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紫域故人

　　雷電流轉，妖冶又凌厲的紫色光芒，和星辰的光一同映在nine眼眸間。

　　紫色嗎……

　　好久沒見“紫域”，他有些懷念。

　　洛尼斯所在的特納家族，幽藍色光芒的雷電屬性異能“驚塵”，具有強悍的爆發(fā)力和速度，是特納家族最初崛起的立足之本。

　　如果說“驚塵”被形容為驚天動地的力量。

　　那“紫域”代表著毀天滅地的威能。

　　曾經漫天紫電所過之處，焦土橫生，綿延數(shù)百里大地一片死寂。雷電從天而降又回歸天際，在天地之間生生不息回旋著，持續(xù)了數(shù)十年之久。

　　縱使nine的生命漫長，遺忘許多事。

　　那片紫域焦土，他永遠記得。

　　這不是白水如今應該擁有的力量。

　　“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太好。”旁觀的小小白突然開口。

　　它一改平日里插科打諢賤賤的模樣。

　　神色十分嚴肅。

　　nine點頭。

　　事情的發(fā)展已然超乎他的預料。應該這樣說，從將白水帶往先知院后，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可控范疇。

　　畢竟這一次，nine已經沒有了掌控一切的能力。

　　他必須很小心。

　　“沒有我的允許，”nine坐在白水身旁，攬住白水雙肩，很認真叮囑她：“記住，千萬不能使用‘紫域’。”

　　白水凝視他的眼：“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手中紫色的電芒爆裂又狂躁，她感到很危險，很不安。白水不希望這又變成一件，自己不能知道的事。

　　nine久久不言語，白水已經明白他的回答。

　　“沒關系，等時機成熟，你會說的……”聲音越來越低，她試圖將失落壓在心里。

　　見白水像只做錯事的小貓，nine心頭微動。

　　意外地，摸摸她的頭。

　　“等你精神力痊愈，我會告訴你。”他很溫柔：“現(xiàn)在，好好恢復?！?p>　　白水的眼睛一下亮起來。

　　她其實知道，在此之前，自己有什么要求nine都會滿足。

　　比如羅馬湖邊為他畫畫，比如帶來滿冰箱的賞金食物供她烹調。悉心照顧，體貼關懷，總在危難時出現(xiàn)。nine就像替代了哥哥的角色。

　　又和哥哥給她的感覺不一樣。

　　唯獨在異能上，他十分謹慎。

　　這一次nine的松動，讓白水的心，不知怎么變得很滿足。nine愿意告訴她異能相關的事，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又更近了一步？

　　剛剛還失落，現(xiàn)在又歡欣雀躍。

　　白水真是什么都寫在臉上。

　　還沒學會逞強的她，不會用平靜掩飾情緒，從而將自己全副武裝在面具下。這樣，很難得。

　　于是，nine要求她將所有異能釋放而出。

　　白水輕動指尖，細微的淺藍水花從手心冒出，與紫色雷電之力交繞回旋著，包裹一枚白色小方塊，這是實質化的空間之力。

　　水屬性異能——“幽水”；

　　空間屬性異能——“無度”；

　　雷電屬性異能——“紫域”。

　　覺醒之初到現(xiàn)在，白水已經擁有了三種異能。

　　想到希爾維亞的木系治療和化木為靈，奧蘿拉左手太陽右手月光。她見過她們擁有好幾種華麗奇幻的異能。

　　白水把玩手中的元素：“異能者都有好幾種異能嗎？”

　　小小白笑她：“傻丫頭，這話你可不要對外說?！睍讶藲馑赖?。

　　異能者大部分只有一種屬性的異能。少數(shù)天才，如同希爾維亞和奧蘿拉，也是在本身木屬性和光屬性的范圍內擁有不同的能力。

　　同時擁有兩種跨屬性異能，已是罕見。

　　三種不同屬性異能于一身，是歷史上最高有記載的記錄。

　　而白水……

　　小小白看著她的方向，想起了一位同樣擁有紫域的故人強者。

　　時間久遠，久到它記不清故人的面龐與身型。記憶模糊了許多年歲往事，可紫色雷電的強大足以讓它銘記。

　　故人已逝，消亡于時間，只是離開時很凄慘。

　　他被“紫域”反噬，紫色雷電啃噬了他的骨血與肉，將他永遠抹殺在世上。

　　白水，如果可以。

　　我希望你只擁有一種異能，就足夠了。白恩在心里默默念道。

　　“做好準備吧?！睕]頭沒腦拋下這句話，小小白又縮進殼里睡覺了。

　　nine已經從身周星辰流砂里，凝聚出三顆小小的星辰。雖然比不上他送給白水的那顆，但都晶瑩剔透光芒流轉，很漂亮。

　　似曾相識，白水想起入學試煉那天，她來到先知院大門之前，nine也做了同樣的舉動。

　　她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nine將三顆星辰遞給白水：

　　“吃吧。”

　　“……”

　　深夜，小小白泡在二樓獨立空間的湖心游水，它變得很大，遠看像一艘白色的小船。這才是白恩真正的身形。

　　一只巨鯨從湖底緩緩冒出：

　　“白恩，她醒了嗎?！?p>　　巨鯨的聲音很沙啞。之前它受到白水的攻擊，體內血肉近乎被剝離，以至于受了極重的內傷。此時傷還沒痊愈。

　　白龜搖搖頭。

　　遠遠觀望溫泉邊，守著白水的nine。

　　從吃下星星后到現(xiàn)在，白水陷入沉眠不曾醒來。

　　nine已經預料到她的情況，一早將白水安置在溫泉中，配上溫和的藥劑加以輔助，試圖讓她輕松些。

　　可是效果不好。

　　白水身上不時各色光芒流轉，表情時而痛苦時而驚慌。

　　她很難受。

　　沉眠狀態(tài)下，沒了刻意的控制，白水力量毫無保留施加在nine身上。疼痛迫使她緊緊依附住nine的手臂，將他的手捏出清淺不一的紅痕。

　　他靜靜握著白水的手。

　　不曾變動。

　　嘴唇輕啟，低吟淺唱，古老的咒語回響，有奇異的力量鉆入她體內。安撫白水的同時，又施加更大的痛苦。

　　這是在施加禁制。

　　“她受苦了?！彼穆曇羯n老，透著心疼。

　　巨鯨看向白水的眼神很慈祥，就像一位溫和年邁的長輩。

　　它們都知道，施加禁制的過程極為痛苦。

　　禁制是施加在異能者身體中，限制異能力量的一種特殊密法。也是異能世界的禁術。

　　被施加禁制的人，能力會被大幅度削弱和壓縮，多用作懲罰罪大惡極之人。

　　畢竟，異能是異能者的全部，設下禁制限制力量，有時是比死刑更殘酷的刑法。

　　而白水身上早有一道禁制。

　　并且，由nine親手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