十余門弗朗機炮,朝著山寨一頓猛轟,將山寨好幾處都炸出了缺口,明軍組織了幾次強攻,卻都讓倭兵與靜海幫的幫眾殺退,這讓汪植父子感到戰(zhàn)事漸漸吃緊,心中不免有些慌恐。他們不明白明軍用意何在,攻勢時強時弱,到底為何?于是,他在議事廳將四門門主與眾位山寨頭目,以及倭兵首領(lǐng)召集起來,開了一次軍事會議。
眾人在會上眾說紛紜,各執(zhí)己見,商量半晌,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這幾日,冷無涯的雷門弟子傷亡最是慘重,門眾由三百余人驟減至了一百五十人,多半是被明軍的大炮炸死,炸傷的。他懊惱不已,氣得捶胸頓足,直咧咧的破口大罵胡宗憲。
此時,柳大如見縫插針,朗聲言道:“幫主,冷門主的雷門弟子傷亡慘重,亟待休養(yǎng)。我云門眾弟子已經(jīng)養(yǎng)精蓄銳多時,柳大如請求出戰(zhàn),替代冷門主防守南坡?!?p> 冷無涯見他如此一說,小算盤在心里轉(zhuǎn)了一圈,他怕再這樣下去,自己便成了光桿司令,到時候手下無人,在靜海幫也無法混下去。便趁熱打鐵,隨即附和:“是呀,幫主,你可不能偏心。老柳的云門弟子毫發(fā)無傷,是時候讓他們出守外圍了。”
柳大如道:“幫主,目前靜海幫在生死存亡之間,我柳大如可不是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云門弟子再不出去活動下筋骨,肯會被幫中眾兄弟恥笑……”他說得大義凜然,神情激憤,不免讓冷無涯、羊吞虎、風(fēng)一笑等人心生佩服。
風(fēng)一笑一向寡言少語,他的門眾也損失不少,暗自心疼,便道:“幫主,目前三門之中,老柳的云門實力最強,恐怕山寨外圍還得由他來防守!”
汪植并沒有回答,還在憂豫,他讓柳大如守護密道,自有自己的考慮。柳大如是他從小培養(yǎng)的親信,辦事謹(jǐn)慎,他自然放心??伤f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現(xiàn)在卻是異心已生。汪植沉默良久,朝汪傲問道:“傲兒,你看此事該如何辦?”
汪傲眼角看了下眾人的神情,面上皆有些不忿,特別是冷無涯形怒于色,而他自己也認(rèn)為父親太過偏袒柳大如,便冷冷道:“爹,我看是該調(diào)柳門主出守了……”
汪植默然半晌,才做出決定,道:“那好,大如。你三日之后,便與無涯換防。你去守他的山寨南坡,他帶弟子退守洞道?!?p> 冷無涯聞言,心中獵喜,暗自松了口氣,朝汪植拱手謝道:“幫主,英明……”
柳大如朝站立在汪植旁邊的唐笑笑,暗暗使了個眼色,便拱手呼道:“柳大如謹(jǐn)遵幫主號令?!?p> 唐笑笑見大事已定,心中大喜,道:“幫主。我身為幫中護法,護幫之職,責(zé)無旁貸。你看有何任務(wù)吩咐于我?”
汪傲心中始終還是不太相信唐笑笑,冷然道:“師弟,你剛來幫中不久,還是先多熟悉下幫中情況。以后,自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汪植頜首道:“傲兒所言甚是。笑兒,你還是跟隨幾位門主,好好的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唐笑笑樂得自在,應(yīng)了聲諾,也不再多言。汪植將人員的防守重新的調(diào)配了一番,覺得并無漏洞,便散了會。
會后,唐笑笑徑自來到了風(fēng)欲靜的住處。兩人這幾日都未曾見面,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唐笑笑將她攬入懷中,問道:“靜兒,這些時日,你的功力恢復(fù)得如何?”
