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掠奪幾只嗚咽的飛鳥,讓此刻的氣氛更加詭異了,越是這種無可挑剔的答案,安淮憋得更難受。
“弘煜,我們走吧!”過了大半宿,花妙喃想清楚了些,生死有命,他不能違背霍仙鳳的意思,不會害他,若他的命數(shù)在此,她也不能管,所謂萬事難有雙全法大抵如此。
前半輩子為了霍仙鳳活著,現(xiàn)在她遇到了想要為之改變的人,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她希望兩人不被外界影響。
“下次不會這樣了,是我來晚了?!币购腱陷p撩她鬢邊散落的發(fā)梢。
花妙喃沉默了一瞬,“怪我自作主張?!?p> “軍隊里的日子可不比煜王府,總是要奔波的,我雖然不能時刻陪伴你,但是會讓屬下跟著你,不會讓你在受傷。”
花妙喃明白夜弘煜是想讓她安心,她卻給他制造了麻煩,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給你添麻煩了。”
“不會?!?p> 見他們靠近,安淮欲言又止,反倒月嬋先開口了,“妙喃夫人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唐沐之把我放了,不想他受牽連,所以鐐銬沒有取下來?!被钹珳\聲解釋道。
她大可不必說得這么具體,只是夜弘煜沒問,她知道他會擔心,索性自己說出來,讓他放寬心。
“這唐沐之倒是識趣。”夜弘煜眉間舒展了幾分。
“王爺,奴婢有事啟奏?!痹聥任⑽⒐恚渗P自是知道花妙喃的秉性,才讓她盯著花妙喃,沒想到還是讓她遭了罪。
“說。”夜弘煜將花妙喃攔腰抱起。
“妾身可以自己走?!被钹蝿又碜樱胱屗畔聛?,可他哪里肯聽她說。
待他們說完,月嬋方說道:“王爺有些部下仗著王爺?shù)拿麣?,對當?shù)匕傩障率?,妙喃夫人略施小計將他們送到縣衙,卻遭到了縣衙的人報復,希望王爺為妙喃夫人討個公道,別讓夫人平白受了這般委屈?!?p> “本王聽說這件事了,之前沒有閑暇便未理會,現(xiàn)在豈能姑息?!币购腱铣谅暎壑惺菨L滾的殺意。
“屬下知曉抓住他們的是一位女子,這位女子莫非是妙喃夫人,夫人不是不能習武嗎?”安淮在見到夜弘煜對花妙喃的態(tài)度,要幫花妙喃討公道了,已然將月嬋的警告拋之腦后。
“奴婢已經(jīng)說了是略施小計,安淮大人非要追根究底,莫非那些人竟與安淮大人有牽連?”月嬋聲音漸漸冷了下來,不似平常溫柔好相處。
花妙喃掏出身上的藥,往安淮面前一推,“安淮大人不如聞一聞?”
安淮見狀,謹慎的將藥拿到身邊,用手拂了拂,將香味推向了自己的鼻息,下一刻,整個人朝后倒去。
影無拉了他一把,他才穩(wěn)住了身形,他是看戲的人,想要置身事外,不插手紛爭,偶爾出手,博個好感,萬一真有分崩離析,也能置身事外,安淮畢竟是跟了煜王爺這么多年的人,對他好點,不是壞事。
“你不要在王爺面前胡說八道,給我亂扣這莫須有的罪名?!卑不磶缀跏撬查g破防,每次他覺得她們不對,她們總是有理由將自己推出問題,反倒拉扯進無關的人。
“我們尚陵苑靠著女子屹立京城多年不倒,并非只有歌舞琴笛的造詣,自然是有過人之處?!痹聥嚷曇粼絹碓奖淞?,反而這般清冷,有了說服力。
出事的時候,總想著與他們有關,這樣的人始終是禍害,以往在京城放任不管,是霍仙鳳在京城,要是出了事情,大可一走了之,如今出門在外,少不了更加謹慎。
“你莫要信口雌黃,改變話題的風向?!卑不凑f罷,手里的劍已經(jīng)抽出了半壁。
沉默了許久的夜弘煜發(fā)話了,抬手攔住了安淮的動作,“安淮,以后妙喃之事,便不用你插手?!卑不礉M臉震驚,“王爺!”
頓了頓,夜弘煜接著說道,前半段話顯然是對安淮所說,而后半段若有所指,“做人還是要收斂鋒芒,不要太聰明的好,聰明過頭了,就會被人視作眼中釘?!?p> 他是個聰明人,安撫好了花妙喃,便是要安撫安淮了。安淮是替他辦事的人,做事都會為他考慮,這點他從未懷疑過,但是一個人沒有抓到對方的問題,單用懷疑去質(zhì)疑,那便是愚蠢,這是他率先道安淮的緣由。
“屬下知錯,不該冒犯妙喃夫人?!卑不撮]了嘴。
他雖然在跟花妙喃道不是,卻沒有絲毫的歉意,更像是賣給夜弘煜面子。
“尚陵苑有的本事,外人不知情不足為怪。我初來王府時便說了月嬋并非尚陵苑的奴,尚陵苑不似王府,主仆有別,都是姐妹相稱,月嬋在尚陵苑得仙鳳重視,做事情也利落。我們守著規(guī)矩煜王府的規(guī)矩,是入了這煜王府,就得守王爺?shù)囊?guī)矩,是禮數(shù),不是給你屢次冒犯的懦弱好欺”花妙喃看了月嬋一眼,清了清嗓子,輕輕往夜弘煜懷里靠了靠,既然他聽夜弘煜的,不如將夜弘煜引進來,想必她就算說出花來,安淮也不會將她的話聽進去,要是夜弘煜來說,他興許就聽了。
花妙喃的厲害只在仙鳳之下了,月嬋不在多說,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等待著安淮的回應。
“屬下與王爺一同長大,只聽命于王爺,王爺認可了妙喃夫人,屬下不會在管,之前的事情是屬下考慮不周,今后不會在犯這樣的錯誤,惹妙喃夫人不高興。”安淮字字鏗鏘。
說到底各為其主,要是他遇到的人是霍仙鳳,他一定會得霍仙鳳賞識。
“王爺,妾身乏了,我們回去吧!”花妙喃在夜弘煜身上蹭了蹭,聲音極低詢著夜弘煜。
“嗯。”
影無望著夜弘煜的臉色,在他看來這兩人絕非善類,若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哭喪著鼻子找人哭訴了,她們卻言語回擊替自己找回主場,這是特殊訓練后的應變能力,事情越來越意思了!
一行人回到縣衙安排的客棧時,天都快亮了。
夜弘煜請了藥師來看,軍隊里的藥師,比起陳老差了許多,并不是花妙喃傷勢嚴重,是從他開的藥方就知曉,花妙喃懂得用藥。
他望著她的眼神滿溢疼愛,他不止有一次怪自己,要知道她會追隨他,當初就該帶著她一并下蠻荒,就不會經(jīng)歷這等變故了。
可這一路兇險,帶著她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