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半晌,蘇云笙感覺到周圍漸漸平靜了下來,雙手便放了下來,站起身,打量著四周。
雖說此時的空間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但是方才大腦的劇烈暈眩還沒有緩過來。蘇云笙暈暈乎乎的揉了揉眼睛,眼睛所能看到的景物愈加清晰,蘇云笙靜下心來,深吸一口氣。
“天師前輩,您可真會玩人啊……”
蘇云笙捧著腦袋,使勁晃了晃,苦笑道。
你說你換場景也就罷了,可你每次換場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么折磨人?
照這么下去,再換上一兩個場景,恐怕自己即使是出去了,也得是口吐白沫外加渾身抽搐了吧。
不過,想來這幅畫面也挺有喜感的。
“不對不對,我這胡亂想什么呢……”
蘇云笙搖了搖頭,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仔細的看了看四周,心里大致有了結果。
此處應該是一座山巔,此刻正有一輪皓月當空,天上似乎因為明月的映照而顯得格外明亮。站立于山巔之上看這輪皓月,只覺這月亮如同圓盆一般大小。
月明星稀,山巔的風也格外的寒冷。即便是蘇云笙感受不到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也能從周圍的事物中感受到那份寒意。
“此地,是何處?”
蘇云笙環(huán)顧四周,站在懸崖旁。腳下便是萬丈深淵,不時有細小的石塊被風吹動,滾到了懸崖邊,隨后又順著懸崖滾落而下,看的蘇云笙是頭皮發(fā)麻。
“我若是此刻從這里跳下去的話……”
看著腳下漆黑一片的深谷,蘇云笙臉色不由得白了一白,趕忙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幾日是怎么了,為何會有如此想法……”
連忙向后退了幾步,一股極為磅礴的內力突然自蘇云笙身后出現(xiàn)。這內力一經(jīng)出現(xiàn),便迅速彌漫了整個山頂。
銀白色的光芒在夜空中陣陣波動,整個山頂在這陣內力的映照之下,像是白晝一般,明亮而又刺眼。
“不會吧……”
看到此光,蘇云笙心中一動,好奇的看著那內力的源頭,腳下又加快了腳步,匆忙上前。
一處亂石堆后,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盤膝而坐,正在修煉的緊要關頭。
而將這山頂映照成白晝的那陣內力,便是由此人身上散發(fā)而出!
“這人是……”
蘇云笙又上前幾步,仔細打量著此人。
只見此人雙目輕合,鬢發(fā)皆白,一張面孔蒼勁有力。雖然此人已經(jīng)年暮,但其氣勢卻沒有半分衰弱,雖說蘇云笙感受不到,但從這異象便可看出,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而且此人還有一個令蘇云笙驚訝的地方——他修煉時,身體是漂浮在空中的!
“這人,看著怎么這么面熟?”
蘇云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這老者,“此人,該不會是張前輩吧……”
蘇云笙愈加覺得此人長相與幼年時的張?zhí)鞄熡行┰S相似之處。再加上自己是在張?zhí)鞄煹膲艟呈澜缰校敲床怀鏊系脑?,此人,應該就是張?zhí)鞄熈耍?p> “現(xiàn)在的天師前輩,比起師傅來,估計是只強不弱……”
蘇云笙將面前的張?zhí)鞄熍c老劍仙作了個比較,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老劍仙縱然武功蓋世,縱橫天下,但蘇云笙知道,面前的張?zhí)鞄熆墒窃谌A山論劍時以一敵八,大敗當時的八大掌門至尊!
如此行為,恐怕就連現(xiàn)在的老劍仙,都難以做到。
而據(jù)史料記載,華山論劍時的張?zhí)鞄?,還不到百歲。其相貌也不過是剛入老年,這頭發(fā)也還沒有到了變白的地步。
而如果此人是張?zhí)鞄煹脑?,那此時的他,應該比起華山論劍時的他,實力還要高出一個層次!
沒準,張?zhí)鞄煬F(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了“陸地神仙”這一境界!
想到此處,蘇云笙心中不由得火熱了起來。
據(jù)老劍仙所說,現(xiàn)在的大秦,可還沒有陸地神仙這一境界的人出現(xiàn)。
而老劍仙自己,雖說已經(jīng)是大秦第一劍仙,但其境界,也不過止步于出云巔峰,也就是大宗師巔峰。
若是在夢境中能夠觀摩到陸地神仙的話,那對于自己今后的修行之路,會有很大的幫助。
最為重要的是,這位陸地神仙,還是一個劍修!
“這可真的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奇遇啊……”
蘇云笙感慨一聲,隨后走到距離張?zhí)鞄熡腥傻牡胤?,也盤膝坐了下來。
半晌,盤膝而坐的張?zhí)鞄熋嫔蝗蛔兊募t潤,內力也愈加強烈,陣陣的波動甚至將周圍的空氣都影響,泛起了漣漪。
與此同時,那盤膝而坐的張?zhí)鞄煴犻_雙眼,與三丈外的蘇云笙四目相對。
“轟……”
這一眼,雖說隔了千萬年,但這雙眸子中所蘊含的氣勢,依舊將蘇云笙震的是心神恍惚。
“咳咳咳……”
蘇云笙原本端坐的身體突然向后倒去,雙手緊緊捂著胸口,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好手段……”
揉了揉胸口,待氣息穩(wěn)定了之后,蘇云笙這才緩緩坐了起來,雙眼中滿是無奈。
方才蘇云笙與張?zhí)鞄熕哪肯鄬Φ臅r候,突然感覺到一陣強大的波動,隨著張?zhí)鞄煹难凵裣蜃约簜鱽?。這陣波動來勢兇猛,直接將蘇云笙震傷,此間若非他是虛幻的身體,保不準得吐幾口鮮血,順帶著在地上躺上片刻了。
“張前輩,您老是玩死人不償命啊……”蘇云笙哭笑不得,但再也不敢與張?zhí)鞄熕哪肯鄬α恕?p> 沒什么,他就怕萬一再被這張?zhí)鞄焷砩弦粨粞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p> 就在這時,原本靜靜下坐的張?zhí)鞄熥彀臀垼瑥目谥姓f出幾句話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這段話如同大道梵音,蘇云笙原本有些起伏的內心突然平靜了下來。
輕閉雙眼,蘇云笙也用心體會著此處的玄妙。
只見張?zhí)鞄熢谡f話的同時,身上的光芒愈加強烈,一陣陣波動如同實質化一般,以他為中心,四周的巖石開始輕微的晃動。
巖石開始龜裂,一塊塊裂紋愈加擴大,山頂?shù)氖瘔K不住的向下砸去,落入無盡的深淵。
這時,張?zhí)鞄熗蝗徽酒鹕韥恚p臂張開,一字一句如同天雷降世∶
“大道紛爭,人心不古?!?p> “今吾欲以七尺之身,迎天雷降世,吾亦臻至人仙,以證吾道!”
烏云壓境,云層翻滾。
霎時間,明月已被烏云遮擋,漫天的烏云如同一張黑色的幕布,昏暗的沒有一絲光明。
張?zhí)鞄熌亢纂?,雙拳緊緊握住,衣袍獵獵,一個閃身,便向半空中急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