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絲被云心扶著起身,激動的說道:“夫人,你總算有了翻身之日。”
“以后這件事不許在跟旁人提起。”容絲按捺住不安悸動的心,她一直以為一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蘇碧青的到來,讓她的生活出現(xiàn)了別樣的變數(shù)。
“奴婢遵命。”云心喜出望外的應下。
雪花紛飛,迎上這冬日的紅梅,爭奇斗艷的開著,梅花秉性剛烈,在這萬物凋敗之時,開得艷麗。
花妙喃撫著這梅花,擺動起了裙擺,隨之舞了起來,夜弘煜將手里的卷宗遞給安淮,吩咐他取來美酒。
隨即塌在席上,瞧著此般美景。
萬千花瓣隨著她旋轉(zhuǎn)的舞姿而動,讓人眼花繚亂。
忽的,花妙喃見夜弘煜回來了,動作輕佻,又不刻意,轉(zhuǎn)悠到他面前,用袖擺撩撥過他的俊臉,“王爺,何時回來的?”
“跳得入了迷,本王來了許久了,你都未發(fā)現(xiàn)嗎?”夜弘煜眼角含笑。
花妙喃垂首低喃:“怕是王爺看得入迷了?!?p> 夜弘煜對著月光一笑,提起酒壺,將酒導入嘴里,酒遇見了雪,快速結(jié)成冰沙,他細細抿了一口酒,“這冬日的美酒,別有一番滋味。”
花妙喃靈動的舞姿,髻上的梅花散落在雪地里,飄逸的舞步流轉(zhuǎn),白紗飄動,月色照在她的身上,那般純潔。
樹蔭間,蘇碧青與容絲一同站著,容絲被蘇碧青打扮了一番,倒是比平日里多了幾分味道。
“容絲,你將這盤鳳梨酥餅給王爺呈上,記得他以前最愛吃鳳梨酥餅了?!碧K碧青跟容絲交代著。
“是?!比萁z應下,蓮步輕佻,朝夜弘煜走去。
花妙喃見容絲身影,有些訝異,愣了一秒,又像沒事人一般接著流轉(zhuǎn)飄忽若仙的舞姿。
夜弘煜感受到有人走近,卻并未抬頭看她。
容絲見慣不慣了,將蘇碧青交代給她的東西遞到了夜弘煜的面前,娓娓道來:“王爺,這是你最喜歡的鳳梨酥餅?!?p> “母親告訴你的?!?p> 容絲一語,博得了夜弘煜的注目,低頭看了一眼她端的糕點,已經(jīng)了然了蘇碧青的意思。
“母親自是關心王爺?!比萁z貼心的說道。
“嗯。”夜弘煜低低應了一聲,在未看容絲一眼,也未動她手里的糕點。
容絲愣在當場,不免有些無措。
“王爺,明知道是我的意思,當真一點面子也不給嗎?”蘇碧青冷了臉從樹蔭中走了出來。
花妙喃停步,跟蘇碧青問好。
“剛從宮里回來,父王擺了一桌宴席,讓兒子與輔助戰(zhàn)士的左右將軍見面,聊了許久,就吃了許多,已經(jīng)很飽了?!币购腱衔猜暸c她問安,道明了事情經(jīng)過。
“見了左右將軍,那就意味著戰(zhàn)事告急?!被钹贝俚恼f著,發(fā)自真心的擔憂,是做不了假的。
夜弘煜拍了拍花妙喃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憂心。
蘇碧青聽完花妙喃的話,不免覺得她胸襟太窄,隨即對夜弘煜嚴厲的說:“你父王讓你打下蠻荒之地,是對你的一片期許,不要讓你父王失望。”
“兒子定不會辜負父王母親的期許?!币购腱蠄远ǖ恼f道。
“王爺?shù)没噬腺p識,妾身替王爺高興?!比萁z順著蘇碧青的話說下去。
蘇碧青聽容絲一語,不禁覺得她受教,“這般美景,只有舞沒有歌哪里夠,不如五王妃作舞,三王妃高歌一曲,為舞助興如何?”
“妙喃怎么想?”夜弘煜問著花妙喃的意見。
“妾身聽王爺吩咐?!被钹犅剳?zhàn)事將近的消息,哪里還有心思歌舞,若不是夜弘煜提及,她便要拒絕了。
“就按母親說的?!币购腱蠎讼聛?,端坐在席上。
婢女們?yōu)樘K碧青落座,容絲緩道:“妾身可以一邊撫琴,一邊歌唱為五王妃助舞。”
“嗯?!币购腱夏J了容絲的話,既然她想表現(xiàn),就隨她去好了。
花妙喃的心思卻全然沒有在這上面,這場仗,要是勝了,夜弘煜就是北宿太子了,要是敗了,落得眾人口碎,怎樣的結(jié)局,她都不愿意接受。
容絲歌聲起,月兒當空,透過烏云,映射在花妙喃的身上,面容嬌媚,卻帶著一絲愁容,隨著曼妙的步伐,發(fā)帶從秀發(fā)滑落,長發(fā)散落下來,隨紗擺動。
蘇碧青見過的美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卻從未見過像她一般魅惑眾生,卻又悲涼。
在這樣的畫面前,容絲一點優(yōu)勢也無了。
美人在骨,光有皮囊則不行。
舞畢,夜弘煜一笑,蘇碧青一語不發(fā),旋身離開,容絲則是不解,卻也知道蘇碧青是生氣了,當即跟夜弘煜告別,隨著蘇碧青去了。
花妙喃緊緊的看著夜弘煜,夜弘煜未講話,只是覺得今日的花妙喃,與平素不同。
她眼中柔波蕩漾,有些艱難的詢問:“弘煜,你累嗎?”
“我很好。”夜弘煜撩著她的發(fā)絲,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臉。
“做皇子累嗎?”花妙喃認真的問他。
“生來便有萬千的寵愛,是這世間許多人求而不得的,這累從何說起?”夜弘煜說著這話,眼神卻不斷的飄忽著,連他自己也不肯定。
這微妙的動作,花妙喃自然是捕捉到了,駁了他的意思,“不,是人都會累。”
“妙喃,你怎么了?”夜弘煜別開了話題。
“我不想你去打仗。”花妙喃又將話題引入了正軌,這才是她最想說得話。
“男兒志在四方,能上戰(zhàn)場,為國效力,本王覺得是好事?!币购腱闲貞烟煜?,要是做了君王,一定會福澤百姓,可是這輪回的世仇,說與誰聽。
“可不可以不去?”花妙喃的語氣帶著一絲憐乞。
“本王答應你,一定完好無損的回來?!币购腱吓c她所想,皆不相同,她不能明說,他猜不透,當她是擔心他安危。
“我不是這個意思?!?p> 在解釋都顯得蒼白,語言是最有魅力的東西,卻也是最無力。
“本王一言九鼎。”夜弘煜撫摸過她的側(cè)臉,屬于他的味道,親切留存。
花妙喃不語,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萬千思緒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