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蘇蒙見過別人殺雞。
提著雞的脖子,然后用菜刀劃上一下,雞的鮮血會像噴泉似的涌出來,但也只有短短的一瞬,接著,赤紅的血又會變得像是關(guān)不緊的水龍頭一樣,稀稀拉拉的留下來。
此時,漂亮女人頸間的長長傷口,里面的裂開的血管、抽動的肌肉、撕裂的筋膜,統(tǒng)統(tǒng)暴露在空氣中,溫?zé)岬难还晒傻挠縿樱菢拥膭×?,持續(xù)的時間又是那樣的長。
這和殺雞時的情景完全不一樣。
“啊——”蘇蒙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他的臉色發(fā)白,嘴唇變得干澀,心臟砰砰砰的快速跳動著。
我殺人了!
一時之間,他有點(diǎn)難以接受這個事實(shí),他原本,他原本便是想讓這個漂亮女人死的,要不然為什么要攻擊其致命部位呢。
“哈哈哈,臭娘們,你不是很厲害嘛,過來打我?!碧K蒙舔了舔嘴唇,雙拳握緊,大聲喊道。
漂亮女人的一只手用力捂著脖子上的傷口,渾身顫抖著轉(zhuǎn)過身來,眸子里滿是驚疑和恐懼,似乎是想不明白體內(nèi)寄生了黑魁子蟲的人為什么還能保留自我意識。
她張開嘴,喉嚨里發(fā)出嘶啞微弱的呼叫,
“救,救我,我不想死?!?p> 呼啦一聲,漂亮女人的身體從梳妝臺前滑落,渾身抽搐的躺倒在地,即便如此,她的一只手仍然伸向蘇蒙。
蘇蒙的手剛剛伸出半分,立刻收回,喃喃道:
“我是腦子有問題才要救你。”
他收回視線,不去看漂亮女人的垂死掙扎,轉(zhuǎn)而在室內(nèi)的其它角落搜尋起來。
很快,一摞最大面額的百銀大鈔被蘇蒙從臥室的床下找到,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上了鎖的木頭匣子。
“這里面是什么?”蘇蒙試著打開木頭匣子上的鎖。
他用寸鋒輕松的將銅制的鎖具切成兩半,打開了木頭匣子,里面有幾封書信,和一顆龍眼大小的蠟丸。
透過蠟丸的封裝,他隱約見到里面有是淺綠色的液體,一個小小的胚胎蜷縮在其中。
這絕對是真正的螈蟲卵了。
蘇蒙將書信和蠟丸全部收進(jìn)懷里,然后轉(zhuǎn)身去看地上的漂亮女人死了沒有,視線卻瞥見了書桌上團(tuán)城一盤的泥土色蜈蚣,
“這肯定是一只品階不低的斗蟲?!?p> 他一臉興奮的將泥土色蜈蚣抓在手里,誰知下一刻,泥土色蜈蚣甩動身體,狠狠的一口要在他的手指上。
“靠,有毒?!碧K蒙只覺一陣劇痛,被咬到的手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fā)黑腫脹起來。
他手一抖,泥土色蜈蚣掉在地上。
“嘻嘻嘻,原主人沒死,他的斗蟲是不會讓第二人觸碰的?!币粋€幽幽的聲音響起。
“我怎么會知道這個?”蘇蒙怒道,接著,他心下一涼,意識到了什么,像個螞蚱似的竄起來,背靠在墻上,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驚恐道:“你······”
漂亮女人半靠在窗前,她脖子上的傷口已經(jīng)停止流血,臉色雖是一片青白,卻帶著輕松和蔑視,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躲過了黑魁子蟲的攻擊,是我太大意了?!?p> 蘇蒙強(qiáng)撐著雙腿,干干巴巴的笑道:
“我說剛才的一切都是誤會,你會相信嗎?”
漂亮女人嬌媚一笑,說道:
“你把人家傷成這樣,還說是誤會,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無恥?!?p> “我不是男人,我還是一個男孩,所以我說的話全是真的?!碧K蒙鄭重?zé)o比的說道。
漂亮女人雙眸一亮,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嘴角,說道:
“哦,男孩,我最喜歡幫帥氣男孩長大成人了,怎么,你要不要試試?”
