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牙齒從行兇男人的嘴里飛了出來,帶著鮮血,撞在斯爾多的臉上,發(fā)出啪嗒一聲。
斯爾多臉上的肥肉抽動了一下,指著夏蟲,對身邊的親隨吼道:“給我抓住他!”
夏蟲冷笑一聲,左手托起火元素,右手托起土元素,然后雙掌合十,向外一拉,一條石棍出現(xiàn)在了手中。
三個親隨被這一手嚇住了,站在原地沒敢動。其中一個親隨靠近了斯爾多,低聲道:“大人,那人是個大魔法師!”
斯爾多咽了口唾沫,哆嗦了一下,眼神的余光瞥見艾隆擔憂表情,忽然醒悟到自己手中還有權(quán)力,站穩(wěn)了腳跟,冷哼道:“大魔法師怎么了?難道大法師就能隨便打人嗎?艾?。∥椰F(xiàn)在正式宣布,你們這個破鎮(zhèn)子,從明年開始,稅額上漲到2000金幣!”
夏蟲對著地上那個要起來的男人狠狠踹了一腳,齜牙咧嘴道:“我怎么打人了?他一個勁兒的往我腳底撞!哎喲,真疼!”
說著,又連踹了好幾腳,然后捂著腳往后蹦:“別撞我啦!好疼呀!”
這雜耍式的手段,讓人忍俊不禁。斯爾多則氣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我剛剛都聽見了,哪怕用小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告訴你們,這少女可不是奴隸!”夏蟲嬉笑的臉漸漸冷了下來,他端起大魔法師的架子,揮了揮手中的石棍,“按照沼澤鎮(zhèn)的法律,欺侮平民女子,要杖責一百!蓋爾,把他褲子給我扒了!”
蓋爾的怒氣讓夏蟲這么一攪合,下去了三分,這時聽見他叫自己,好感頓生,從黛西手里抽出手腕,一左一右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竄了一個箭步,按住那個男人,就要扒褲子。
貝拉仍在抽泣,見到這一幕,羞怯與驚恐都寫在了臉上。
斯爾多對著艾隆叫道:“沼澤鎮(zhèn)的法律,難道可以凌駕于國家法律之上嗎?”
夏蟲截過話來,反駁道:“國家法律難道規(guī)定,你的人欺侮了平民女子,可以不受懲罰嗎?”
斯爾多心虛了一下,先嘟囔道:“欺負女子就要打一百棍,那豈不是要打死人了?”然后梗著脖子喊道:“你說我的人欺侮女子,誰看到了?有什么證據(jù)?你們看到了嗎?”
三個親隨一齊搖頭。
夏蟲也扯著嗓子,效仿斯爾多那樣,喊道:“你說我打人,誰看到了?有什么證據(jù)?你們看到了嗎?”
蓋爾、拜倫、愛麗絲等人一齊搖頭,黛西緩緩搖了兩下,艾隆想了想,最終也搖了搖頭。
斯爾多指著夏蟲結(jié)巴道:“你你你……你是什么人?”轉(zhuǎn)頭質(zhì)問艾隆道:“他是誰?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沼澤鎮(zhèn)?啊哈!可叫我撞見了,你居然藏了外國奸細!”
夏蟲哈哈大笑起來,盯著他說道:“飯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要是再敢毀謗一個大魔法師兼執(zhí)法官,我就把都你們扒光了,丟進魔獸森林,你信不信?”
斯爾多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敢再說話。
夏蟲走到斯爾多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這就對了。你有你的權(quán)力,我也有我的權(quán)力。艾隆是被放逐了,但他還是個開拓疆域的領主。憑借大魔法師的招牌,沼澤鎮(zhèn)肯定會越來越好。等沼澤鎮(zhèn)繪入咱們國王陛下的地圖里,你能保證陛下不會高興地赦免艾隆,讓他恢復王子的身份?畢竟這可是親骨肉??!斯爾多大人,我勸你還是把眼光放地長遠一點,說話辦事得客氣點兒才行呀!”
