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寧拖著戀戀不舍的穆禹從家中出來后,悄悄地拐進巷子中的一間破土房。
“東西準備好了么?”
“都在這呢,你那套計劃能行么?”
“又不是第一次了,您就瞧好吧,打不過他,還不惡心死他!”
“那他不能報復咱們吧!”
“在這里他不敢!”
李長寧聽那魁梧漢子與蒙面男子間的對話,他們似乎都很忌憚明先生,所以判斷對方不敢明目張膽報復。
二人在破土房子內推演了一遍復仇計劃后,悄悄來到小鎮(zhèn)里一家名為得月樓的酒樓內。
得月樓是五大姓氏徐家的產業(yè),平日里除了提供餐食酒水外,還有幾間裝修講究,價格奇貴的客房供商旅休息。
小鎮(zhèn)本地人多是在此飲酒吃飯,外鄉(xiāng)商旅則是一擲千金的金貴之身,講究條件要好,門面要高,充分體現出尊貴的身份。小鎮(zhèn)里除了得月樓,再無其他酒樓,雖說月樓客房裝修講究,可其中水分極大,不過價格昂貴卻是實打實的,就沖這份金貴價,外鄉(xiāng)商旅多住此處。
穆禹從正門進入大堂,找了一個視野開闊又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要了些吃食后便低著頭吃起來,生怕被熟人遇見。
李長寧鬼鬼祟祟地從偏門溜進后廚,尋到要找的東西后,便悄悄地溜了出來,再從正門走進酒樓大廳,找到坐在大廳旮旯一臉焦急的穆禹。
二人相視一笑,等著好戲上演。
“能行嗎?怎么半天還沒動靜呢?”等了好久的穆禹有些著急,低頭悄悄地問李長寧。
“別絮叨,再來一份紅燒肉,他家味道真不錯,比東坡肉還好吃!”李長寧擦了擦嘴角的肉油,低聲說道。
“比啥坡肉好吃?”穆禹好奇的問道。
“東坡肉,你咋這沒文化呢!”李長寧說了一半想起來穆禹確實沒文化,又笑嘻嘻地說:“不過,你有知識,懂道理?!?p> “店家,再來一份紅燒肉!”穆禹瞅了瞅李長寧那一臉沒吃過肉的樣子,無可奈何的喊道。
“再切半斤牛肉,來兩壺桂花酒!”李長寧對店家補充道。
“大哥,你要干什么?咋還喝上了呢?咱倆干啥來了?”穆禹一臉驚訝低聲問道。
“不知道這酒啥滋味......嘗嘗......沒聽過酒逢知己千杯少么!”
“沒有......”
李長寧吃著吃著,突然感覺少了點什么,弄半天是少了點酒。
這么長時間不喝酒了,他心中有點癢癢,前世很討厭喝酒,可沒有酒真是少了點氛圍,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覺得喝點卻也無妨。
穆禹瞅著這個有點不靠譜的大哥,想要張口說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開口,擺出一副嫌棄的模樣。
李長寧對穆禹擠了擠眼睛,伸出來個OK的手勢。
穆禹盯著李長寧擺出的造型,伸出左手照葫蘆畫瓢也掐出個OK手勢,問道:“這又是啥意思?”
“這叫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放心吧!”
“哦,服你了......”
不一會兒,店小二便將紅燒肉、刀切牛肉和兩壺桂花酒端了上來。
李長寧和穆禹二人準備推杯換盞之時,孫子昂帶著一胖一瘦兩個跟班走進了酒樓。
孫子昂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了坐在角落里的李長寧和穆禹,先是一愣,又是竊喜,便大步走去。
“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中秋詩會大詩人嘛!”孫子昂沒好氣地譏諷道。
李長寧抬頭看了一眼孫子昂,心想這小子是來找事的,努力向對方擠出了一個微笑后,繼續(xù)埋頭于盤中的紅燒肉。
平日驕橫慣的孫子昂見李長寧沒把自己當回事,越發(fā)生氣,驕橫道:“哈哈哈,果真是做賊心虛!”
