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沫帶著卓霖連著打了幾天針，卓霖算是徹底好了。這一陣，林以沫拉著卓霖，她可以走幾步。雖說是拉著走得搖搖晃晃的，可也算是走路了。
卓峰這一段時間挺忙的，白天去收廢品，晚上要出門撿廢品。不知道他咋想的，有時候看他林以沫挺感動的，他是沒多大能耐，也算是在一家人盡力而為。
天氣越發(fā)冷，林以沫和卓孃孃聊天的時候，卓孃孃說，卓霖可能要明年才得脫手走路了。天冷了，穿得多，人小怕她走不動。
林以沫倒是不覺得，卓霖看著多想走路，平常栽一栽的學(xué)著走，年前走路應(yīng)該不是問題。不過也不在乎，她走又走，不走又不走。
卓玉華回去了大概有半個月后，一天的半上午，卓峰沒出門在家里睡覺，林以沫帶卓霖，和湯姐姐，卓孃孃耍。
小賣部里，老板娘喊“卓峰有電話，”林以沫跑回去喊卓峰接電話。
卓峰聽她說，起床去接電話。林以沫跟著出門去看卓霖，卓霖正在喊“姑婆，孃孃”。卓孃孃和湯姐姐兩人，笑呵呵的逗她耍。
還沒一會，卓峰一臉嚴(yán)肅的回來，從林以沫身邊過路，和她說，“我要出去一下，今晚不回來了?！?p> 林以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連忙跟進(jìn)屋，“卓峰，咋回事？”
“那個三哥你知道吧，他們前一陣才來過的。他老婆沒了，剛才是他大哥打的電話。我這哈到市場那邊，置信小區(qū)那，和王大哥碰頭，我們一起過去看看他?！弊糠蹇此M(jìn)來，讓她關(guān)上門，邊換衣服，邊和她說。
“你是不是聽錯了，她老婆不是在賣衣服的嘛！咋個可能？”林以沫聽他說，有些不相信。
“我還不相信的，我也是想，你不是說，她在賣衣服嗒。我問了三遍，他大哥說是真的，派出所給打的電話。他們從老家上來的，也不是很清楚情況，咋會用這些事來哄人？”卓峰說的有些急，彎腰換了雙鞋。
“你今晚不回來了！”林以沫問他
“嗯！他們說的好像還要去派出所，不知道咋回事，你帶到卓霖早點吃飯，早點睡，我說不清楚，能回來就回來，你不用等我?！弊糠鍝Q好，伸手摸了幾十塊錢，轉(zhuǎn)身要開門出去。
“哎，你要不要多帶點?！绷忠阅瓕λf
“不用，我反正只是去幫忙?！弊糠逋Ａ耸?，轉(zhuǎn)身對她說，“你把卓霖帶好，晚上就不要出門，記住沒？”
“嗯！”林以沫點頭，看他開門，跟著他出去。卓霖在卓孃孃那看見他們出來，對著他們直搖手，喊著“爸爸，媽媽，抱”。
卓峰走過去，伸手抱起她，親了親，遞給林以沫。摸摸她的小腦袋，不長的頭發(fā)軟軟的頂在頭上，一雙眼睛像極了林以沫，“你不要造你媽媽，在屋頭聽話?！?p> “快點去了，她那聽得懂？”林以沫笑了笑
卓峰聽她說，推了車子，騎著自行車走了。
“以沫，咋啦？卓峰走哪去？”卓孃孃問她
“就是，這么忙走哪去？”林姐也從后面過來問她
“他說，他老家的三嫂死了，他過去幫忙?！绷忠阅纯醋苛?，她還盯著卓峰走的方向，沒回頭。她伸手，把卓霖的小腦袋轉(zhuǎn)過來。
“哎呀，死在c市！”她們?nèi)齻€問
