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這個大雪天,洪經(jīng)籌一如既往的出手了。對象甚至是一個常年都不在井橋縣的人!這讓古虞升有些費解,他始終認(rèn)為洪經(jīng)籌圖的,就是一個井橋縣的太平!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么簡單。至少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江湖人,有著一種強(qiáng)烈的仇視,或許和他父親的死有關(guān)。
但是古虞升想想自己的爺爺奶奶,倒覺得可以理解了。反正攔江幫屬于三流門派,他一個縣令,即便手下有程藉程典這樣的高手,也不能輕易動手!
出了剛才那么一檔子事,古虞升也有些興致缺缺,轉(zhuǎn)了一會兒都心不在焉的,加上雪勢愈演愈烈,唯恐回去的晚馬車難行,就提前駕車回到了攔江幫。
靖江永遠(yuǎn)不會上凍,冬日里摸上一把靖江水,還能感覺到熱乎乎的。古虞升提出一個想法,駕小船到河上烤火!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李小賴的支持!他很快就駕著小舟來到江邊,二人一起把爐子、小吃、酒水拿了上去!
李小賴是個很能干的人,也是一個很堅強(qiáng)的人!他當(dāng)年能憑借自己的毅力站起來,就引起了攔江幫的轟動!曾經(jīng)被打斷四肢,現(xiàn)在卻只有一條腿看起來有些撇!古虞升問過他的故事,他說,自己沒有實力沒有地位,即便經(jīng)歷多么凄慘、身世多么尊貴,也只是增加別人的飯后談資!
這句話觸動了古虞升,從那以后,他就喜歡跟李小賴在一塊了!李小賴從來都是樂呵呵的,但是古虞升明白,他的心底一定也藏著一段仇恨;否則,自己練拳練劍,這家伙不會眨也不眨的拼命記憶!
進(jìn)入小船的船篷之內(nèi),升起爐火,整個船就暖和了。冬天的靖江流的并不湍急,李小賴將船撐到河心,也搓著手鉆進(jìn)了船篷!
“小賴,依我看你一會兒也不用掌船了,咱們就隨波逐流,飄到哪里是哪里!”古虞升說道。
“這……”李小賴還想說些什么,他雖然外向樂觀,但是畢竟只是下人!
“沒什么好說的呢,還能飄到從龍城了?”古虞升打趣道,從龍城也在靖江河畔,但是距離此地可是十萬八千里,“真要是到了從龍城,我去把鎮(zhèn)武王宰了!”
“哈哈!”李小賴也笑了起來,“那我就把古松濤的兒子宰了!”
于是,兩人就在船篷里談天說地,推杯換盞。也不出去看看船到了哪里!
終究是少年人,一壇酒喝完,早就已經(jīng)昏昏沉沉了。古虞升最先忍不住,倒在了船上,李小賴搖搖頭,在爐子里加了一把柴火,也睡了過去。
砰~
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搖晃,古虞升醒了過來!李小賴同樣如此,醒來后率先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啊?”古虞升還有些迷糊,問道。
“好像是撞船了!”
古虞升一聽,趕緊走了出去,靖江上水波粼粼,大雪漫天飄灑,遠(yuǎn)處看去,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漁火!真是一幅絕美的畫卷!古虞升一時間看的有些癡了!
“哪里來的小毛賊,不知道這是攔江幫的船嗎?”對面船中走出一名身披白毛貂皮披風(fēng)的男子,大概二十左右。容貌平平,只是眉宇間有著難以掩蓋的傲氣!
“古少俠,這是大長老的兒子應(yīng)笑天!”李小賴低聲說道。
不曾想,古虞升還未接話,這句話還是被對面的人聽到了!
“你們也是攔江幫的人嗎?倒是有幾分眼力?!蹦凶由駳獾恼f道,他又看了看李小賴,居然認(rèn)了出來,畢竟打斷四肢的李小賴也是個小名人“李小賴?原來是你這個奴才,跟你的奴才朋友出來玩嗎?”
應(yīng)笑天其實也并無羞辱之意,只是看到李小賴從船篷中鉆了出來,下意識的便認(rèn)為兩人應(yīng)該是平等朋友!
“應(yīng)公子,里面是我這幾月伺候的,呵呵!”李小賴笑呵呵說道,眼神示意應(yīng)笑天不要再說。
“應(yīng)大哥,走吧!”船篷里也傳出一道溫柔的女聲,古虞升馬上聽出來了聲音主人,林悅!然而這道女聲可能起到了反作用。
應(yīng)笑天更加猖狂,“都說了奴才了,還這么不懂規(guī)矩,趕緊駕著你們的船給我滾!”
李小賴臉色有些難看,左右不知該如何是好,古虞升走了出來!
“是你??!”應(yīng)笑天看到古虞升,頓時笑了起來,“你不是那個差點死了的小子嘛!”
古虞升眉頭一皺,一步越過兩船間那短短的縫隙。出拳打在應(yīng)笑天的下巴上!可憐應(yīng)笑天還準(zhǔn)備說點什么,嘴巴都還沒有閉合,這么一拳,直接把牙崩掉了半顆!然而還不算完,緊接著就是一個過肩摔!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應(yīng)笑天就被摔進(jìn)了靖江之中!
