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家伙在GCE中發(fā)揮得不錯?！?p> 『是這樣啊，今年他也過了16歲的生日……』
『嘿，那小子的腦子在考試中還能稱作腦子，一旦到了日常生活中，呵呵。』
『那就是顆胡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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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回到68號列車上，發(fā)現無論是卓洛還是尼德林都還未從沙暴之城中回來。
他們或許仍然再尋找著有關于任務完成所必要的線索，或者是干脆被人群給堵在了街道上無法脫身。
因而得到了休息時間的搭檔倆沒打算繼續(xù)跑進親身經歷過之后感覺很不對勁的小城內，在得到自家老大的默許后，選擇停留在列車上等到同伴的回歸。
枯樓也順勢直接回到了獨屬于他的那節(jié)車廂，整個人都坐在了座椅上。
當然，他很貼心地讓自己的身體稍微浮空，使以后興許會被尼德林強行霸占的座椅未被泥土污染。
緊接著，無需準備，僅一眨眼的功夫，周圍的場景已被無垠的云海更替。
【你看起來……】精靈小姐的臉上這一次并沒有裂紋，她的聲音給予枯樓一種認真的“錯覺”。
可是精靈小姐從未認真過，即使是對待被她惹出來的一系列事件時，她也抱著玩樂的態(tài)度——縱使她念念不忘的“貪婪”終于回歸，想必她的心態(tài)也不會因此改變。
【……心情不錯?！?p> 仿佛是放棄了去懷疑自己的力量是否被減弱，她的語氣中蘊含著莫名的自信。
“當然?！睂Ω稛o緣無故自信起來的合作伙伴，不希望之前的刻意打壓行動作廢的枯樓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現似的回答說道。
【我很好奇?！繉Ψ搅韺ぴ掝}，【你為什么選擇了那個商人作為實驗品？】
【分明還有更好的選擇，你的身邊從來不缺這樣的人類?！?p> 精靈小姐漆黑又深邃的面龐中心似是泛起了圈圈漣漪，發(fā)散著白芒也是獨一無二的星辰取代了往往會展現在那張漆黑臉龐上的璀璨星空。
只是那點星辰也依然沒能維持過長的時間，枯樓沉默了將近十秒，嘴角微翹，展現給了自己長久以來的合作伙伴一個最普通的笑容：
“他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輕聲答道，目光向下，觸及腳底的云海。
那里有一層阻礙著他下沉的無形屏障，正因為有它的存在，讓游靈抓住了一閃即逝的星芒。
“有人需要……”
“他的虔誠?！?p> 有人需要嗎？枯樓正視起自己剛說出口的話語，它們由著寄居者的意愿被刻錄在離他們最近的云層上。他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變得苦澀，又很快恢復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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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是個有用的道具啊?！?p> 不出意外的，處在意識海洋中的原主看見寄居者的臉上裂開一道白紋，她的心情也開始燦爛起來，正因為聽見了自己想要聽到的內容。
“它沒有名字嗎？就這么被奧爾菲納的成員得到，收藏起來，交由99號保管……”
“甚至連純白一方最擅長的編號也沒有……”
【因為那是他的所有物，嗯，他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一視同仁。】
無臉的精靈小姐飄了起來，掠過身下的云海移動到稍遠的位置，仿佛是妄想以距離來掩蓋她的喜悅之情。
【人類哪敢為它們取名？哼，那個‘最初的勇士’憑借他的經驗倒還有那么一丁點資格?！?p> “最近新的記憶也是層出不窮呢?！?p> 在對方最高興的時候，枯樓語氣平淡地說著，似乎已經完全對自己曾經憧憬著去回憶的事情失去了興趣。
【你聽上去可一點都不開心？哦不，我也什么都沒能看見！】
