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現(xiàn)在是金力善的手下,忽然之間,他提到了合作協(xié)議。
讓伏書明白,張楚似乎把握到了什么。
伏書忍不住暗暗吸氣,確實,如今石國朝中,早已經(jīng)是一片聲討之聲。
石國的鹽,存量已經(jīng)不多,已經(jīng)多次催促金力善押運新鹽。
因為金力善開發(fā)出來的新鹽道,讓石國從缺鹽到了人人有鹽吃。
無數(shù)的百姓都很感謝金力善,因為這在之前,石國的普通百姓吃鹽,比吃肉還困難。
石國之前的鹽道,是從東胡運過去的,背后的商人卻是大元朝的張大成。
開發(fā)出新鹽道之后,石國取消了和張大成的合作。
如今新鹽道出了問題,石國有一部分官員,又重提與張大成合作之事。
可是因為如今朝局動蕩,石國已經(jīng)分成了兩派。
一部分要求重啟和張大成的合作,一部分支持新鹽道。
只是新鹽道的鹽,一直不能運出去,這讓金力善在國內(nèi)的支持,也在慢慢一點一點被削弱。
“伯爺,既然說了是合作,那在下就直言了?!?p> “大將軍讓我告訴伯爺,如今他手上沒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派出?!?p> “伯爺如果能把鹽安全運到石國,大將軍愿意出市價兩倍的價格。”
張楚忍不住冷笑,市價的兩倍,真是好笑。
他早已經(jīng)知道,張大成之前給石國的價格,最低的時候,都是市價的三倍。
之前金力善還只給他增加了五成,還真是小氣。
“伏先生,你的意思是,大將軍希望我?guī)С切l(wèi)軍親自押運?!?p> 張楚忽然間想到了伏先生話中的意思,忍不住吸了口氣。
大將軍手中無兵可派,而這南郡城中,就只有城衛(wèi)軍是最清閑的。
張楚才不相信,大將軍手上可是還有四萬大軍,派出幾千精兵,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伏先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張楚說對了!
金力善真的要讓他帶城衛(wèi)軍親自押運。
“大將軍這是,調(diào)虎離山!”
張楚實在想不明白,對于這個大將軍,張楚越來越覺得他的行事風格,詭異難測。
“伯爺,大將軍希望,這件事,是你主動提出來的?!?p> 伏書笑著說道,看起來就是老謀深算的樣子。
張楚心里還沒有完全平靜,有種很失落的感覺。
大將軍金力善要他帶兵押送鹽隊,看起來像是調(diào)開南郡城的這支西涼衛(wèi)降軍。
其實何嘗不是調(diào)開他,張楚甚至敢肯定,他離開之后,南郡一定會有大事發(fā)生。
這是金力善對他的一種不信任的表現(xiàn)。
苦笑一下,張楚無奈的道:“伏先生替我轉(zhuǎn)告大將軍,我愿意帶兵押運鹽隊。”
。。。。。。
冷風吹拂,空中的暖陽讓人有了一絲暖意。
張楚親自上書,請求領兵押運送鹽隊,趕撲石國。
讓張楚沒想到的是,錢楓既然沒有阻攔,他同意了,然后又上報給了大將軍。
大將軍府里很快就有文書傳來,命城衛(wèi)軍副統(tǒng)領張楚,領全軍押運新鹽,趕撲石國。
這個命令之中,竟然也拋除了錢楓這個城衛(wèi)軍統(tǒng)領將軍。
張楚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想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問題。
錢楓雖然留在了南郡城,但是他手中無兵。
金力善要解決的,是西涼衛(wèi)降軍之中,潛藏的危險。
如今整個南郡城西涼衛(wèi)降軍,都被調(diào)離南郡城,進入石國深部,也就不足為慮了。
金力善真是好算計,就連他張楚都成了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或許從一開始,他讓張楚擔任城衛(wèi)軍副統(tǒng)領之時,就有了這樣的安排。
張楚可不認為,這次的押運任務會很輕松。
這條新鹽道,需要穿過茫茫沙漠,有近三百里。
年前鹽道被劫,押運的三千大軍,沒活下來幾個。
第二次金力善前后派了一萬大軍,才從南郡城把鹽安全運到了石國。
張楚的手上,只有三千城衛(wèi)軍,還有三千新兵,六千兵力。
接到命令的第一天,張楚就讓燕滅歸帶三千新軍,隨大熊一起先行離開。
他們需要從山上,把鹽先運下來。
張楚并沒有急著率三千城衛(wèi)軍出發(fā),他要晚兩天出發(fā)。
帶著身邊的護衛(wèi),張楚直接去了錢府。
錢楓怎么說也是張楚的上官,張楚應當來拜見他。
入城衛(wèi)軍大營這么多天,張楚一直沒找到好的借口。
如今要率軍離開南郡,這個借口夠了。
錢楓沒想到張楚會來見他,他病了。
張楚是在錢楓的房間床上見到這個南郡城的統(tǒng)領將軍的。
錢楓臉色蠟黃,毫無血色,張楚甚至看到了,他吐出來的血,身邊還有醫(yī)生隨時照顧著。
他的病,看起來是那么的真實。
“將軍,末將即將率軍離去,臨走之前,不知將軍可還有指示?!?p> 張楚身穿明光鎧甲,這是將領第一次見上官時的禮儀。
“咳...”
錢楓虛弱的咳了幾聲,眼里好像還有血絲,看起來真的就像病危一樣,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張楚真的很佩服,這錢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他看起來,和真的重病一般無二。
“張...將軍!”
錢楓有氣無力的道:“兄弟們就交給你了?!?p> “把他們,安全...帶回來。”
錢楓說完這幾句話,看上去更加虛弱了,眼皮也像是要打架一樣。
張楚知道,他不想多說,或許他裝病,真正要面對的人,并不是自己。
“末將遵命!將軍好好養(yǎng)病,兄弟們沒有將軍可不行?!?p> 張楚早已經(jīng)習慣了虛偽,不就是裝傻嗎?他會。
錢楓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張楚可以離開了。
“末將告退!”
張楚行了一禮,然后退出了房間。
直到張楚的腳步遠去,房間里的錢楓,才露出一個苦澀平淡的笑容。
一直服侍在他身邊的醫(yī)生也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將軍這次,有些冒險了。”
聽到醫(yī)生的話,病床上的錢楓咳了一聲才道:“不如虎穴,焉得虎子?!?p> 話還沒說完,他又忍不住的咳了起來,他這哪里是裝病,明明就是真病。
“你好好休息吧,你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醫(yī)生的話很殘忍,但是床上躺著的錢楓卻沒有任何傷心的神色。
人終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