攔江幫人人會水,所以這應(yīng)笑天也無性命之憂,但是這鵝毛大雪天跳進(jìn)靖江!就算應(yīng)笑天是習(xí)武之人也撐不住,況且他還是屬于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那種二世祖呢!更巧的是,為了和船上的林悅獨處,他連個隨從也沒有帶!
“李小賴!還有你!老子要你們死!”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被這般折辱,讓應(yīng)笑天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放幾句狠話了!
這時,船篷里的林悅也聞聲走出,看到了古虞升先是一愣,有皺眉看向應(yīng)笑天,眉目間流露出一絲不喜!
“我能搭你們的船回去嗎?”林悅問道。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李小賴點頭說道,幾人很自然的無視了水中的應(yīng)笑天。古虞升同樣側(cè)身讓路,看著林悅鉆進(jìn)了自己的船篷,遺憾的是,林悅依然輕紗遮面。
“其實林小姐是在給應(yīng)笑天讓船呢!”李小賴看著愣住的古虞升開口提醒道。
“呵呵,無妨無妨,你倒是看的精明!”古虞升笑了笑,他本來也就沒對林悅抱有什么想法,林悅都十七歲了,他過了年也就十三歲而已!
多出來一個林悅,兩人也不好意思再往里面坐了,而且林悅也并沒有邀請他們。于是兩人就在船頭迎著刺骨的北風(fēng)聊了起來。這個時候,古虞升才發(fā)覺外面真的冷,想想被自己扔下去的應(yīng)笑天,又覺得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出手過重了?
李小賴撐船還是不錯的,全力行駛之下,很快船就靠了岸。
“謝謝你們啊!”林悅下了岸,道了聲謝。這么一說更讓古虞升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自己,人家還在過二人世界呢!怎么聽都覺得像是諷刺一樣。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崩钚≠嚶氏日f道。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林悅本來就在岸邊住著,此地距離古虞升的住處反而還有點距離林悅剛剛道完謝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一路無話,古虞升回到自己的房間,才發(fā)覺自己腦中還有點酒勁,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大雪足足下了一夜,古虞升依舊早早的起床。趁著清晨,打了一套松勁拳!
李小賴仍然一直在旁邊偷看,其實這是古虞升默許的事情,他也明白。他以前四肢齊斷,此生都難有成就,但是古虞升不愿意讓他失去最后的希望,也就任由他了!
一套拳打完,門外就傳來了嚷嚷聲。
“應(yīng)公子真是報仇不隔夜?。 惫庞萆龘u頭。
“古虞升,給老子滾出來!”正如古虞升所說,還真是應(yīng)笑天帶人來了!
不等古虞升出去,他們就踹門而進(jìn)。足足二十多個,領(lǐng)頭幾人都是長老護(hù)法之子!
“古虞升,怎么不說話了?”應(yīng)笑天臉色還是白的,顯然受了風(fēng)寒,對著古虞升說道。
“唉~”古虞升嘆口氣,他覺得自己今天說不得要挨頓打了,“來吧,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我槽?”李小賴一看,頓時懵了,他可是知道古虞升幾斤幾兩,就一招劍拿得出手,而且出劍就要死人了!難道他還有什么隱藏底牌?
眼前眾人的確滿足了古虞升,一起沖了上來,其實這群人中有那么幾個,古虞升單挑也未必是對手!更何況一起上?古虞升原本以為自己能堅持一下,沒想到的是一個照面就被打趴下了!
“都干什么呢!”一聲威嚴(yán)的呵斥響起,古虞升睜開有些浮腫的眼睛,“豹叔?”
“豹叔!”余下眾人也都恭恭敬敬說道。
“虞升傷還沒好,你們在這里胡鬧什么?”陳寶罵了一句,扶起古虞升。
“豹叔,他昨晚把我丟進(jìn)靖江里了!我要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就去告訴我爹!”應(yīng)笑天憤恨道,護(hù)法是低于長老的,何況他的父親還是長老之首,恭敬是恭敬,卻不見得怕了。
“你多大了?虞升多大?”陳寶對應(yīng)笑天的威脅不屑一顧,“你爹那里,我自然會說!”
話到這份兒上,應(yīng)笑天也不好說什么,看了看鼻青臉腫的古虞升,這才心中好受。帶人離開了這里。
“豹叔,對不起。昨晚欠缺考慮了。”古虞升對陳寶說道。
“無妨,正好近日這攔江幫也有大動作,你也不適合呆在這里!”陳寶拇指摩擦這下巴說道,“你今天動身,去我的分堂吧!”
每個護(hù)法都有屬于自己的分堂,所以才說他們各自為戰(zhàn)!只是緊要關(guān)頭還是聽從總部吩咐。
“有這么急?”古虞升不解,“大長老總不至于這點容人之能都沒有吧!”
“不是大長老的事,總歸不是一兩句能說的清楚,你收拾一下動身吧!”
古虞升雖然心頭疑惑,卻也不多問。他發(fā)覺自從離開靖山劍派,他就沒有安穩(wěn)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