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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聲聲雨

畫室

江南聲聲雨 姜荔酒 2157 2020-01-05 23:12:39

  黎蘇禾至今還能記住在B國拍賣會上,被江沂城拍走的那幅畫。

  那幅關(guān)于黎煙的畫像,一筆一劃都印刻在黎蘇禾心間。

  而此刻讓黎蘇禾腳步停滯不前的,除了那幅畫,還有擺滿整個房間的畫作。

  原以為這是住宅,進來以后才發(fā)覺這是一間畫室,這還是一間有些年頭的畫室。

  畫室里,陳設(shè)的家具是二十幾年前的款式,桌椅已經(jīng)掉漆泛黃。但看得出來,這里經(jīng)常有人打掃,即便過了這么多年,依舊不染灰塵。

  江沂城徑直進了畫室,他走到那幅畫面前,留下一個在黎蘇禾看來有些孤寂的高大背影。

  福利院位處郊區(qū),到了深夜,就顯寂靜幽深,偶爾還有蟋蟀鳴叫的聲音從花園那處傳過來。

  四周路燈都已關(guān)掉,只剩一縷月光灑在屋前。

  黎蘇禾沒再猶豫,她緊隨江沂城的腳步踏進畫室。

  一幅幅畫掠過她眼前,畫風(fēng)相似,卻又有著不同力度的筆跡,畫上無一例外——畫的都是黎煙。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黎蘇禾心里滋生——江沂城果真是江流知和黎煙的孩子。

  只不過下一秒,江沂城一番話就打消了黎蘇禾心中所想。

  他就像知道黎蘇禾在看完所有畫后,會下哪種結(jié)論一樣,江沂城伸手摸了摸那幅出現(xiàn)在慈善晚會上的畫,發(fā)出了輕微的笑聲。

  “我不是江流知的孩子?!钡麤]有否認他是黎煙的孩子,江沂城說完這話,回頭瞥了一眼黎蘇禾,臉上的表情更像是風(fēng)輕云淡一般。

  “她也不叫黎煙?!苯食堑哪抗鈴睦杼K禾身后移到正前方畫上的黎煙,他整個人背著黎蘇禾,教人無從看到他的表情。

  黎蘇禾這時才靠近江沂城,站在了他一旁。

  她學(xué)著江沂城的樣子,認真審視著周圍的畫,畫中有黎煙的側(cè)臉,背影,有黎煙懷孕的樣子,懷抱小孩的樣子,甚至有她牽著小孩的背影。

  唯獨沒有那個小孩的正臉,亦或是側(cè)臉。

  黎蘇禾頓感喉嚨干澀,她指著其中一幅畫。畫中的背景顯然就是這所房子,一個年輕女人坐在門前的矮凳子上,長發(fā)有些凌亂。

  跟前一個約莫四歲的孩子,手里舉著一把小梳子,看起來像是要給女人梳理頭發(fā)。

  小小的背影,隔著五彩斑斕的顏料,竟能給人一種無助感。到底是作畫者厲害,還是看畫者賦予了感情?

  “這個小孩,是你嗎?”

  話音剛落,黎蘇禾便有些后悔自己的直白,好不容易有這和諧的氛圍,也不知江沂城聽了這話是否樂意。

  “是我?!苯食墙o了黎蘇禾簡短二字,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果真是黎煙的孩子,黎蘇禾心中情緒莫名高漲,她沒有猜錯。

  只不過當(dāng)年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黎煙早逝,成年后的江沂城竟如此不喜黎煙?

  而江流知的畫室又為什么建在兒童福利院里面?

  江流知和黎煙是什么關(guān)系?

  江沂城又是黎煙和誰的孩子?

  而黎煙又為何是她的小姑姑?

  …

  一連串問題就如同春后竹筍般,在黎蘇禾心里瘋狂生長。

  但她已經(jīng)不那么著急知道答案,黎蘇禾直覺江沂城并不會無緣無故帶她來到這里,方便她窺見他的過去。

  “她叫顧辭陳,京城人?!痹谡f黎煙姓名的時候,江沂城的聲音仿佛從遠方飄來,虛無縹緲。

  顧辭陳。

  還真是一個特別的名字,黎蘇禾心想。

  她靜靜的等著江沂城的下文,卻在幾分鐘后都沒能等來一句話。

  這樣就完了?黎蘇禾帶著疑惑的表情看向江沂城。

  “還有呢?”

  “沒有了。”江沂城早就不再看那幅畫,而是找了張椅子坐下。

  黎蘇禾自然不信什么都沒了,但她也清楚江沂城確實不知道顧辭陳后來成了黎煙,死在了江南淮集。

  經(jīng)過幾次和江沂城對談,她已經(jīng)深諳他的行事風(fēng)格,他不愿意說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多吐露一個字。

  但他愿意透露的消息,倒是無論如何也要毫無保留展示給她看。

  這人還真是霸道,總擺著一副高姿態(tài),黎蘇禾忍住一股笑意,把腦袋撇到了一旁,不再理會他。

  他不主動說話,她也不打算搭理他。

  反正明天的拍攝安排在凌晨,熬夜對她這種年輕人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但她晚上在離開天臺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江沂城疲憊的雙眼,眼里布滿的紅色血絲光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驚膽跳。

  黎蘇禾嘆了一口氣,“江先生,大晚上你帶我來這里,不會只是想讓我看這間畫室吧?”她舉雙手投降,她前幾天的相片還沒修完,耗不起這個時間。

  “你不是想知道黎煙的事情嗎?”江沂城說話間已經(jīng)起身,“看完就回淮集吧?!?p>  黎蘇禾心中腹誹,她是很想了解黎煙的過去,但也沒有人告訴她真相。

  至于這個畫室,除了擺放著許多和黎煙有關(guān)的油畫再無其他。

  她不懂江沂城今晚的用意,但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是不想再透露什么消息。

  黎蘇禾嘆了口氣,事情好像變得更加復(fù)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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