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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沉沉

第二章 回憶,迷惘

雪沉沉 篤恨 3352 2019-06-06 10:51:23

  “人是活在記憶當中的?!边@是余沉沉后來同我講的有些深沉的話語中間的一句?;貞浛偸蔷镁貌荒茏园危衲嗵兑粯与y纏,還耗費時間,具體的,我并不知道我耗費了多少時間,是一個月,一年還是好幾年。

  有很多時候,知道深陷回憶是絕對不恰當?shù)?,可是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除了無可奈何,別的任何有意義的舉措一丁點兒也做不出來,我還是自動不自動想想以前的美好,然后順便把那些不美好的事物在回憶中變成美好。

  我是一個向往美好的人。

  可是,記憶日久彌新,恰如往日重現(xiàn),想象還有思戀的事情多了起來,或者頻繁的去追憶,漸漸地,會不自主的往那回憶的源頭追溯,這個過程是艱難的,猶如逆水行舟。

  勞神費力,心更累。

  我就坐在位子上,什么也不想,腦海里面空空的,像教室頂前面的空無一物的黑板,這是自習課了,都低著頭,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我倒成了閑人一個,我在想著什么,若無其事的想著,突然,就像是失望的獵手突然發(fā)現(xiàn)了獵物一樣的,那個初中時代的一個午后閃過我的腦海,我當時像一個溺水者揪住了唯一的一根救援繩索一樣,死死揪住不放了。

  隨之就陷入到了記憶的泥潭里去了。

  那個鄉(xiāng)村的初中學校,舉行了運動會了,那個學校是鎮(zhèn)子上唯一的一所初中學校,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連第一印象都還要些時候來想——那是我親戚的一場婚禮,說的詳細一些就是我的一個當老師的哥哥的婚禮,那時我還很小,我被家里人拉著去參加他的婚禮,就在這所鄉(xiāng)村中學。

  嗯嗯,這就是我對于我的中學時代的校園的最初記憶。

  我們鎮(zhèn)上的孩子們到了上初中的時候就都會上這里來上學,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這個學校建在一個平坦的地方,如果是晴天的話,那么從早上太陽升起一直到太陽落下,都能夠照到操場,陽光普照的地方,風水寶地無疑。

  不過,學校條件實在是糟糕,沒有橡膠跑道,有的只是泥地,然后在上面鋪上一層黑色的碳渣滓,呈橢圓形的跑道,一圈有400米,(這個還算是比較標準的)。在兩端擺上兩個大的、用粗的藍色鋼管拼接而成的一個足球門框,然而并沒有什么攔網(wǎng),足球場面積足夠,可是并沒有草地,有的還是那種長長的茅草。

  雖然條件寒酸,可是并不影響我們學校領導對于開運動會的決心,學校開運動會,當時是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我們都開心,老師可以放松,學生可以放松了。

  皆大歡喜的事情。

  那是運動會第一天,我參加了四百米跑,繞著整個操場跑一圈,我當時很緊張,我對我的速度還是不夠自信的,我們四個人一起跑,我果然跑的不好,落到了后面。

  我跑完了,大口的喘著氣,為落后而感到失落,有幾個同學端過來一杯糖水,我喝下去,就覺得舒服多了。

  我很沮喪的回到了教室。

  就在進到教室的時候,就看見了余沉沉,她坐的位置很顯眼,就坐在我位置的前面,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到了我的位子上做了下來,接著就是拿著一個本子開始扇風,她面對著我,在一個黃色的的作業(yè)本上寫著什么,我?guī)缀鯖]有干擾到她,她還是抬起頭來。

  那雙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我,就是一種直視,雖然她的臉色不怎么好,可是,那種單純和淡定在后來的時光里面時時令我想起,并且十分難忘。

  我很后悔當時我沒有多看一眼,哪怕一眼。

  說實話,那時的我并不看好余沉沉,連認識都困難,她屬于那種默默的學習的學生,多次班級第一,那時的我只是一個不好不壞,不上不下的學生,對于那些學習比我好的同學,我是十分懊惱她們的,況且,她是一個女生。

  情竇還未開,我也很害羞同女生講話,不知怎么的,我一直在女生面前感到羞怯,后來,我把這種情況歸結于自卑。

  現(xiàn)在我怎么也想不起來我們當時說了些什么,盡管在后來我絞盡腦汁的想,也不能夠還原當時的場景,這一度令我苦惱。

  她好像是在勸慰我,“不要緊,沒事兒。”她說得特別委婉,輕聲細語的,反而是我,說話聲音是很大的,我唉聲嘆氣的,一副喪氣樣子,當時教室并沒有多少人,所以我的聲音格外的洪亮。她說完就低下了頭,繼續(xù)寫她的作業(yè)。