“嗯，卓孃孃，就是你上次說，‘張的多乖的那個嫂子’。他倆口子來找卓峰，卓峰不在，坐了一哈，就走了。你見到過的?！绷忠阅瓕ψ繈鷭f，“你脈一哈，有沒得印象？”
“你說，我是有印象。湯姐，你不是也見過。那女子是乖！哎呀，可惜了！恁乖嗒的人！”卓孃孃嘆口氣
“卓孃孃，你說，我是見過。帶到的娃娃就惱火了。他們帶到幾個娃娃？”湯姐姐停了手上的活，抬頭問林以沫。
“帶個兒子。比卓霖大不了幾歲，我聽卓峰說，倆口子出來找錢，娃娃送到她娘屋，喊她老媽幫到帶的?！绷忠阅醋苛刂眰€在懷里拱，想站起來，就把她放在地上，圈在自己身前。
“她那個好焦人，她媽，老漢肯定是急到了！”林姐聽她們說，也跟著嘆氣。
“哎，林姐，你今天沒出門？”林以沫有些奇怪
“下午要去我老爸那，他沒時間，我去幫忙賣貨，人家喊他搬家了，再不搬，人家就要甩啦！”林姐苦笑一下
“可以了，住了幾個月，人家早就搬了?！绷忠阅π?，“還別說，他都撿了幾個月的房租。搬到哪里？”
“昨天去找的房子，在鐵路那邊，夜市那片?！绷纸阒钢改沁叺囊故?p> “那里好耍。人多，熱鬧，我和卓峰去過，都沒走完。”林以沫低頭看看，卓霖在她懷里轉(zhuǎn)了一陣，看沒人理她，趴在林以沫的腿上，瞇著眼睛裝睡。
看她眼皮一閃一閃的，知道她在裝，林以沫不管她，只是把她抱在懷里。
“小林，你家卓霖睡了！”卓孃孃小聲問
“裝的！”林以沫小聲說，大家看著她乖乖的躺著，也是覺得好笑，都不再說話。
等了一會，林以沫以為她裝的，可再看，小孩還真睡了?！澳銈兯＃冶Щ厝?。還以為又像昨天樣騙我呢！”
“我也回去煮飯了。”林姐也回去
卓孃孃和湯姐姐也回去，開始接著選貨。
晚上，卓峰果然沒回來，第二天下午才回來。進(jìn)屋，卓霖在睡覺，林以沫洗衣服，他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回來了，咋回事？”林以沫一邊洗，一邊問他。
“警察說的，是非正常死亡。我搞不懂，大家都不大搞得懂?！弊糠逭酒饋黻P(guān)上門，開始脫衣服，丟在林以沫洗的盆子里。
“你不洗澡？”林以沫看他脫衣服，趕緊說。
“哎呀，我都忘了。你幫我找干凈的出來，我好洗洗?！甭犓f，卓峰反應(yīng)過來，停了手。
林以沫起身，用干衣服擦擦手，站起來，坐在床邊，給他找干凈的衣服褲子。
卓峰提了熱水和干凈衣服褲子出門。等了好久，林以沫的第一遍都搓完了，他才回來。
看她搓完了，又把臟衣服遞給她，自己拎了衣服出門去清。
兩人洗完衣服，卓峰坐下燒火煮夜飯，林以沫抱著睡醒的卓霖問他三嫂的事到底咋辦的。
他抬頭看看她說，“還能咋辦，火化了，回家埋了唄。又找不到人賠償！”
“咋找不到人賠償？不是派出所通知的嘛？”林以沫有些好奇了
“殺她的人，說是失手殺的，回去也自殺了。人家不找三哥麻煩都不錯了。你還想去干嘛？只好自己認(rèn)了唄！”卓峰又塞了幾根柴，“他大哥說的，出來打工，錢沒掙到，又出了這回事?！?p> “是挺慘的，男人都可以再討老婆，小孩子就可憐了。”林以沫抱緊卓霖，轉(zhuǎn)身回床上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