李長寧看到孫子昂在故意找茬,心中十分不滿,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裝彈人士。
“他誰???”李長寧準備敲打敲打孫子昂,故意大聲問道。
“他啊,就是那個做夢都想得獎,卻被你輕松勝過的孫家大少爺呀!”穆禹瞬間明白了李長寧的用意,也不看向孫子昂,故意大聲地回答道。
孫子昂被氣的面色鐵青,他雙手握拳,語氣中加重了幾分力道:“我看你就是個剽竊他人詩作的盜賊,竟有臉在此喧嘩!”
孫子昂說完后,嘈雜的大堂內瞬間安靜了起來,眾人的目光紛紛轉向這個角落。
“哦,你說那首《十五夜望月》嘛?”李長寧喝了一口桂花酒,繼續(xù)說道:“一位老和尚恰巧路過我家,隨口吟了一首詩便被我記下了,怎么他沒去你家嘛?還是你記不???”
眾人聽后,先是一陣沉寂,接著便發(fā)出輕微的笑聲,再就恢復到之前嘈雜的環(huán)境。
對于這個閉塞的小鎮(zhèn)來說,哪里來的和尚,更何況會吟詩作詞的和尚。
孫子昂自恃才高、聰慧過人,在詩作方面較有造詣,本就不服氣,再加上反被李長寧譏笑,怎能咽下這口氣,便大聲問道:“我們要不比試比試,你敢不敢?”
“不敢!”李長寧爽快的回答后,抬頭瞅了瞅孫子昂,露出一臉惶恐滑稽的表情:“老和尚只吟誦一首詩便走了!我要是多寫出一首,他不認賬怎么辦!”
孫子昂和李長寧的舉動引起了旁邊眾人的注意,有的人聽見后不自覺關注過來。
“李長寧,你敢不敢吧?”
“誰出題?你嘛?”
這時候,挨著他們桌的一對中年夫婦似乎很感興趣,其中的中年男子緩緩起身而來,是一副沉穩(wěn)且不失灑脫的讀書人氣質,向李長寧和孫子昂作揖道:“二位小友,我與家妻來此閑游,無意聽見二位在暢談詩詞,恰好我略懂一二。若二位信任,不妨讓我來出題如何?至于誰來評判,那就聽在做的各位兄臺的呼聲可好?”
“好!”中年男人剛說完,大堂內的各位食客便大聲吆喝起來,要知道這小鎮(zhèn)閉塞,平日里也沒有娛樂活動,撞到要斗詩的場面怎能放過。
李長寧點點頭表示同意。孫子昂譏笑著瞅了一眼李長寧和穆禹,然后對這位中年男子說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既然此酒樓名為得月樓,那咱們今天就以酒和月為主題,不過換為寫詞,就用水調歌頭的詞牌吧,以半炷香為限,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好啊,我沒問題,就不知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知道什么是詞牌不?”孫子昂嘲笑道。
穆禹則有點心急,作為小鎮(zhèn)五大姓氏之一的穆家,穆禹倒是知道一些詞牌,可是李長寧基本上常年臥床,怎么會熟悉這水調歌頭的詞牌呢,這分明有利于孫子昂。
穆禹正要提醒李長寧別中計了,只見李長寧淡淡地說道:“可以!”
“不行!這分明是有所偏向!”穆禹站起來一邊抗議,一邊朝李長寧使眼色,提醒他今天來的目的.
“不敢了嘛?不敢就直說嘛,哈哈哈哈......”孫子昂高興地大笑起來。
“無妨,請上紙墨!”李長寧朝穆禹會心一笑,做出個請的手勢。
不一會兒,店家便將紙墨端了上來,酒樓內的客人好奇地看著二人,甚至樓上包房的客人也探出頭來看熱鬧,不乏來鎮(zhèn)子尋找機緣外鄉(xiāng)人。
孫子昂坐在椅子上閉眼沉思醞釀,他帶的兩個小跟班,在一旁靜悄悄地鎮(zhèn)紙研磨。
李長寧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大口吃著牛肉,大口喝著桂花酒,似乎酒配肉更有回味。他沖著萬分著急的穆禹露出一絲壞笑,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紙墨。
穆禹則瞪了一眼有些不靠譜的李長寧,氣鼓鼓地也開始鎮(zhèn)紙研墨。

胖紙要快跑
遇到孫子昂這種挑釁的人,你會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