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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情仇

第二十八章 君知我兮傷我心,我知君兮斷我情(十)

江南情仇 有風(fēng)身微冷 3156 2019-05-09 20:20:00

  有人說女人都是自私的,對于感情而言,女人不得不自私一點。因為她們將自己的一顆心給了別人,當(dāng)然希望這顆真心不會被辜負(fù),希望這顆真心能換來等價的真心。

  也許正是因為太愛,所以才自私。如果不愛一個人,又怎么會去關(guān)心他呢?當(dāng)然,不排除另一個說法,也許是因為太喜歡,所以才自私。有人說愛與喜歡是一樣的。那便錯了!大錯特錯矣!

  愛遠(yuǎn)比喜歡深厚,神圣。對一個人,你可以今天說喜歡他,然后明天說不喜歡他。但你絕不能今天說愛他,然后明天說不愛他了,這絕不是愛!愛是隨著時間的沉淀而慢慢積累起來的感情。當(dāng)然,有些人看到別人的第一眼就會愛上別人。這是極少數(shù)的。

  另外有一種解釋兩種區(qū)別的說法是這樣的。父母親對孩子的感情叫做父愛,母愛。而不是叫做父喜歡,母喜歡。這個說法實在貼切不過了。

  花憐兒很確定自己愛上了林忘我。是愛,不是喜歡。所以當(dāng)看到林忘我胸前一大片鮮紅的血液時,她的心痛了,像小刀突然扎在上面一樣,一瞬間便痛得無法呼吸。所以她哭了,哭得泣不成聲,她怕失去他,她怕從此以后的生活中沒有他。

  可她不知道,越愛一個人,越會被傷得深。這是至理,可讓人疑惑的是,越是至理,人們越晚明白。以至于傷痕累累后,才回首醒悟到:原來是這樣的。

  南宮三走了,他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還留下了幾個傷心的人。

  林忘我胸前的傷口敷上花憐兒的藥后,顯然好多了。雖然林忘我臉色蒼白,但血已經(jīng)不再流了。

  蘭心還是第一次看到花憐兒為男子傷心。她也很想見識見識這個能鉤走自己妹妹的心的男子??伤吹搅滞业谝谎蹠r,卻覺得也不過如此,膚色既不白凈,臉蛋也不太帥。單從外貌而言,普普通通??芍豢戳艘谎郏m心便覺得此人在哪見過一般?心里隱隱感覺眼前這個男子不一般。可卻始終也想不起來。

  她終于不再想,往前走了幾步,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林忘我不知道站在眼前的女子是誰,但從她與南宮三的交談中,卻也能聽出女子身份不一般。

  林忘我道:“在下林忘我?!敝噶酥负阝暎值?“這位是黑鈺姑娘。”黑鈺方才淚眼婆娑,此時雖已止哭,但淚痕仍然在臉上遍布。蘭心見狀,便欲找紙,給黑鈺與花憐兒擦擦。

  剛轉(zhuǎn)頭便看見地上的黑無,此時黑無臉上仍是黑燁的臉,那張人皮面具尚未揭下。而且身上衣裳不整,血肉模糊,甚是恐怖。蘭心乍然看到一個男子躺在地上,不由得一驚,指著黑無道:“這個男子是誰,為何躺在地上?”

  黑鈺道:“這是我父親?!闭f完感覺不對,又改口道:“不對,不對。他是我父親的臉,但不是我父親。”

  林忘我道:“躺在地上的男子是黑無,但不知為何,黑無假扮成黑鈺父親,方才被我們識破,將他殺了?!?p>  花憐兒驚道:“黑無?”走過去將其臉上人皮面具撕掉,果然是黑無。

  蘭心看到黑無的臉后突然“咦”了一聲,聲音雖小,可大家都聽在耳朵里,花憐兒道:“姐姐,此人你認(rèn)得?”蘭心皺眉道:“此人與我初次進(jìn)洞時碰到的老人眉目之間略有相似。論年紀(jì),當(dāng)父子也是可以的了?!?p>  黑鈺道:“姐姐看到的老人是不是兩眼皆瞎,且身形矮小,彎腰駝背。尤其是他的手指極其修長,而且白皙飽滿?!?p>  蘭心沉思片刻,緩緩道:“那個老人的手指我倒是沒看太清,但兩眼皆瞎,身形矮小,且彎腰駝背確是事實。而且武功之強(qiáng),生平罕見?!?p>  黑鈺喃喃道:“想必就是他了。”兩眼之中仿佛透露出一種畏懼之色。

  林忘我道:“他是誰?”

  黑鈺道:“若我猜得不錯,那個老人便是如夜崖崖主黑夜!我生平雖僅見過他一次,但卻實在忘不了!”

  林忘我見黑鈺神情有異,知她不愿再提起如夜崖崖主之事,也就沒再問下去。眾人不問,黑鈺也不再說。

  林忘我問花憐兒道:“那位小姐現(xiàn)在何處?”他一直很好奇為何在邱員外家多出來一個小姐,那個小姐又是誰?

  花憐兒看了眼蘭心,道:“遠(yuǎn)在天邊,近在眼前。但她不是邱員外家的小姐。是我姐姐?!?p>  林忘我失聲道:“姐姐?”

