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木洛圻自信道,“呵呵,不怕老哥見笑,兄弟最不怕的便是辛苦了,更何況是修習(xí)《千葉重鈞掌法》這樣的厲害武學(xué)?!?p> 蘇培哲既然傳下了那樣的令來,那自己不管通過什么方式去學(xué)乾宗的武學(xué),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倘若能跟周玉璋去學(xué),想必效果總比自己悶頭研究更好,也不用擔(dān)心自己不懂時去請教蘇培哲。
即便蘇培哲再怎么看重自己,畢竟人家是一宗之主,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哪里有那么多閑暇時間來教導(dǎo)自己呢。
周玉璋聽了也笑道:“哥哥自然相信兄弟的毅力!這樣吧,方才咱哥倆也已比試了一番,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待哥哥將這祠堂清掃一遍,再來教你如何?”
木洛圻道:“如此最好,那便麻煩老哥了!”
周玉璋佯怒道:“這有什么,客氣個什么勁!”
當(dāng)下兩人分別行事。
周玉璋回祠堂進行每天的清掃工作,木洛圻則是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昨夜胡亂想過之后,雖還是不甚明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但總算是對自己當(dāng)前的實力有了一定的認識。
木洛圻決定暫且不忙離去,乾宗上下從宗主蘇培哲到祠堂老人,再到周玉璋與蘇玉荃,除了那對自己有些敵視的向玉杰外,個個待自己似乎都不錯,既是有這個機會,那便充實下自己。
回到屋內(nèi),木洛圻盤膝坐于床上,運行起了內(nèi)功心法。
卻說乾宗宗主蘇培哲的書房內(nèi),此時除了蘇培哲自己外,那主座上正坐著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人。若是木洛圻在此,必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老人正是自己在祠堂中遇到的那位,而蘇培哲在老人面前,似乎也是極為恭敬,持著弟子禮。
“培哲啊,你好歹也是宗主,不必如此拘禮,過來坐吧!”老人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透著歲月沉淀的滄桑。
“是,田師叔!”蘇培哲恭聲道,從角落拎了張椅子,坐在老人的下首。
老人見狀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說。
“不知田師叔前來,有何示下?”蘇培哲坐定后道。
他可是知道,自己這田毅師叔幾乎是不問世事的,在自己師父執(zhí)掌宗門時,便已變相地歸隱,平日間也不怎么露面,今天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竟然驚動了他老人家。
田毅清楚蘇培哲的性子,也不再要他在自己面前拿起宗主的氣度,問道:
“最近幾日,宗門中是否有個年輕人來做客?”
蘇培哲一愣,如實說道:“是有一位叫做木洛圻的年輕人暫居宗內(nèi),他是荃兒和玉杰的救命恩人?!鳖D了頓又道,“師叔怎生知道的?”
“哦!那年輕人很不錯!”田毅沒有直接回答,倒是贊起了木洛圻。
蘇培哲笑道:“是?。〉茏幼蛉丈宰髟囂?,也發(fā)現(xiàn)那小兄弟極為厲害!”在自己師長面前,蘇培哲絲毫不做掩飾,
“不僅內(nèi)功精湛,人品也是上佳,不知是哪位前輩高人調(diào)教出來的?!?p> “不過他是前天晚上才到的宗內(nèi),師叔又是怎么知道的?”蘇培哲贊了幾句,沒忘問老人知曉木洛圻的原因。
田毅盯著他的雙眼,輕聲道:“他昨夜去過祠堂?!?p> “去祠堂了?”蘇培哲一驚,不過看老人的樣子,知道并未發(fā)生什么不可挽救的事。
只是他心中些微有點惱怒,雖說祠堂有老人的看守而不至于丟失什么,但畢竟木洛圻只是個被自己看好的年輕人,這樣不事先經(jīng)過自己同意而夜探祠堂,顯得有些不將自己放在眼里,更不將乾宗放在眼里。
想到這里,蘇培哲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師叔放心,弟子定將認真調(diào)查此事?!?p> 田毅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略作沉默便道:
“那年輕人不會做出什么有傷我乾宗的事來,而且以老朽看來,宜將此子極力拉攏成為我乾宗之人。宗門的實力大不如前了啊,因此即便不能使其拜入門下,也要成為很好的朋友!”見蘇培哲看著自己,又道,
“聽說你也是很看重此子,還允許他隨意學(xué)我乾宗武學(xué),這點做的不錯!此子胸懷坦蕩,不是什么奸惡之人,不能因為這事就為我乾宗將來樹立一個大敵?!?p> 蘇培哲點點頭,深以為然。
他想了想道:“可僅憑授其武學(xué),怕只能讓其對我們生出好感,不是長久之計??!”
