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仙子有什么話,還請明示!”
“即如此,朱環(huán)就直言相告了!如今前有弧光,后有梁王,西北一側(cè)還有無憾王大兵廝伏,朱環(huán)斗膽,想請教王子殿下的意思?”
“咦,我的力量很重要嗎?朱仙子,你所說的無憾王與我二哥,其實是在說食日狼與鬼母而已,我連弧光都比不了,哪里還能與這二位圣祖爭鋒!”
“殿下說笑了!當(dāng)今梁王殿下未必就是鬼母的傀儡,至于忽辟邪……?!闭f到這里,朱環(huán)又皺了皺眉道:“也一樣難說的緊!”
蕭銳笑道:“原來朱仙子也在擔(dān)心忽辟邪,其實這也未嘗不是好事!”
朱環(huán)道:“殿下的意思是……?!?p> “呵呵,朱仙子可別以為我安了什么好心,我只是在猜想,忽辟邪若是叛亂食日狼,各位圣祖的力量最可以減少一些,這對我人間界凡人來說總是好事一件。”
朱環(huán)不解道:“殿下真是如此做想?”
“哪,仙子還有什么別的指教?”
“殿下就不怕弧光從中漁利,真的將破壞神放出!”
哪知蕭銳聞聲竟笑道:“那又如何?破壞神復(fù)出后,我人間界若崩塌,的確是一樁曠世浩劫,可人間界萬萬年來還不是一樣被五祖玩弄與股掌之上。
快刀子砍頭與鈍刀子割腦袋一樣都是個死,相較而言拼個魚死網(wǎng)破,只怕還死的有尊嚴些!”
朱環(huán)身為往生界勾魂使,神功幻化,清修數(shù)十世,是除弧光外授使第一人,蕭銳將這一番話說出,立時有些驚覺,不禁道:“殿下,說此話,可是打定主意以食日狼的乾坤寶壇做賭,想與圣祖?zhèn)儬庝h!”
蕭銳聞聲笑而不語。
朱環(huán)又道:“殿下若真有這樣的打算,那請毋怪朱環(huán)潑一潑冷水。且不說乾坤壇城難以持仗,即便殿下率眾真能將法壇發(fā)動,只怕還有人會挾制得了殿下您!”
蕭銳心頭一震,知道正題終于來了。
“呵,還請朱仙子指點迷津!”
“那朱環(huán)就直言相告了,殿下與鸞妃的孩子光明子不日即將出世,到那時,鸞妃一定會仗此子轄制殿下!”
蕭銳撓了撓頭,苦笑道:“這的確是個麻煩,只是朱仙子即然登門指教,一定有良策面授蕭銳,還望仙子慈悲,不吝賜教!”
朱環(huán)不料蕭銳如此厚臉皮,剛才還在說要在人間界與乾坤圣祖拼個魚死網(wǎng)破,反口又竟然來向自己求救。
欲待拒絕,可想著以蕭銳的利口,必然要對自己一番刁難,但這樣的事又哪里是自己能答應(yīng)下來的,于是只得道:“承蒙王子殿下不棄,只是這到底是王子殿下您的份內(nèi)事,且又是人欲紛爭,不是我能插手的了的?!?p> 果然蕭銳聞聲哈哈一笑道:“那如此說來,我也只能請朱仙子在我的帳里喝喝清茶了,當(dāng)然仙子您要是能受得了我這里噪雜污穢,招待仙子您住上個十年八年,蕭銳我都是極樂意的!”
朱環(huán)一時頭大的很,暗底嗔罵眼前這少年人比起他大哥蕭锏一絲不差,只不過蕭锏更無賴直白些,而蕭銳則斯文做作些。
事到如此,女子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道:“王子殿下即有應(yīng)對光明子之策,那朱環(huán)也就不再多言了?!?p> 蕭銳一愣,道:“怎么,仙子這就要走?”
“銳王子您成竹在胸,朱環(huán)自負沒有本事能說動您,只得無功而返了!”
“別啊,有道瞞天要價,落地還錢,怎么說仙子您也屈尊來了我這軍營一趟,就是不能說合成事,也可以說一說您這面能接受什么條件,我這里斟酌看看?。 ?p> 蕭銳一心的算計,朱環(huán)也不禁搖首輕笑道:“殿下想錯了,朱環(huán)并沒有什么主意,我往生界圣祖只理倫常,無干因果,玄武誅仙陣若施放出巨猙獰,是累世浩劫,除此一事外,我重樓圣祖都是無心干與?!?p> 蕭銳應(yīng)聲道:“這么說來,你家主上只管占便宜,卻不想出一點力!”
朱環(huán)道:“銳王子又錯了,不瞞公子,光明子一事已干世外人事,非我家主上能夠出力的,前番锏王子殿下雖與我搭成協(xié)議,但我也只稍稍指點他一點門徑,锏王子殿下身邊一兵一卒也都是他自己爭取的,非經(jīng)我手成軍!”
聽了這話,蕭銳恍然悟道:“呵呵,原來朱仙子指的是這個,那說來說去,還是請仙子您指點一條明路了!”
“哪有這般容易,銳王子愛子此刻已被波旬王看中,天魔浮幻飄渺法力無邊,便是我主上也不能挾制,我等也是愛莫能助!”
“哪到底我能做些什么呢?”