精靈小姐聲音中的欣喜之情一下子散失了不少，她將顏色慘白的雙手舉到沒有五官的黑臉前，似乎是在進行一番細致的觀察。
“那大概是透支了吧？”枯樓暗喜著自己狀態(tài)顯然好于過去的任何時候，又盡量放低身份以平日里的態(tài)度面對寄居者。
自從離開“藍風車之鄉(xiāng)”，發(fā)覺自己的合作伙伴忽地失去了共享記憶能力后，他便開始試圖從這位神明的化身口中探聽出更多對自己有利的信息，也竭力取回在意識海洋中的主動權。
他感覺在取得那件裝裱著寶藍色金屬的掛墜后，自己本身正盼望著去改變。
那是因為我把現在的自己同庫勞德區(qū)分開了……不知為何，枯樓輕而易舉地想清楚了心態(tài)變化的緣由。擔心這是否是雷澤爾或是其他原罪神設下的坑之余，他或許也簡單地理解記憶中“他是個可憐的人”這句話表層的含義。
連自己都不再是自己的可憐人……枯樓無聲嘆息，忽略了精靈小姐有關力量話題的討論。
“受到遺留物的影響，沉于云海深處的記憶逐漸浮了上來?！?p> 【但是我什么都沒能看見?！克恼Z氣中包含有不滿的情緒，【你似乎也很失望?！?p> 【若是從前——】精靈小姐臉上的白芒更盛，【嘻嘻嘻，你會欣喜若狂，因為失去記憶的復原，會讓你找到作為人類的感覺?！?p> “我現在有其他的感受了。”枯樓閉了閉眼，將心底的情感藏得更隱秘，“有其他的感受了……”
靈魂的分裂，身體的異變，自我的否認……他發(fā)現事情的發(fā)展狀態(tài)早已經脫離自身希望保持的平衡，說不準一個意外發(fā)生，他就會真正喪失對體內血液的掌控權。
我已經堅持了很久……通往表側的通道于他腳下緩慢形成，侵蝕著云層上方的屏障，卻依然沒讓懸浮在它之上的記憶碎片融入進去。
但我還能再堅持下去……
耳畔回響起慣例的呼喚聲，那是小小的聲音，也許是因為尼德林等人回到列車上，也許是乘務員發(fā)現了什么難以處理的事情。
“下一個目的地中有‘世界鏈接點’?！?p> 他這一次主動進入意識海洋面對一直以來裝聾扮啞的合作伙伴，正是為了提醒她這件事，讓她做好準備。
——現在的自己為了確保靈魂的平穩(wěn)，放棄了“神的魔法”，必須借助這位不靠譜的合作伙伴的力量。
聽見枯樓的“委托”后，精靈小姐臉上的裂痕甚至有了產生不規(guī)則龜裂紋路的現象，她的整張臉布滿了裂痕，又從上至下慢慢地恢復平整、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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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幫上姐姐的忙?！?p> 說話的對象，不是想象中的女孩。
這是一段重新進行拼接的記憶——旅行的一開始，他就獲得了其中之一的碎片。
如今它已完整，讓旁觀者得以窺見對面的說話者的模樣。
游靈瞪大了眼睛，他看見了那位一直追求著米諾的男生。
『哈哈，你一定能幫上她的忙的?！?p> 『庫勞德，我們都很看好你?！?p> 游靈看見相較于羅吉矮了整整一個頭加半塊肩膀的少年猶豫著點了點頭。
『只是在成績方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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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冥想狀態(tài)的枯樓一睜開眼，就看見有著火紅色頭發(fā)的半大孩子徑直撲了上來，撲進他的懷里，將他從飄浮狀態(tài)中“撞”了出來。
枯樓落在自己身下較軟的座椅上，小小也被他的搭檔抱了回去，站到了他的身側。
——車門后面，另一節(jié)車廂中。
透過完全敞開的車門能夠望見的是——
黑一側的掌權者，尼德林。
胖乎乎但實際精明得很的商人，卓洛。
以及舉著塊花花綠綠牌子的，陌生中年男子。
窗外是飛速變化著的各式風景，列車已經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途中。
枯樓伸手摁住不自覺上翹的嘴角，聲音一點一點地擠出喉嚨：
“所以，我們是順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