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很平淡,卻永在意料之外。沿途的風景很美,欣賞它的眼睛卻已不在。
日記最能體現(xiàn)一個個體生命的內(nèi)心,也可以說是一個人一生的縮影。有關(guān)于一切當下的思緒,再回首時,已消失,從此沒了蹤影。
因此,日記就當作是一次次的告別。
日記戛然而止,屬于夜晚的它,此刻安靜的待在一方小匣子里。
事故,永遠不可預(yù)測。
秋天淅瀝而來的細雨,朦朧中使西北這里有了南方小鎮(zhèn)的意境??諝庵袏A雜著清冷的氣息。
在這雨夜傍晚時分,人生在七點定格。
歸家的人已圍坐在飯桌前,在返程路上的人在這突發(fā)事故的路上擁堵著不能前行。
每天幾近發(fā)生的事情,在一些人心里已經(jīng)起不了憐憫。一切與他們無關(guān),但又著實影響了他們的心情。沒有人愿意停滯不前。
在這沒有紅綠燈的路口,在這昏暗的路燈下,雨水與血已模糊分不清。
刺耳的急剎車聲,緊接著一聲凄慘的叫聲打破了這平常的夜。
文日笙哆嗦著跪在冰涼的雨水中,手腳已不聽使喚,她被眼前這血淋淋的場景而驚嚇到瞳孔放大,她痛哭,她大叫,哀嚎聲劃破夜空。她使出渾身氣力的聲音顫顫巍巍卻如雷貫耳的大喊道:“姐?!?p> 周圍嘈雜的聲音,此時,對于文日笙來說就猶如這輕微到?jīng)]有聲響的細雨降落聲。她不停的大喊著:“幫我打120……”
一輛警車鳴笛駛來,在這個時間,只有一個警察急趕過來??戳艘谎蹅咔闆r之后,貨車司機走過來交代了事發(fā)情況。
道路擁堵不堪,車燈照亮了雨絲柔美,而此刻有些凄慘。
很遠處只聽救護車的聲音,卻遲遲不見車來,道路旁停放著私家車輛,道路上更是擠不過來。
無奈之下,只能用警車送往醫(yī)院。
手術(shù)室外,文日笙雙眼呆滯,死死盯著那面冰冷的手術(shù)室的門。她的眼中集滿了淚水,她的手腳冰涼,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濕。而她此刻已感覺不到。
警察遞給她一包紙巾,她也沒有察覺到,看著文日笙此刻的樣子,那些安慰的話語絲毫不能減輕這個女孩的痛苦。
“還沒通知你父母吧,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手機號是多少?”作為警察的一長串慣用問語。
文日笙的牙齒死死咬著嘴唇,她的牙齒一直在抖,她的身體也在抖,她顫巍的聲音中輸送出一串磕巴的數(shù)字和她自己的名字。
警察走到一旁,撥響了電話。
“老文啊,我眼皮一直在跳,這是怎么回事啊?”
“應(yīng)該是你沒休息好?!?p> “這莞兒和笙兒怎么還沒回來,難道還在圖書館?”
“這個時間,應(yīng)該都關(guān)門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p> “是啊,新聞都快播完了,這菜也都快涼了。”
“好像是你手機響了?!?p> 文母走到臥室,拿出皮包里的手機?!拔埂?p> “喂,你好,我是警察,請問你是文日笙的父母嗎?……”
文父突然聽到一聲手機掉落的響聲,問了一句“怎么了?”
沒有聽到回答,文父也來到臥室,只見文母驚恐的眼睛里浸滿了淚水,她一下感到腿腳發(fā)軟,蹲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這是,誰打來電話?”
文母撕心裂肺的發(fā)出一聲慘叫“啊!老文??!女兒出車禍了”
文父腦袋一昏,手扶在墻上。
文日笙腦海中混亂洶涌不堪。她舉起無力的雙手使勁撥弄著頭發(fā),她的嗓音已嘶啞,她被那景象壓迫的快要暈厥,她眼前一昏,倒在了地上。
文父攙扶著文母急匆匆趕來了醫(yī)院,來到手術(shù)室外,文母傷心欲絕的趴在手術(shù)門上,警察和文父連忙攙扶起她。
“我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我也經(jīng)歷了很多這樣的事故,既然這不幸已然降臨,咱們只能去盡力面對?!?p> “警察同志,我兩個女兒都在里面嗎?”文父拭去眼角的淚,問道。
“哦,不是,你們另一個女兒因為驚嚇傷心過度,暈倒了,護士把她攙去休息了?!?p> “還有就是,這起車禍事故的司機,現(xiàn)在已被我的同事帶回了所里,具體情況我也了解了,因為夜黑雨滑,貨車司機在這個情況下視線受到影響,沒有及時剎車,速度也沒有減下來……”
走廊另一頭,文日笙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來,看見手術(shù)室外的爸媽,她再次崩潰的大哭起來。
“爸、媽,血,姐流了好多血,怎么辦?我好害怕,好無助,我要姐活著?!蔽娜阵下曇羲粏。M力說出了她此刻心中最痛苦的話,像一把刀子扎著她的心。
母女二人抱頭痛苦,文父在一旁也強忍著心中劇痛。
窗外雨水嘀嗒,時間嘀嗒,這漫長的等待倍受煎熬,而又害怕那一聲告知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燈滅了。護士打開門來,醫(yī)生走了出來。
看見醫(yī)生臉上凝重的表情,她們已知情況不太明朗。
“命是保住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可能會沉睡一段時間,什么時候醒來,不太能確定,但是,你們也不要太絕望。也有一年、兩年就醒來的情況?!?p> 在聽到這個結(jié)果,文母終于強挺不住,暈倒在文父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