見斯爾多陰晴不定,顯然是被夏蟲的一番話唬住了。
夏蟲又道:“剛剛斯爾多大人宣布,咱們從明年開始,稅額漲到2000個金幣。我覺得這不是強人所難,而是對沼澤鎮(zhèn)的期盼。既然斯爾多大人公務繁忙,不如咱們先把今年的稅額交足了,也省得大人跑來跑去的,麻煩!“
斯爾多驚奇道:”你們還有400個金幣的稅額,現(xiàn)在能一下交清?“
“沒問題!”夏蟲對拜倫道:“把獠牙野豬的魔核給大人,抵充400金幣。順便拿張紙,讓大人寫個字據(jù),咱們還要保證交齊明年的2000金幣?!?p> 斯爾多十分意外。他知道獠牙野豬的魔核值多少錢,不然他也不會獅子大開口,讓艾隆在賣出利潤分自己一成的潛規(guī)則上,還要加上100金幣?,F(xiàn)在拿來抵充,自己至少也能賺上三五百個金幣,難道有什么陰謀?
拜倫一臉痛惜地將魔核交了出來。
斯爾多仔細看了看,應該是真貨。他作為稅務官這么久,對以貨抵稅再熟悉不過,但這種賠本買賣,卻真的是第一次見到。斟酌再三,他寫下了完美無缺的一張字據(jù),用來說明交清今年的稅額,以及規(guī)定第二年沼澤鎮(zhèn)必須按時交齊2000個金幣的稅額,最后簽下了名字。
之后,一頭霧水的斯爾多帶著親隨絕塵而去,夏蟲還親熱地揮手告別,仿佛依依不舍。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眾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但夏蟲知道他們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
艾隆一直凝望著遠方,等到斯爾多那群混蛋的影子一點兒也看不見時,拉住了夏蟲的臂膀,宣布道:“從今天開始,沼澤鎮(zhèn)的原執(zhí)法官夏蟲,正式被任命為鎮(zhèn)長?!?p> 大眼瞪小眼改成了面面相覷,誰也摸不清艾隆的意思。
蓋爾忽然笑了,他喊道:”恭喜鎮(zhèn)長任職!“
貝拉也點點頭,用蚊子一般的聲音說道:“恭喜大人?!?p> 黛西沒有說話,只是抽出短劍,用額頭輕觸劍柄,行了個傭兵禮。
“或許你們現(xiàn)在十分疑惑,但我想,任何語言也無法解答這種疑惑”,夏蟲朗聲道:“大家先散了吧,接下來的一段時光,就讓我用沼澤鎮(zhèn)的變化告訴你們,究竟是誰做了賠本的買賣!”
等大家都散去了,夏蟲問艾隆:“你也真是的,我只是信口胡謅來嚇嚇他,你怎么就真給我弄個執(zhí)法官,還提升到鎮(zhèn)長的位置了?“
艾隆看著南邊,反問道:”你說,我得把沼澤鎮(zhèn)建得多大,才能讓父王恢復我的身份,允許我離開這里?“
夏蟲試探道:”方圓十里?“
艾隆大笑了起來,拍了拍夏蟲:”那就交給你了,鎮(zhèn)長大人?!?p> ”我去!這是個圈套!“
“你原來真的是個貴族嗎?”
“不,我家很普通。應該算是平民。”
“那你怎么會這些技巧……嗯,我是說,與斯爾多溝通時的威逼利誘。你比我更懂得談判?!?p> “哪里,我只是比那些人敢想而已。”
“你不僅敢想,”艾隆頓了頓,盯著夏蟲道:“你也敢說?!?p> “算了算了,不跟你這兒煽情了,”夏蟲揉揉胳膊和肩膀,一邊轉(zhuǎn)身往回走,一邊痛苦道:“我渾身都還疼著呢!躺著去了!”
“你打算怎么發(fā)展沼澤鎮(zhèn)我不管,但是我要一棟二層石樓,帶陽臺的!”艾隆對著夏蟲的背影喊道。
夏蟲抬手揮了揮:“鎮(zhèn)長批了,給你建個三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