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方秀躺在床上無聲地流著眼淚，她想一死了之。但又一想起女兒和尚未成家的兒子，她自殺的念頭又動搖了。女兒已經(jīng)出嫁了，不用再過多地操她的心了，但兒子還沒有找對象。她要是死了，兒子沒了娘，家里有一個不務正業(yè)的爹，還會有人給他說媳婦嗎？她就是死也不會瞑目啊！

　　想到這里，方秀就放棄了自殺的想法。但是，她要是不死，丈夫逼她說出野男人是誰，她該咋辦呢？要是說了，大個會放過蘇家臣嗎？但要是不說，丈夫會跟她善罷甘休嗎？方秀的心中亂成了一團麻。

　　晚上十點多，范大個醉醺醺地回到了家。方秀給他開門時，他狠狠地給了方秀一記耳光，然后拉著方秀的頭發(fā)來到臥室。他把方秀往床上一推，就朝她撲了過去。方秀像死人一般，默默地承受著他的蹂躪。

　　范大個發(fā)泄完之后，就對方秀說：“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明兒個我再給你算賬。”

　　說完，就呼呼大睡了，但方秀一夜都沒有合眼。

　　第二天早上，方秀起床去做飯。等到她做好飯去喊范大個起床吃飯時，范大個還在發(fā)出響亮的鼾聲。方秀呆呆地坐在堂屋里，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

　　到了半上午，范大個終于起床了。方秀急忙去灶屋把早飯給他端了過來。范大個吃著早飯，始終不愿意看方秀一眼。

　　方秀心里發(fā)毛，就跪在了范大個面前，“大個，你就饒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跟你好好過日子，你教我干啥我就干啥！”

　　范大個冷冷地說：“那個野男人是誰？你快點跟我說！”

　　方秀哭著說：“不怨人家，都怨我了！”

　　“我不管怨誰，你得給我說出來他的名字！”

　　方秀不說話，只是跪在地上痛哭。

　　范大個站起來跺了老婆兩腳，恨恨地說：“我給你今兒一天的時間。等到晚上，你要是再不說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著，他就氣沖沖地出去了。

　　方秀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到院子里洗了把臉，就朝村外走去，她想去那塊地里看看欒青河是否在那里干活。來到地頭，看見欒青河正在地里薅小麥地里的燕麥，方秀看看近處沒有旁人，就徑直走到欒青河的身旁。

　　看見她紅腫的眼睛，欒青河就連忙問她咋了，方秀把事情的原委簡單跟他說了。

　　欒青河急得直跺腳，“噯，你真傻！你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他又能把你咋地?。楷F(xiàn)在，等于你自己承認了。下面就不好辦了！”

　　方秀急忙問：“那我該咋辦哪？”

　　“咋辦??？聽天由命吧。你別跟我說話了，現(xiàn)在你到你家地里去，也去薅地里的燕麥?；丶乙院螅隳腥嗽賳柲?，你也不能說，看他還能把你打死！”

　　說完，欒青河就向他家麥地的深處走去。

　　方秀在麥地里薅了一些燕麥就回家了。走進堂屋，看見范大個正坐在椅子上。

　　“又去找你那個野男人去了吧？我可是都看見了。”

　　方秀心里一驚，急忙說：“你別胡說，不是他?！?p>　　范大個冷笑著說：“不是他又是誰啊？我都知道了，怪不得你經(jīng)常往那一塊地里去！”

　　方秀又哭了起來，“大個，我以后再也不這樣了，你就饒我這一回吧！”

　　范大個冷冷地問：“你那個野男人是不是蘇家臣啊？”

　　方秀低著頭不說話。

　　“蘇家臣比我長得好，比我強，你還算有點眼光！我也不想教外人都知道這個事，陪著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丟人，我還嫌劃不來哩！”

　　聽他這樣講，方秀心里松了一口氣。

　　范大個接著說：“你去跟你那個野男人說，我老婆也不能教他白睡！”

　　方秀連忙說：“大個，你別讓我再找家臣了。我以后跟你好好過日子，家里的錢都教你花！”

　　范大個笑了，“這可是你自己承認野男人就是蘇家臣了！我本來沒有把握就是他！我跟你說，他得教我跟他老婆睡一覺，不然的話，我去大隊告他強奸。你教他看著辦吧！”

　　方秀后悔不迭，“大個，你饒了我這一回吧。這個事咱不講了，以后咱倆好好過日子。你說啥我都依你?！?p>　　范大個起身上前幾步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你娘那個頭，你現(xiàn)在說啥都不中！我給你十天時間，你要是不把這個事給我說好，我就讓你倆這一對狗男女好看。我先去你娘家，問問你娘家娘閨女是咋教育的，再去蘇屯大隊告蘇家臣這個鱉孫強奸！”

　　方秀癱坐在地上嚶嚶地哭泣。

　　范大個給了她一腳，“你記住我給你說的時間。要是不趁我的意，老子也不教他好過！”

　　幾天后，方秀在集市上買大掃帚時見到了欒青河，他就把范大個的要求告知了欒青河。欒青河一聽，感覺就像五雷轟頂。

　　他想了想，“你回去對他說，馬上就該收麥了。等忙完這一陣子，我就跟我老婆說，你教他再等等。”

　　說完，欒青河就匆忙離開了。

　　很快就到了割麥的時候，欒青河看到方秀和她兒子在割他們兩家相鄰地塊那塊地的麥子，他就帶著幾個女兒先去割村南的那塊小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