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酒聞言不禁皺了皺眉,“白皇怕是真的有病,既然受了這么重的傷不好好修養(yǎng)還要派人來請我去治他,我可不會這些,再說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被我們打成這樣的”
棠戈手上動作不停,“可能……是和你的過去有關(guān)吧”
“怎么說?”
“師妹曾經(jīng)……可是名副其實的神醫(yī)”
乘酒愣了愣,神醫(yī)?我?
“可我確實對這些一無所知”
“你若愿意,你的醫(yī)術(shù)水平?jīng)Q計在我之上”
不知為何乘酒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看著眼前依然忙得不可開交的棠戈,“白皇……師兄可能治?”
“不知道,他好像不光是被重傷這么簡單,只能試試,能不能成怕是得看天意”
那一瞬間,乘酒的腦海中突然一片空白,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來吧”
棠戈聞言也愣了愣,“師妹?”
乘酒緩緩?fù)鲁鲆豢跉?,“我除掉記憶封鎖,師兄不是說我是神醫(yī),水平遠(yuǎn)勝師兄?師兄沒把握,那我來吧”
棠戈盯著乘酒,靜靜地看了好久,“好,師兄為你穩(wěn)住這邊的情況,師妹……盡管放心去做”
乘酒重重的點了點頭,原地坐下,開始沖擊記憶封印。
看著她身上溢出的白色光華,又看看已然近到身前的白國追兵,棠戈笑了笑,輕輕動了動手中短刃,“白皇如今在我手中,奉勸各位誰都別靠近這邊,不然我可沒法保證手上的動作”
果然,礙于情勢一時間無人敢接近茗國眾人,兩方僵持了一陣,白國來的兵士中不知有誰大喊“我皇性命垂危,茗國將其劫持迫害,誓為吾皇報仇雪恨!”
棠戈暗道不好,前方黑衣人倒是沒動,那些兵士們?nèi)坎僦一锞凸チ松蟻怼?p> 茗國眾人立馬將棠戈和乘酒護在身后,個個抽出佩刀正面迎向白國兵士。
棠戈礙于白皇在手不便行動,只得警惕四周提防有人突然對這邊出手。
……
約摸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乘酒再次睜眼時,整個人看起來變多了幾分沉重感。
緩緩走到兩方交手之處,此時兩邊早已打得不可開交,雙方勢均力敵,都有傷亡。當(dāng)然,這是在那些黑衣人從始至終未加入戰(zhàn)斗的情況。
乘酒就這么旁若無人的走到戰(zhàn)局中心,前后各打出一掌暫時逼退雙方兵士,并沖著白國眾人高喊,“我是白國皇后冬西”
白國士兵們愣了愣,隨即有人大罵出口,“放pi,你說謊也不打打草稿……”
乘酒搶過了話頭,“是不是你們說了不算,你們可知你們的皇帝為何支開你們,又為何單獨見我。何況我?guī)煶熊鴩笪讕?,也有人見過我的實力,對付你們需要這種拙劣的借口嗎?”
話出,白國那邊也有些猶豫,似是覺得她所言有幾分道理,但她可是茗國的人,他們的帝皇便是被茗國所傷,一時之間兩邊又陷入了僵局。
這時卻有一人出聲打破了這個局面,“她所言非虛,既然她已自曝身份,這里就交給她吧,各位,我們回吧”
出聲的紅衣女子瞧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白國在場眾人聽了她的話雖仍有些意難平,但卻紛紛收了兵器轉(zhuǎn)身回城。
片刻后,此地就只剩下了茗國人和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意味深長地看著乘酒,“冒充我白國皇后的話,今后還是別說第二次比較好??丛谀愫退荒R粯拥姆萆?,我?guī)湍氵@次,下次,就不會這么幸運了。至于他……”紅衣女子指了指莫琀,“還望乘酒大將等人盡心救治,也不枉他此番在爾等身上下此重注乘酒大將應(yīng)該知道軍艦早已被人動了手腳,若是想全員留下,倒是可以試試鋌而走險,明月相信將軍是個聰明人”,說完朝乘酒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跟隨白國眾人而去。
回到軍艦邊,看著仍舊昏厥的莫琀以及此刻正扶著他的棠戈,半晌無話。
還是棠戈先打破了沉默,“……冬月姐”
乘酒微垂眼瞼,“叫我?guī)熋没虺司凭秃谩闭f著走近前接過莫琀,二話不說連點其身上數(shù)穴,末了轉(zhuǎn)過頭以一種非常堅定的語氣,“他是你救的,你是茗國棠戈,我是乘酒。”
“那他……”
“帶回去,帶回茗國,再叫白國的人拿錢來贖”
……
白國海邊城內(nèi),城主府。
紅衣女子穩(wěn)坐高堂之上,“回去吧,返回帝都,陛下他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可是……”
“可是什么?我可是陛下最寵愛的月修儀,并有直接代其決策的權(quán)力,這是陛下欽點的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連我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這還是這位月修儀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擺譜,一干人等立馬鴉雀無聲,同時立馬有人下去安排,白國的這番鬧劇,算是告一段落。
……
返程的路上,君清兮將醫(yī)治莫琀的手法和事項都教與了棠戈,她不想看到他。
莫琀一直被反鎖在某處船艙中不得外出,自然也就避免了和君清兮的相見。也因此,她每日仍然能在船前船后走動、修煉、做她想做的事。
這日傍晚,橘色的晚霞在海面上顯得異常壯觀,不知怎的,君清兮突然就想起幾年前,在驚天崖上,曾和司馬庭一起看過夕陽,當(dāng)時的夕陽,也是那么美那么壯觀。
看著不遠(yuǎn)處的棠戈,那個時候,旁邊是自己的同門師弟司馬庭,如今,是師兄棠戈。那個時候,她不知道什么步察令,一心只想逃離約束,逃離那些條條框框,逃離紛爭與權(quán)謀……
那時的她,自以為自己很厲害并想變得更厲害,還總是自以為是的去探究令她好奇的事。如今,她當(dāng)年想做的事,都做到了,可為什么卻一點兒也不開心呢……
棠戈怔了怔,“師妹,你……”
君清兮摸了摸自己的臉,原來不知何時,她早已淚流滿面……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無事,海上風(fēng)大,吹的,我先去歇下了,師兄也早些歇息”
說著便轉(zhuǎn)身鉆進了屬于她的那間船艙,并帶上了艙門。
棠戈佇立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終究是沒有開口,將嘴邊的話語轉(zhuǎn)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