田毅笑了笑道:“這個自然!人才么,就需要有相應(yīng)的報酬,這樣才能使其為我們效力。”
蘇培哲道:“師叔說的在理!不過您也知道宗門實力衰弱,除了武學(xué),弟子真不知道該用什么才能打動他?!毖哉Z之中的苦澀,聽來甚不好受。
“是?。∽陂T是沒有了以前的威勢,就連一些宵小之徒也開始肆無忌憚了!”田毅嘆了口氣,似是想起了興盛時期的乾宗盛況。
蘇培哲在旁心情更加五味雜陳,畢竟這頹勢是出現(xiàn)在自己執(zhí)掌宗門時期的,盡管不是自己主觀造成。
看出了蘇培哲的自責(zé),田毅開解道:“培哲,你也不必將這個歸結(jié)到自己的身上。這個世上沒有永不沒落的王朝,自然也沒有久盛不衰的門派,什么事都有它自己的規(guī)律,不是人力能夠左右的?!?p> 蘇培哲聽了老人的話,心中稍稍好受了些,師長前輩總算是理解自己的。
田毅見狀,步入了今日前來的正題,
“還記得咱們乾宗傳承幾百年的東西么?”
蘇培哲略一思索:“師叔說的可是那傳說中有著莫大作用的令牌——天神令?”田毅點點頭。
蘇培哲疑惑道:“自然記得。不過那天神令也不知有何天大用處,歷代宗主只是交代好生保管,卻都未曾發(fā)現(xiàn)其中秘密,因此一直存放在祠堂當(dāng)中?!?p> 說到這里,蘇培哲好似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田毅道,“莫非……”
田毅微微頷首,接過話道:“不錯!那年輕人昨夜光顧祠堂的目的,應(yīng)該就在那天神令上!”
若是木洛圻在此,定然十分吃驚。
他只是在田毅所在的那間屋門打開后看了一眼,后來離開時暗地里瞥了一眼,自以為做得隱蔽,卻不成想全被田毅看在眼中,當(dāng)真是眼神犀利,心思縝密。
蘇培哲眼神變幻,不知想到了什么。
田毅將蘇培哲的神色收于眼底,不過卻沒多說什么,只是道:“投其所好,才能得到相應(yīng)的好處?!?p> 蘇培哲在老人面前自然不拿出他的宗主威嚴,但是此時他也覺得老人所說有些欠妥,斟酌了下言辭,開口道:
“師叔,這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些?天神令乃是我乾宗歷代傳承之物,雖說不明其中利害,但作為乾宗的一員,也該擔(dān)起保護祖宗之物不至丟失之責(zé),豈能因為得到一人之力便將其送了出去?”
田毅也不生氣,沉聲道:“你說的這些不無道理,老朽我又豈會那般不明是非,不尊祖宗?”
蘇培哲急忙起身道:“師叔,弟子沒有怪您的意思!”
田毅擺擺手讓其坐下,道:“這個老朽自然知道。不過昨夜我思慮良久,只是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祖宗遺留的一個物件重要,還是祖宗基業(yè)重要?!碧K培哲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田毅聲音中沒有太大波動,繼續(xù)道,
“后來我想明白了,還是祖宗基業(yè)更加重要些。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倘若乾宗都沒了,那守著天神令又有何意義?幾年前我們舉宗遷至此處,明面上只是平常的江湖恩怨所致,但真正的原因,依我看還得著落在那神秘的令牌上!”
蘇培哲聽了老人的分析,漸漸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再者,我們持有了天神令幾百年,除了開宗祖師外,幾乎沒有人知曉它的用處。想必每一代的宗主及其長老,都對其進行過百般嘗試,但結(jié)果卻是一樣的?!?p> “便是我自己,自從住在祠堂之后,每日里也是令牌不離手,用心揣摩其中蘊含的秘密,可仍然一無所獲?!?p> “而那年輕人昨天上午與荃兒到祠堂中,只是待了片刻,晚上便去祠堂一探究竟,可見他對那令牌有所了解,而且似乎還有著某種關(guān)系,顯然要比我們所知道的更多。”田毅將所見到的跟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說的絲絲入扣。
蘇培哲在旁認真傾聽著。
喝了口已經(jīng)變得有些涼了的茶,田毅總結(jié)道,
“如此一來,放在我們手中只是個標(biāo)志,并且有可能是禍害的東西,對那年輕人或許卻是大有用處,那我們何不成人之美呢?借此機會再將其招攬至我乾宗之中,豈不是順理成章?也不致墮了我乾宗威名!”
蘇培哲仔細咀嚼著師叔田毅的話,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蹙。
片刻后,蘇培哲開口問道:“師叔既然說這令牌有可能為我乾宗招致災(zāi)禍,那我們將其轉(zhuǎn)贈于木小兄弟,豈不是將禍害引向了他?”
田毅微微一笑:“培哲啊,看來你是很喜歡那個小子了!所謂關(guān)心則亂,你這么想也無可厚非。但你身為一宗之主,好歹也執(zhí)掌宗門這么多年了,以后處事可千萬不能如此感情用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