她說著,摘下了扎在發(fā)髻上的黑色發(fā)簪,咬在嘴里,語氣中帶著莫大的渴望,繼續(xù)道:
“快來,我這會兒完全不能反抗。”
咯嘣一聲,黑色發(fā)簪被漂亮女人咬成兩節(jié),綠色的汁液從斷口流淌出來。
見到這一幕,蘇蒙的心,跳動的更厲害了,他的臉漸漸漲成了豬肝色,
“不了,不了。”
蘇蒙連連擺手。
漂亮女人失望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本來我只想利用你一把,這回我了解了你的性格,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合作?!?p> “繼續(xù)合作?你不殺我?”蘇蒙難以置信道。
漂亮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
“我向來是靠利益行事,當(dāng)殺死你的價值要遠(yuǎn)遠(yuǎn)小于與你合作的價值時,我自然會選擇前者。”
蘇蒙長舒一口氣,拍拍胸口,說道:
“你早說嘛,你放心,咱們算是一報還一報,互不相欠,明天還是好朋友。”
漂亮女人搖搖頭,說道: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做不成朋友,只能是合作者。你懷里的那枚螈蟲卵就當(dāng)是我預(yù)支的報酬,不過,你要把信還給我?!?p> “好說,好說。”蘇蒙從懷里將書信拿出來,思索片刻后,又放了回去,說道:
“不行,這些信,我要用來當(dāng)作我們合作的保證,要不然你反悔怎么辦。你放心,我是不會偷看的?!?p> 漂亮女人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說道:
“嗯,你要把信藏好,千萬不要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p> 蘇蒙答道:
“沒問題?!?p>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外走去,眼睛一直落在漂亮女人身上。
漂亮女人一直微笑著看著蘇蒙離去,沒有絲毫動作。
出了破舊公寓樓,蘇蒙確定漂亮女人沒有追出來,這才放松,雖然心還是跳動的厲害,但他仍是覺得渾身舒泰,
“臭娘們,還合作?做夢去吧,老子有了螈蟲卵,又不怕你的黑魁子蟲控制,我哪里還需要你?!?p> 李德的家中。
漂亮女人在蘇蒙離去后,渾身的氣勢頓時一泄,一只手倚著窗臺艱難的呼吸著,
“只差一點(diǎn),只差一點(diǎn)。”
客廳里,突然響起一陣腳步。
漂亮女人猛地喝道:
“是誰?”
李德推開門,低著頭進(jìn)來,說道:
“主人,是我?!?p> 他一抬頭,看到漂亮女人身上的傷勢,吃驚的說道:
“主人,你怎么了?是誰這樣大膽,竟然敢對您出手?”
漂亮女人冷哼道:
“不過是一點(diǎn)小傷,哼,傷我的正是那個蘇蒙。不過,我已經(jīng)把黑魁折斷,他體內(nèi)的黑魁子蟲過不了多久就會發(fā)狂,將他的心臟啃食的千瘡百孔,他死定了。李德,你把地上的土蜈拿過來?!?p> 李德順從的從地上撿起泥土色蜈蚣,泥土色蜈蚣并未攻擊吸收了其蟲血的李德,盤踞在李德手里,一動不動,
“主人,給你?!?p> 李德停留在距離漂亮女人半步遠(yuǎn)的地方,捧手向前。
漂亮女人伸了伸手,沒有夠著,面色一痛,大口喘息了幾下,馬上怒道:
“給我往前送?!?p> 李德眸中泛起冷意,說道:
“是的,主人。”
他的腳步往前一邁,身體表面浮現(xiàn)了一層塵土。
漂亮女人皺眉,厲聲道:
“你在干什么,李德,是不是找打?”
回應(yīng)她的,是李德飛速打來的一拳。
嘭的一聲悶響,漂亮女人仰面倒在地上。
啊。
啊。
啊。
李德?lián)渖先?,一屁股坐在漂亮女人身上,一拳接一拳的用力砸了下去,點(diǎn)點(diǎn)血紅濺落在他的臉上,他也不去管,一邊打,一邊大聲怪叫著,
“爸爸,媽媽······”
打著打著,淚水像是開閘的河水一樣從李德的眼角流淌出來,混合著鮮血,如同惡鬼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李德體內(nèi)的勁力一松,吸收的土蜈蟲血消耗殆盡,身上附著的塵鎧轉(zhuǎn)眼消散,一只拳頭毫無阻礙的打穿了身下尸身的胸口。
森白的骨節(jié)劃破了他的手背,刺痛感把李德從瘋狂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低頭一看,漂亮女人已經(jīng)面目全飛,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
“嘿嘿嘿······”
李德把拳頭從漂亮女人尸體的胸膛內(nèi)收回來,一只搖搖晃晃的黃色小蟲掛在他的手背上,小小的嘴巴正在允吸他傷口流出的血液。
一股莫名的微弱意識與他的意識建立起了鏈接。
這只黃色小蟲正是曾今屬于漂亮女人的螈蟲,地蠔。

鐵鍋煎魚
第七章正在修改,一旦解禁,立馬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