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方才的丫頭端上茶來,安潤忻親為捧茶。
花間月接過來,便放在桌上,安潤忻眼神警惕,神情也不那么自然了。
花間月道:“今日我來清虛貫,原是探望你們,既然你們都好,我便走了”。順著,便站起身來。
安潤忻趕忙上前道:“尊長既來了,不如等落風閉關出來,再走也不遲,如今便走了,你師兄知道,定然會怪罪于我,況且尊長當日救我于水火,便給我個機會,讓我侍湯奉茶,以報萬一”。
花間月聽此,便道:“我來此取一樣東西,只有落風師兄知道在何處,可是他現(xiàn)在已閉關,他或許告訴過你,你若給我,便不再欠我了”。
安潤忻聽聞急忙道:“尊長所言何物?我若知道,必然相送”。
花間月遂道:“那后山長著一株黑色曼陀羅,毒性極大,聞之暈厥,見之眼灼,若不小心碰到,便會化為濃水,不過那黑色曼陀羅有兩只蝮蛇守著,你可否知道如何殺了那兩只蝮蛇?取出曼陀羅”。
安潤忻聽聞便道:“此事我確聽落風提起過,不過,我也未曾見過,不如這樣,尊長且請先坐下歇一歇,用過午膳后,我們一同去后山”。
花間月道:“我有些急事,不如此時便去吧”。
安潤忻攔道:“現(xiàn)在正值正午,那蝮蛇此時極為兇惡,恐怕難取,不如等到月色上來,我們再取不遲”。
花間月聽聞,覺得有道理,便仍舊回身坐下了,安潤忻亦坐在對面,拿起茶盞,亦欲喝茶,卻舉在嘴邊道:“這茶是你師兄,從西域特地帶回來的大漠瑾花,你嘗一嘗如何”。
花間月聽聞是落風所愛,便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只覺滿口沁香,渾身癱軟無力,隨即便倒在地上。
那芙蓉錦卻走過來,看著倒在地上的花間月嘴角扯出一絲冷笑,道:“這西域的大漠瑾花可好,只是你不配罷了”。
言畢,蹲下身子,摘下花間月掛在腰間的玄清劍,仔細的看著,向旁邊的丫頭道:“這玄清劍可是圣物,落風竟然贈于她,如今我便替他拿回來”。
那丫頭道:“夫人,這可是當日勾引落風尊長之人”。
安潤忻沒回答,只向一旁的丫頭笑道:“她既要取曼陀羅,便將她扔到后山去吧”。
如今且說,玄真已知扶若時日無多,便取出當日百毒之圣施鳶所給的還魂丹,意欲送到斷情谷,給扶若,以便她多撐些時日。
彼時,偏是正午,屈木隨著玄真便來至斷情谷,此時段伯墉正在王宮,眾人亦攔不住,玄真便在斷情谷如入無人之境。
玄真徑直來到扶若的寢殿,此時,扶若睡在床上,面色蒼白,嘴唇青紫,寒毒正自發(fā)作,扶若緩緩睜開兩眼,看見玄真,輕輕的喚了一聲:“哥哥”。
玄真心里一陣辛酸,道:“你在這里受著折磨,那段伯墉卻在王宮里笙歌燕爾,你怎么這么傻”。
扶若沒有做聲,而是捂著肚子大聲的叫喚著,寒毒已經(jīng)逼入五臟,玄真大驚,迅速拿出還魂丹,給扶若吃下,過了片刻,扶若臉色漸好。
玄真便扶起扶若,道:“當日施鳶師姐說,你這寒毒必要多曬曬日光”。
扶若微微一笑道:“也不過是拖著罷了”。
玄真聽聞,心里不好受,卻未做聲,而是扶著扶若到了廊前,將扶若扶坐在椅榻上,自己立起身來,卻四處張望著。
扶若心中明白,便向玄真道:“今日月兒替我去清虛貫,取曼陀羅了,她說,這曼陀羅可以祛除寒毒”。
玄真聽聞,心中大驚,那黑色曼陀羅乃是劇毒,她竟不顧性命去尋取,更何況那芙蓉錦心狠手辣,必然不會讓她得手,如此豈非有性命之憂,想到這,玄真便心里慌張起來,遂向一邊的妙雪道:“你來照顧公主”。
妙雪未做聲。
扶若卻在后面道:“哥哥,你要去找月兒嗎?”
玄真回頭看了扶若一眼道:“你且好生養(yǎng)著,改日我再來看你”。言畢,便離開了。
一徑往清虛貫趕去。
不過數(shù)個時辰,便到了清虛貫,一路顧不得別的,打傷了幾個攔路的侍者,便推開了正殿的門。
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花間月,安潤忻驚愕的看著來人,站在一旁,急忙將玄清劍藏到身后。
玄真迅速走過來,扶起倒在地上的花間月,怒向安潤忻道:“玄清劍交出來”。
安潤忻心頭一震,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落風推開門走了進來,原來落風正自閉關,聽聞有功力非凡的人的武斗之聲,便出來一探究竟,不想?yún)s見到如此景象。
落風大聲責問道:“何人大鬧我清虛貫”。
安潤忻見狀,急忙做哭泣狀,幾步跑到落風的旁邊,泣道:“瑾瑜尊長,今日怒氣沖沖來到清虛貫,潤忻不敢問,便站在一旁恭迎,誰想到瑾瑜尊長,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取了潤忻的性命”。言畢就走到花間月的面前,跪下泣道:“潤忻這性命本就是尊長所救,今日雖不知所謂何事,但是尊長若想拿去便拿去,原是我欠尊長的,只是這玄清劍乃是圣物,萬萬不可落到惡人手中”。言畢,涕泣如下。
花間月被下了迷魂散,那迷魂散,可使人渾身無力,言語不清,但意識卻很清楚。
落風聽聞安潤忻的話,便看向花間月,道:“這個人是誰”。
安潤忻道:“此人便是盜取玄冥劍之人,乃是南朝太子”。又向花間月繼續(xù)道:“瑾瑜尊長,那南朝玄王逼迫師父為他去煉制長生蠱,南朝整個王族又是你師兄的仇人,你怎可不顧清虛貫,卻跑去與南朝太子同流合污”。
花間月聽聞,便用微弱的口氣道:“落風師兄,我是什么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還用我一一闡明嗎?”。
落風看著花間月道:“不論如何,你與南朝太子為伍,便是背棄我清虛貫,背棄于我”。
花間月道:“我沒有”。
落風又向玄真道:“把玄清劍和玄冥劍留下來,我便留你一條性命”。
玄真大笑兩聲,才道:“那看你有沒有命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