“這長生決真是神奇,才習(xí)練了半月,我的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三成……”風(fēng)欲靜依在他的懷里,驚喜地道。
“那可太好了。你記住了,你武功恢復(fù)的事情千萬不可讓旁人知曉……不然會徒增禍?zhǔn)?!?p> “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風(fēng)欲靜嬌嗔的道。
唐笑笑一番柔情蜜語后,便將安排她離開靜海幫的事情說了,沒料到風(fēng)欲靜卻是一口拒絕,說是要與他共同進退,生死與共。他想此時她的功力正在恢復(fù)中,也不合時宜離開,也就不再勉強于她。
過了三日,唐笑笑與柳大如父子將陳大成送來的火藥安放在密道住處,他運用唐門天機秘錄中的記載將點火燃放裝置延長到了離住所二十米處,隱藏好,待到一切準(zhǔn)備就緒,便只等冷無涯過來換防。柳大如父子與唐笑笑商量,為了這一干云門兄弟,兩人毅然決定先留下來,作為內(nèi)應(yīng),協(xié)助胡宗憲攻破靜海幫。唐笑笑心想:“有了柳大如父子在幫內(nèi)照應(yīng),也是好事!”于是,也不再多勸。三人計議,明日的行動由唐笑笑負(fù)責(zé)執(zhí)行,柳氏父子對于所發(fā)生的一切佯作不知,如果汪植怪責(zé),便將一切事情推到冷無涯的身上,讓他來背這個黑鍋。
待到第四日,夜入三更,唐笑笑換上夜行衣,蒙面包頭。趁著月色,展開身形,便朝灌木林中的密道掠去……
他行至石門處,扭開機關(guān),一個閃身,迅捷地沖了進去。此時的石門背后,兩名勁裝大漢驚見人影突入,正待發(fā)聲呼喊。唐笑笑“嗖、嗖”兩枚透骨釘擲出,不差分毫,直射入了兩人咽喉。這兩人死前神情怪異,喉嚨中“汩汩”鮮血直淌,未及發(fā)聲,便已仆地身亡。
原來冷無涯在白日時分,調(diào)整了密道的部署。幸虧柳大如在唐笑笑出行之前,將這些情況告知了他,才會早有準(zhǔn)備,不至于猝不及防。他沿著階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悄無聲息地格殺了四人。
唐笑笑憑借高超的暗器技法,一路斬殺過來,待到接近離引火裝置五米之地。一名黑衣大漢不知什么原因,忽的腳下一個踉蹌,朝前跪倒一步,竟然鬼使神差地躲過了唐笑笑所發(fā)的暗器。只聽“叮當(dāng)”兩枚暗器射入了洞道石壁,發(fā)出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密道之內(nèi),猶為刺耳,瞬間便驚動了前方數(shù)名黑衣大漢。
唐笑笑不待那名大漢出招,破空急沖,月蝕寒光一現(xiàn),便劃開那大漢的勁脖。此時洞道內(nèi)人聲四起,“有人闖入……”,瞬時之間,一群黑衣大漢手持鋼刀,蜂擁而至。虧得洞道只有兩丈余寬,他才不至于讓眾人合圍。唐笑笑猛地擲出一把暗器,擊倒了沖前四人,一條身影疾奔而至,只聽那人大吼一聲:“你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獨闖此地?”來人不用看,便知是冷無涯。
只見他旋風(fēng)般地殺了過來,兩人一交手,冷無涯便使出分筋錯骨的擒拿手法,想去抓住唐笑笑的胳膊。此時唐笑笑不敢用月蝕對招,怕暴露身份,便將短刀插回腰間。手掌一翻,化掌為刀,朝冷無涯攻了過來。唐笑笑的驚雷刀法,變化無方,冷無涯的武功雖然不及唐笑笑,但唐笑笑舍棄兵刃,用肉掌互搏,威力自是減小了不少。他右手為刀,左手化拳,左右互搏之術(shù),一時之間,尚未融匯貫通。
