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嬋將花妙喃扶到床上,眉間鎖成八字型,替她療傷。她越來越覺得花妙喃有了人情味。
從前的花妙喃不會理會這點微末小事,這恐怕不是件好事!
天空泛起滾滾的悶雷,不一會兒,大雨傾盆敲打著地面,花妙喃與月嬋合力祛毒,好轉(zhuǎn)了起來,花妙喃昏睡了過去。
世間尚有毒如罌粟的女子,卻逃不過,人都有情,終究為情奮不顧身一次。
月嬋在她身邊靜靜呆著等待花妙喃醒過來,見她醒來,立馬詢問:“妙喃好些了嗎?”
“小傷罷了,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沒有大礙。”花妙喃坐起身來,撩開袖子看了一眼,已經(jīng)消了許多了。
月嬋為她上藥,“以后妙喃不可用自己的性命玩笑了,不管是為了誰!”
“僅此一次,這件事與我有關(guān),我才這般盡心,不會有下次了。”
這句話是花妙喃說給月嬋聽的,亦是說給自己聽的。
幾經(jīng)輾轉(zhuǎn),安淮查出黑衣人乃四皇子夜弘霖所派,得知夜弘煜被皇帝懲罰身受重傷,才敢派死侍謀害,沒想到失利不說,還讓死侍喪了命。
他沒有那么細(xì)心,死侍并沒有帶了毒藥,至于自盡之說,夜弘霖未想得明白,奈何煜王府并未傳出一點風(fēng)聲,他只能自己來尋結(jié)果。
“沒想到我還未找他,他就來了,不用去接了,本王在這里等他?!币购腱涎壑泻?,夜弘霖這般急切性子,一點也耐不住,難成氣候。
“放眼北宿只有他一人,敢對王爺這般,王爺顧及同門情分一再忍讓,他變本加厲,屬下愿意替王爺教訓(xùn)他?!?p> “不急,一人獨攬,就會成為靶子,有他分擔(dān)一分,本王覺得尚好,他奈何不了我?!币购腱喜]有將他當(dāng)作對手,更像是當(dāng)作一個玩物般。
“王爺深謀遠(yuǎn)慮,屬下佩服?!?p> 安淮愿意死心塌地跟著煜王爺,便是煜王爺?shù)闹\略不同常人。
夜弘煜這個皇兄,三番四次找麻煩,他一忍再忍,像蠅蟲一般,揮不走,打不到,令人煩惱不堪。
花妙喃與月嬋在池塘邊拋小石子,玩鬧打趣,“你又輸了?!?p> 她比月嬋內(nèi)功高些,就是丟石子,也比月嬋遠(yuǎn),幾輪下來,月嬋有些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
“妙喃就知道欺負(fù)月嬋?!痹聥葎e了臉走到一邊,生著悶氣。
“這就是皇兄娶的五王妃吧!生得好皮囊?!?p> 夜弘霖將手里的折扇刷拉打開,遠(yuǎn)處他便注意到這個女子,于世而外的清麗,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般,讓人在瞧見的瞬間,心臟猛烈的跳動了幾下。
“公子萬安?!被钹匆娺^此人,卻被此人一眼看破身份,收斂了幾分。
“聽聞姑娘來自風(fēng)塵,不想身上渾然而出的仙氣,實在讓在下心動?!币购肓乜拷嘶钹珟追郑饰砩系臍馕?。
花妙喃也不懼怕,“公子是來找王爺?shù)陌?!妾身為你引路?!?p> “你不怕我?”夜弘霖見她不退讓半分,玩心大起,嘴角勾得很深。
“這是煜王府,公子是個聰明人,不會在王爺?shù)牡乇P挑事,我何必怕你?”花妙喃背過身,眸中閃現(xiàn)一絲狡黠。
“在煜王府中,我自然不會造次,姑娘可否愿意和在下偷情,玩我這位親弟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在下還未嘗過?!币购肓睾敛槐苤M的調(diào)侃花妙喃。
花妙喃頓了半步,煜王爺?shù)母绺纾』首又?,敢這么囂張對待夜弘煜的只有一位,她已經(jīng)猜到了來人。
“你有這個能耐嗎?”花妙喃似笑非笑,并未回頭看他。
夜弘霖一個大踏步搶先到了花妙喃的前面,用扇子擋住了她的去路,“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做姑娘的小如何?”
“你不配,王爺是北宿只手遮天的人,將來更是這北宿的皇,我跟了他,將來是貴妃,而霖王爺你,唯一敢和煜王爺正面抗衡的人,就是他第一個懲治的人,未來的你什么也不是?!被钹活櫦暗恼f著。
夜弘霖也不惱,反倒失笑,“好狂妄的女子,不過,我喜歡?!?p> “你臉真大?!?p> 如果說夜弘煜是天上璀璨的太陽,深不可測,太近會灼傷,不靠近卻又被光芒吸引。
而夜弘霖如林間的薄霧,看得見,摸不著,在接近時遠(yuǎn)離,卻又無處不在。
很相似的臉,卻給人不同的感觸。
夜弘煜端坐在書房之中看著兵書,不時的比劃兩下,將竹卷上的東西,都變成自己的,在將來需要時能用到實處。
“王爺,妙喃夫人與夜弘霖一道來的?!卑不丛囂降姆A報著。
聞此,夜弘煜眉間一稟,將書放下,房間里的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分,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七弟親自來接我,我可不敢當(dāng)啊!近日七弟身體如何?”夜弘霖一副玩味的態(tài)度。
“妾身參加王爺?!?p> 花妙喃拜禮,見他臉色并不看,隨即看了一眼安淮,心中了然,大概是安淮又說她的閑話了。這種時候,越解釋越是亂,等有機(jī)會在去解釋吧!
夜弘煜將花妙喃拉到自己的身邊,言辭振振的說道:“托四哥洪福,我現(xiàn)在好得很,不過前幾日遇到的刺客,吞毒自盡了,是霍家的毒,我很奇怪,四哥哪里識得霍家的人,替四哥善后?”
“我與霍家并無半分關(guān)聯(lián),七弟莫要空口無憑誣陷我,給我扣上這沒由來的高帽。”夜弘霖語氣冷了幾分。
北宿的皇家從小便教育他們,不得與霍家扯上關(guān)系,這是重罪,如今夜弘煜將霍家與他聯(lián)系到一起,是要置他于死地。
“我就是就事論事,畢竟不是操盤之人,想必四哥比我清楚?!币购腱隙⒅θ轁u漸綻放開來。
“荒謬,我怎么可能與霍家勾結(jié),你給我謹(jǐn)言?!币购肓禺?dāng)即惱羞成怒了起來,折扇握緊指著夜弘煜。
“四哥若真沒做過,怎會怕人說道,只怕是四哥做了心虛之事,才會惱羞成怒。”
“夜弘煜!”
“哼嗯,安淮送客。”
夜弘霖拂袖而去,走時眷戀的看了花妙喃一眼,他還會在來的。
這一個微末的神色,卻被夜弘煜捕捉到了,他將花妙喃拉到自己的身后,面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