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一聲尖叫，鮮血染紅了旁邊的床單。
夜，不再安靜，這個小鎮(zhèn)仿佛成為了惡魔的屠宰場，人們尖叫著，逃竄著，妄想躲避惡魔的洗禮。
“嗚嗚！別殺我?！迸罕е沦I的娃娃蜷縮在被窩里，她還不知道，這被已經被她父母的血染的鮮紅......少年掀開被子抱起女孩兒，女孩兒停止了哭泣......或許，她已經哭不了了吧——五根手指從背后插進了她的身體......
逃竄還在繼續(xù)，尖叫還在繼續(xù)，殺戮還在繼續(xù)，只是沒人發(fā)現(xiàn)，每一次死亡，少年的眼睛就會清澈一些......
今天的小鎮(zhèn)的早晨分外的安靜，沒有人來人往，沒有鳥叫，沒有犬吠，連吹過的風都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陽光照在小鎮(zhèn)里，將昨晚人們流出的血液蒸發(fā)，空氣隱隱發(fā)紅，有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距離小鎮(zhèn)有一段距離的路上，一位老農正扛著鞭子牽著牛走在路上，走到一片青草茂密的地方，他解下牛嘴處的籠子，卸下牛身后掛拉著的牛車，將它拴在一個草最綠的地方，讓老黃牛自己吃草，自己便抱著牛鞭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拽下一枝草叼在嘴里，一手拄在石頭上長得青苔上，一手從腰間取下酒葫蘆，掰開葫蘆嘴往嘴里猛倒一口酒，咽下肚子后長吐一口氣，搖著翹起來的腿就哼起了小曲。
牛車上，一個人的手動了一下，隨后，這人由橫躺翻身變成側躺，蜷起雙腿和腰，將在上面的胳膊放在眼睛上遮擋著陽光，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風也是那樣的輕柔，輕撫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同時也撫走了倦意，坐起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后方肯睜開眼睛，蜿蜒的黃土路，起伏的小山包，吃草的老黃牛，和飲酒的老糧農一一映入眼簾，愜意祥和，他忍不住張開雙臂深吸了幾口帶有草香的空氣，隨后再次躺在車上，再以翻身，看到了，那把黑劍。
“我在哪！”少年猛地坐了起來
“呦！你醒啦！”聽到聲音的老農轉過頭來。
“我這是在哪？”少年環(huán)顧四周，又看了看牛車上躺著的黑劍，又看了看一旁扭過頭看著他的老農。
“去原城的路上”老農回答。
“我怎么會在這？”
“我是在路上去給牛飲水的時候在河邊撿到你的，你應該時從河的上游隨著水流漂下來的吧”老農回過頭又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語道：“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牛今天說什么都不肯喝那河里的水.....就好像水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的”
少年撿起黑劍努力的回憶那些黑氣進入自己身體之后的事“上面的小鎮(zhèn)發(fā)生了什么沒？”少年問
“啥發(fā)生啥不發(fā)生啥的，咱就這么一介山野種田老農夫，你看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管他啥不啥的，咱就往這石頭上一坐，小酒這么一喝，就是他大羅神仙，天王老子過的日子，咱都不羨慕！”老農搖搖酒葫蘆，又來了一口“誒哈哈，要不，你也整點兒？”
不待老農說完，少年拿起劍便沿著河流向小鎮(zhèn)的方向跑去。
“我以為我做了個夢，在夢里，我把所有人都殺了.....我以為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少年累癱在河畔，眼淚和鼻涕通過汗水的連接通通流進了嘴，可他卻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力氣去用袖子擦擦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以為只是做了個夢?！?p> 少年放聲大哭，任憑口水從舌尖滴落，吐盡身體里的所有空氣，不去呼吸，享受著沒有呼氣所帶來的絕望，或許，這樣能讓自己好過一點......直到雙眼發(fā)黑，牙根開始麻木，大腦漸漸失去意識，才在一聲咳嗽下開始呼吸。
“因為做夢，就能釋放自己，展現(xiàn)自己的本意了么，嗯？哼哼!”恍惚間，一個戲謔的聲音從少年耳邊響起。
“誰？是誰？”少年驚慌的問道。
“我，是你的靈魂!”短短的一句話卻蘊含著無數(shù)的嘲諷。
“靈魂？”
“沒錯”那聲音淡淡的回答“正因為是你的靈魂，所以，我比你還要了解你所想的東西，甚至你沒想過的東西?！?p> “可我沒想過去殺他們”
“不，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之前沒有那個能力”
“我真的沒想過殺了他們，我為什么要殺他們？”
“為什么？”這聲音開始嚴肅起來“因為你恨他們，你嫉妒他們，恨他們對你不好，打你，罵你，不給你吃的，嫉妒他們過的比你好，嫉妒他們有人愛，嫉妒他們有所依靠，你甚至嫉妒那些去逛青樓的男人可以品嘗女子的香味......
至于，你沒有想過殺他們，哼！沒錢的秀才沒有想過功成名就時拋棄糟糠之妻，清廉小官沒有想過在位高權重時就去剝削壓迫，那貼在樹皮上蠕動的骯臟的蟲子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在花間飛舞......不是你不想，也不是你沒想過，只是因為，你的能力不夠......
少年跪在地上，向著小鎮(zhèn)的方向磕下一個又一個頭。
得咯噠！得咯噠！得咯噠！
道路的轉彎處的另一頭傳來了馬蹄聲。
“大哥！那看那有個傻子在磕頭”一個皮膚極黑的壯漢道。
“祿嚴，去看看！”領頭的長胡子道
“嗯”皮膚極黑的壯漢回答。
祿嚴走到影鬼身旁
“喂，行啦行啦，別磕頭了”
“都死了......都死了......”影鬼還在磕頭
“嘿！還磕上癮了是不是”祿嚴按住影鬼的頭“你說你這旁邊也沒個墳堆沒個死人啥的，你這磕的我瘆得慌，這么的吧，你要是想磕頭，來你轉過來，沖我磕！”
“祿嚴！干什么呢”長胡子男人喝道
“大哥，這這這，他這也不聽勸??！”
“算這小子運氣好，碰上咱么剛打劫完一個商隊搶了不少銀子，老子心情好，先把他帶回去吧，山寨里還缺一個喂馬的！”
................御霆山寨內................
“來??！為了犒勞大家伙十多天的趕路，埋伏，又與敵人廝殺，這碗酒，我胡成，干啦！”大胡子男人端起一大碗酒袖子一甩，仰起頭一飲而盡。
“好！好！大當家好酒量啊”下面?zhèn)鱽黻囮嚉g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