兩人互有攻守,竟然斗得個不分上下。冷無涯身后的那些黑衣漢子在這狹窄的洞道內(nèi)被兩人的攻勢阻住了,只能止步不前,眾人想幫忙,無奈也插不進去。
霎時間斗了三五十招,兩人都感焦躁不安。冷無涯顧忌這陌生人武功高絕,怪招層出不窮。而唐笑笑也怕冷無涯無端糾纏,令自己的處境會越來越不利。只見唐笑笑的右手掌刀,有如流水行云,但左手的拳法卻還不能隨心如意。雙手互搏,必須心無旁騖,意念心動,唐笑笑倉促之間,并未領(lǐng)會其奧妙,施展起來,卻總是難以得心應(yīng)手。
冷無涯窺破其弱點,忽地欺身一拍,左掌引開唐笑笑的掌刀,右掌突然化抓為拿,中食二指在他手腕上一敲,反手一抓,竟然抓住唐笑笑的右手手腕。冷無涯哈哈大笑,大喝一聲:“還不束手就擒!”他的左掌又用分筋錯骨的手法來扭住唐笑笑的臂膊,又喝道:“看你往哪里跑!”話猶未落,哪料唐笑笑的體內(nèi)長生決的內(nèi)力,受到外力的襲擾,便會自身反震,那股陰柔之力似乎黏住了冷無涯的右手,卻將他扭在胳膊上的左掌彈開,直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冷無涯心頭大駭,面色發(fā)白,已顧不得擒人傷敵,迫得撤掌回防。唐笑笑得理不饒人,“呼呼呼……”左手瘋?cè)黄?,一連三招,直把冷無涯迫得連退數(shù)步,冷無涯見他猶如瘋漢般,東倒西歪,一頓亂打,但招招卻不離胸前要害,駭然道:“你這是什么拳法?”他仗著身形,避過數(shù)招,逐漸瞧出了瘋?cè)亩四?,只見他一聲不響,雙臂箕張,手腳起處,全帶勁風(fēng),還是用錯骨分筋手,一連攻出十五招,果然是一派粗獷凌厲之勢。唐笑笑破空移位,不讓他近身肉搏,卻是只守不攻。
兩人一攻一守,轉(zhuǎn)眼間又斗了三十招,冷無涯心中煩躁,大喝道:“你為何不敢接我的掌?”
唐笑笑尖起嗓子,笑道:“我覺得你這套功夫不錯,倒是想學(xué)一學(xué),我若要打倒你,何須用一掌之力!”他的聲音從牙縫中透出來,又尖又細(xì),顯得詭秘之極,說話之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胸前竟是露出破綻,拳掌都側(cè)向一邊,冷無涯大喝一聲:“看你還不死!”左掌一托,右掌穿出,疾抓唐笑笑脅下的那三條軟骨,這一招正是分筋錯骨手中最厲害的一招殺手,若然被他用上,唐笑笑必將筋斷骨折,縱有多好功夫,也是終身殘廢的了。忽見冷無涯那一抓,指尖堪堪沾著唐笑笑的衣裳,唐笑笑突然反指一彈,狐指擊出,姿勢美妙之極,一連三指,正中冷無涯胸前的檀中大穴,隨即骨裂聲起,估計胸骨至少斷裂三根。只聽冷無涯一聲慘叫,倒縱出三丈之外,頓時壓倒了身后七八名黑衣人。他嘴中噴出一口血箭,掙扎片刻,雙目圓睜,倒地身亡。
唐笑笑朝著洞道內(nèi)的黑衣漢子,冷冷笑道:“你們冷門主,已被我擊斃。我不想多造殺孽,呆會我要把這密道炸毀,不想死的,還不快滾……”
那些黑衣漢子聞言,面上驚駭萬分,他們眼見門主不是這蒙面殺手之?dāng)常致牭竭@人要炸毀此地,哪敢再多呆,紛紛朝著面海出口退去,只恨爹娘少生了幾條腿,一時間,已逃得沒了影兒。
唐笑笑待到那些黑衣漢子散去,近前一步,看了看冷無涯的尸身,長嘆一聲,道:“你這廝助紂為虐,死有余辜。也罷,我便將你埋葬于此,也不枉你對汪植效了死忠!”說完,他入懷取出火褶,點燃埋藏火藥的引線裝置。破空疾馳,退出了洞道,一路朝著靜海幫自己的住處馳去,身后的爆炸聲四起,猶如龍吟海嘯般,響徹整座溈山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