  不一會兒,她就走開了……

  我只能想到這里了。

  叮鈴鈴的,自習鈴聲響了起來,鈴聲打破了整個教室的寂靜,開始躁動起來,我從那幽深的記憶里面爬了出來。

  長吸一口氣,才站了起來,向教室門口走去,我胳膊下面夾著一本教材,這是用于在寢室的學習時用的,對于我來講,就只是逢場作戲的工具而已。

  老班是一個稍胖的中年男人,他帶著眼鏡,就在門口看著我們出去。

  面無表情,我在混亂之中看了他一眼,眼睛立刻就收了回來,平靜的往門口走去,他算是高大,所以我往門口走去,看起來,我就像是投入他的懷抱。

  我隱隱覺得他在盯著我,我想往后,像退縮的一樣,可是,我的后面還有幾個人,我快速的看了一眼他們,然后硬著頭皮就朝前走去,當我靠近那個懷抱的時候,我的腦袋上被猛烈的敲擊了兩下,其迅速令我沒能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就你這種做法,還要去北大,可能么?”我一抬頭,老班嚴厲的看著我,“在想什么呢?永遠不可能!”他瞪著個大眼睛沖著我說話,操著一口帶著山東方言的普通話。嚴肅極了

  我嚇壞了,臉早就紅了,我能夠意識到我走神的時候,一定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后面的人走到我前面去了,突然只有我和老班了。

  我不敢說話,我上高中以來第一次直面老班,也是在直面慘淡的現(xiàn)實——那就是幾次三番下來我的學習成績很不好。

  更為重要的是,他直截了當?shù)呐険袅宋业恼麄€生命當中少有的幾個憧憬。開學的時候,老班讓我們都在紙條上寫上我們各自理想大學。

  很不幸,我寫的是北京大學,從那兒開始,這就成了老班嘲笑和譏諷我的把柄,當然不僅是我,全班68人(后來人數(shù)有變動。)有60人寫的北大清華,最差的大學乃是武大,后來的結局是我班同學考上的最好的大學是武大,想想當初,真是很有諷刺意味。

  我的死黨小廖在寫理想大學這件事情上也同我一樣不幸,因為那小子填的是清華大學,后來成了我嘲笑他的一個把柄。

  我木在那里,就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樣,老班舉起手,準備打我,我頓時閃開,快速走了。

  我從走廊過去,下到四樓,沿著四樓的走廊,一直出去就會有一個出口,整棟教學樓的燈都在逐漸熄滅,我的教室前面一半的燈熄滅了。我知道,那是老班在關燈。

  我快幾步,穿過黑色的走廊,在四樓的走廊旁邊就是女廁所,我正在往后看教學樓的其它樓層。

  從那里面出來一個影子,碰到了我,我看不清,只能意識到那是個女生,我沒有做聲,我能知道,她刻意讓開了一些,在刻意的拉開距離。

  我們是同步的,走到了光亮的地方,我才轉過頭去看她,“是你呀?!蔽铱匆娝f道。

  她在想著什么一樣的,只顧往前走,好像沒有聽見我說話一樣的?!昂?!”我再一次的說。

  “嘿。是你呀?!彼K于像一臺失靈的機器突然一下子反應過來似的。

  “怎么了?臉色不太好?!蔽铱粗f,她的臉色確實很難看,人只有在傷心難受時才會有的表情,在她的臉上一覽無余。

  “班主任傳達了一些消極的思想……”她就這樣說了一句,似乎怕說多了會將她的心情表現(xiàn)出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心情全都寫在臉上。

  與掩耳盜鈴無異。

  “那沒什么,我剛被我老班給打了?!蔽铱匆娝犚娏宋艺f的,立刻就提起了興致似的,眉頭皺的沒有那么緊了。而是看了我一眼,“那你沒事兒吧?!彼龓еP心的語氣。

  “沒事兒,睡一覺就沒事兒了。我想你也應該是這樣。”看見她笑了,只是微微一笑,可是是那么的動人,我第一次覺得她的迷人之處,雖然在后來的許多日子里,有著諸多動人的地方。這次就像是一個里程碑一樣的存在。

  在昏暗的、看不清的地方,我看見了她的笑容那么迷人,有一種認同感,或者被理解,甚至于,我還認為她是可以依賴的……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就同了一小段路,她就朝著另一邊的女生公寓走了過去。

  我遠遠的看見一群中年人從那邊的階梯正在往上走,我又一次繃緊了弦,那是查寢的班主任隊伍,最前面的是一個大胖子,那是我們年級的年級主任。

  私下里,學生都講他是我們高一年級的扛把子或者大Boss。是一個狠角色,招惹不得。

  我看見下面還有一個人,很快的跟上他們,那一定就是我的老班。

  我繞道,一頓飛奔入寢室。

  拿著洗漱用的盆還有毛巾,跑進水房,擠在眾人之中,開始洗漱。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見了老班那一口很具特色的、山東味兒濃重的普通話。

  “快點兒,快點兒?!彼谧呃壬洗叽賯€不停。

  燈刷的一下就熄了。

  寢室里面床上亮起了臺燈,我無心也無力再看書了,只是擺個架子,做做形式。

  我隱約聽見樓下有老師在教訓學生,我聽到了手機二字。聽聲音很像是小廖的班主任——那個地中海老頭的聲音。

  后來好像年級主任也摻和進去了。我心里想著小廖這回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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