“殿下是光明子生父,到底血緣至親,不同尋常,雖然光明子被波旬蠱惑,可殿下出手總有幾分將其喚醒的把握,且當(dāng)今人世也只有您一人有能力做到。再不然……?!?p> “再不然什么?”
“再不然就是他生母鸞妃能夠協(xié)助殿下,如得生父母協(xié)力,便是波旬也無可奈何!”
蕭銳皺了皺眉道:“為什么只有我才能救回,仙子這話說的好玄虛?。 ?p> “非是玄虛,殿下生世不同,一生同歷二身,生死晦明,游魂重返,本就是光與暮的軀體,而后又得色界天魔女感應(yīng)成孕,凡一切魔都是幻體,便是當(dāng)今鸞妃也是虛占軀殼的天魔女。
論理其軀殼已是身死多年的西羌公主,卻竟然能與王子殿下感孕,此是不世出的機緣,也是色界天唯一的肉胎,鸞妃不會放過此等機緣,波旬王自然更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蕭銳動容道:“仙子的意思是天魔意圖占我孩兒的……。”
朱環(huán)點首道:“殿下料的不錯,波旬自然不肯放過這個降世的機會,他無形無影,只是一腔欲念,生變幻化,便是五祖也拿他無法。
若真被他得逞,人世間轉(zhuǎn)眼即成天魔界,并還是有血有軀的萬億魔靈,至?xí)r,他兵犯五祖都是有可能的,相較而言并不比巨猙獰出世來的災(zāi)劫小!”
“那仙子想要我做些什么?”
“立刻離開這里將玄鶴甲交出,我四祖重新聯(lián)手將巨猙獰封閉,至于天魔波旬也有我四祖抵擋,殿下您商陽有萬象陣,并有軍民百萬,全心防守總比如今被弧光、鬼母圍禁來的生機大!此是朱環(huán)良言,信不信全憑殿下您自己!”
“哦,這么說來,當(dāng)日封禁巨猙獰的當(dāng)真是用的這四獸甲?”
蕭銳忽然顧左右而言它,卻被朱環(huán)看出他這是在趁機套取自己隱秘,當(dāng)下長嘆一聲:“殿下既然不聽朱環(huán)良言,且看異日結(jié)果吧!”說著就要起身。
蕭銳見朱環(huán)負氣要走,忙阻攔道:“仙子慢走!”
哪知朱環(huán)道:“我知殿下素有善名,可今日事已不是凡人能夠過問的了的,況且這世上萬物,枯榮聚滅,也不單是以一個‘仁’才能存留至今的,其中道理,以殿下之聰明不會不明白!朱環(huán)言盡于此,告辭了!”
不等蕭銳回答,已將青龍偃月刀揮動,即時憑空斬開一條凝碧色奇光,隨著佳人縱身一躍,但見營帳里碧光一綻,光華掩落時哪里還有一人一獸的影子。
朱環(huán)去的如此快法,蕭銳也是無可奈何,口里只得自嘲道:“說了半天,只套到這么一點點的東西,這女人雖不通情理,但至少手下容情,看來以后還可以打一打交道?!?p> 蕭銳說這話時,早有手下人見其營帳內(nèi)奇光驚顯前來護駕,被蕭銳搖首直道無妨,等少年命眾人退下自己回到寢帳中,這才發(fā)覺阿曼與朱犀雙雙昏睡在床上。
這倒讓蕭銳吃驚非小,要說阿曼是個凡人被朱環(huán)禁制睡去還好說,可朱犀卻是色界天纏魔女的身份,一樣是靈體一昧,沒有肉身負累的,到底要什么樣的法子讓她暈睡過去,蕭銳卻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且說朱環(huán)離去后,蕭銳自有一番布置不題。三日后,探馬來報,無憾王大軍忽然掉轉(zhuǎn)勢頭向了蕭銳本陣殺來,群臣震驚,即刻皆往到蕭銳帳下聽令。
而當(dāng)眾臣到的王帳下,蕭銳正在剛剛從玉榴國歸來的玉瓶兒幫助下,用陰兵豆幻化出一座巨大的,栩栩如生的沙盤在做軍演。
姜沖眾將見那沙盤地利與自己大軍所處地勢一般無異,本陣中數(shù)萬針尖大小的兵勇涌立其間,而蕭銳的王帳也一只蠶豆大小,隔陣對望的三方則正是弧光、無憾王幾路兵馬。其中無憾王的軍隊已近在咫尺,正如潮水般地向了大軍襲來。
蕭銳屢次征戰(zhàn)都按例在巨大的軍圖上推研,如今由玉瓶兒幻化出這樣一座精準(zhǔn)無比的立體沙盤,在眾將看來,不僅有趣,對領(lǐng)仗自然更有大用。
當(dāng)下洪戈第一個忍不住道:“原來小王爺您一直都在盤算與忽辟邪大戰(zhàn),怎不早說與我們聽,也好讓我?guī)煜娜嗽缒ズ玫度信c敵決一死戰(zhàn)!”
蕭銳笑道:“洪首領(lǐng)別著急,這刀就是現(xiàn)在磨也來的及啊!”
一旁玉瓶兒接過話道:“就你們庫夏人心急著打戰(zhàn),放心好了,這戰(zhàn)以后有的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