  花憐兒道:“正是,我與姐姐從小便在一起生活,后來多年不見,也沒有聯(lián)系。沒想到今日在如夜崖碰見了?!毙南?我雖稱她姐姐,但卻無血緣關(guān)系,何況她身姿嬌媚,容顏比我還勝幾分。不能讓她和忘我久待。待此間事一了便離開為好。

  花憐兒與蘭心兩人,雖自小便一起生活,但兩人卻時常為爭奪東西而吵架,甚至扭打起來。兩人打起來蘭心總是占上鋒,再加上后來花憐兒知道蘭心好吃人肉后,便對蘭心更加畏懼了。事事避讓,不愿與她相爭。

  此時林忘我血已止,身有力?;☉z兒扶起林忘我,道:“忘我,我們現(xiàn)在便走吧,我找個地方給你養(yǎng)傷?!?p>  林忘我道:“好。”轉(zhuǎn)頭問黑鈺道:“黑鈺姑娘,黑無已死,你父親又被殺。此事想必隱瞞不久,你干脆與我二人一起離開,重新生活,如何?”

  黑鈺低頭沉吟,許久不語。

  林忘我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是少女心思,臉皮較薄,想矜持一會,讓自己再次邀請。便道:“黑鈺姑娘,我這一劍可是為你擋的,你要不和我走,誰來照顧我?何況如今你孤身一人,與我待在一起,也有個說話的伴?!?p>  黑鈺囁嚅道:“一切聽林公子的便是。”黑鈺此時臉蛋紅撲撲的,仿佛臉上著火一般,直燒到耳根,少女之天真可愛,此時在她身上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黑鈺雖也是女子,但這副模樣卻與花憐兒兩人大不相同?;☉z兒與蘭心兩人臉色白凈,仿佛霜雪之皓白。而黑鈺卻像是朝起之太陽,爛漫嫣紅。

  林忘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花憐兒淡淡道:“林忘我,你這劍是為她擋的?”

  林忘我道:“南宮三一進(jìn)來只與黑鈺姑娘說了幾句話,便拔劍欲殺黑鈺姑娘。我見不過,便挺身而出,只是當(dāng)時五尾紅斑蟲在身,武功使不出幾成,便被南宮三傷了一劍。”

  若在平時,花憐兒聽林忘我說完,必?fù)?dān)憂地問道何為五尾紅斑蟲?為何五尾紅斑蟲會進(jìn)身體里?

  可現(xiàn)在花憐兒一句也不問。一句也不想問。

  花憐兒冷冷道:“你為什么要替她擋這劍?她難道沒武功么?”

  林忘我絲毫也未能聽出花憐兒語聲中的冷淡。道:“我雖與她初識,但怎么可能見死不救?何況……”他本欲將黑鈺可憐的身世說出來,也許花憐兒與蘭心會心懷同情。但轉(zhuǎn)念一想,有時候,同情比輕視要來得更讓人難以接受。他不想黑鈺的心靈再因此而受傷,是以始終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花憐兒見他畏畏縮縮,一句話憋著一直不說,肯定是因為有什么原因。突然想到:啊,是了。他肯定是想說‘何況她是個女子。我豈能讓她受傷?!荒钪链?,傷心惱怒。這女子與他相識不過一日,他竟愿意為她而死,可自己呢?自己一片真心給他,他又有什么回應(yīng)?只恨自己將一顆至誠、至真之心獻(xiàn)給如此寡情薄意之人。

  霎時臉上冰霜,怒道:“不就因為她是女子么?你和她才認(rèn)識多久,就愿意為她去死了,她要是和你多待幾天,你豈非可以為了她做任何事?林忘我,原來你竟是個多情種子。我只盼你與她能早日結(jié)婚,請我喝上一杯喜酒!”

  說完把林忘我甩在地上,拉著蘭心的手便往外奔,嘴里道:“姐姐,我們走?!?p>  黑鈺一開始見花憐兒與蘭心進(jìn)來時,便感覺到花憐兒對林忘我有意,不然又豈會不顧形象,哭得如此傷心?是以方才林忘我問她是否愿意與他們同走時,猶豫不決。

  黑鈺心里道:這里肯定是無法再待下去,可如果自己與林忘我三人同行,又是否會影響他們?自己一不會武功,二無甚金銀。他們?nèi)四私耸浚瑤е约哼@么一個累贅,又哪里能闖蕩江湖?自己生平無偉大志向,不過想尋得一人,平淡一生罷了。后來林忘我再次相請。自己若再不允,難報林忘我救命之恩。是以答應(yīng)了下來。

  如今見花憐兒因此而生氣,黑鈺想到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且父親音容忽浮于心間。頓時鼻子一酸,心中凄苦,轉(zhuǎn)過頭去哭了出來。

  林忘我被花憐兒甩在地上,正心想她為何而生氣時,旁邊黑鈺又哭了出來。想到黑鈺實在可憐,這時再追趕花憐兒已來不及,便抱住黑鈺,柔聲道:“黑鈺姑娘,這并不是你的錯。你哭得這么傷心,連我也忍不住要哭了。”心里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花憐兒離去的背影,黯然道:花憐兒,你若是她,我也會為你擋那一劍。

  只可惜,他沒說出來。即使他說出來,花憐兒也已聽不到。

  兩人正準(zhǔn)備離開如夜崖時,突然聽到一聲尖銳的嗓音笑道:“你可算來了?!?

有風(fēng)身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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