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驅(qū)虎吞狼與引蛇出洞
,山谷之中,深處的一處腹地,樹木密集無比,谷外耀眼的陽光沒有絲毫落入其中,樹上濃郁的枝葉,地上一尺之高的雜草時不時地?fù)u動著,發(fā)出陣陣毛骨悚然的聲響,潮濕的霧氣在其中彌漫,伴隨著陣陣寒氣遮擋住感官,時不時傳來一股惡臭的腥氣,更讓人不寒而栗。
透過霧氣,隱約可以看見一面厚重的山壁,以及山壁之上,一個數(shù)丈大小的洞口,洞口之前,有兩道瘦小的身影,依稀可以看出是兩位少年。
“現(xiàn)在怎么辦?谷口有山狼國的士兵堵截,走另一邊恐怕會遇到羅嫣她們,這谷中處處危機(jī),待得太久恐怕會出事?!?p> “莫慌,我們雖然斗不過羅嫣那兩個狗腿子,但是這谷中實(shí)力強(qiáng)勁的妖物奇多,我們只要把其中一只引出來,來個驅(qū)虎吞狼,自然能把羅嫣她們制的服服帖帖?!?p> “你有什么鬼主意?”
“嘿嘿,就在這谷中,有一頭傳說懷有上古血脈的妖物,三陰妖蝎,此妖物不僅力量奇大,不再神力高手之下,而且依靠天地陰氣,谷中寒氣以及地心毒氣所長,劇毒無比,可以說是一大兇物,如果能把它引出來,就算那兩個狗腿子數(shù)量翻個倍,也得乖乖叫爺爺。”
“有這么厲害的東西?那要怎么把它引出來?”
“很簡單,你——去它的洞中挑釁,然后撒腿就跑,那玩意實(shí)力雖然強(qiáng),但身體太過龐大,速度并不快,你全力奔跑,它一個時辰之內(nèi)追不上你,這段時間足夠你把它引到羅嫣身邊了。”
“放你娘的狗屁!為什么是我?你有手有腳的,為什么不自己去?”
“噢,我差點(diǎn)忘了,我們剛剛進(jìn)谷時摘得那些果子,雖然有驅(qū)除毒物的奇效,但是卻有時間限制,算起來,現(xiàn)在也差不多要失效了,如果我去招惹那玩意,除了什么事,那你可怎么辦啊——”
“混賬東西!”
想起半個時辰前在洞中的談話,顏賜氣得全身發(fā)抖,胸膛像海浪一般起伏,看向旁邊少年的雙眼布滿血絲。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再拖下去,等它自己醒來,你就連逃都逃不出去了?!逼钇鏉M面春風(fēng),拍了拍旁邊少年的肩膀,一臉的善意。
“要是這次能活著離開,我一定把你的腸子連根拔出來喂狗!”顏賜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中吐出來。
祁奇不去理他,縱身一躍,跳到旁邊的一顆巨樹之上,坐在樹枝上悠閑地晃著雙腿,隨著他的晃動,數(shù)不清的毒蝎從樹上掉落,如雨水般沒入草叢之中。
顏賜深吸一口氣,邁開了小小的步伐,顫抖著雙腿朝洞中挪去,隨著身體移動,隱約有透明的液體連同一股騷氣,從它的褲管滑落。他的速度極慢,本來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卻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堪堪到達(dá)。
艱難進(jìn)洞之后,迎面而來的黑暗直接將顏賜包圍,伸手不見五指,隨之而來的,還有森森的寒氣,如密集的刀般劃過了他的身體,令他全身發(fā)顫。冰涼的水珠不斷從洞頂?shù)温洌诘孛婺Y(jié)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顏賜再度深吸一口氣,洞中的景象令他心生恐懼,甚至令他欲要回頭奔逃,但想起此時谷中的糟糕狀況,還是一咬牙走了進(jìn)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p> 這洞雖然寬敞,卻也漫長無比,在黑暗之中一步步摸索了柱香功夫,仍然還未深入,伴隨著不斷前進(jìn),洞中的寒氣越發(fā)濃郁,地上的冰層已經(jīng)厚重?zé)o比,森森寒意,透過鞋面,從顏賜的腳板侵入,在他的身體中不斷蔓延,侵蝕著他身體的每一寸,甚至連血液的流動都變得緩慢,身體瞬息之間如置身冰窖般寒冷。
“這是什么鬼地方”。顏賜雙腿打戰(zhàn),看著眼前的黑暗。愈發(fā)感到恐懼。在猶豫許久之后,還是一咬牙,朝黑暗中走去。
這洞雖然看似寬敞,但洞壁常年冰封早已經(jīng)狹長無比,且堅硬之極,加之一路上不見半點(diǎn)光芒,在黑暗中游走許久,顏賜已經(jīng)不記得碰了多少回壁,撞得鼻青臉腫,而這洞中的寒氣極其陰冷,隨著不斷前進(jìn),對身體的侵蝕也越發(fā)可怕,甚至在身體表面都凝結(jié)了一層淡淡的冰霜,體內(nèi)寒氣更是如同游蛇般肆虐。
饒是以顏賜堪比洗髓境武士的強(qiáng)壯身體,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吃不消,若不是身臨險境,早已經(jīng)倒地不起了。
就這樣走了一炷香功夫,在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迫之下,顏賜布滿血絲的雙眼,終于看到了光亮,他精神一振,急忙打起了精神,三步作兩步朝光亮跑去。
但跑沒兩步,他便僵立在原地,呆若木雞。
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居于光亮之中,是一尊龐大無比的龐然怪物,雖然是巨蝎模樣,但身上的甲殼卻呈現(xiàn)出幽藍(lán)色光澤,棱角分明卻又猙獰無比,一根根巨大的倒鉤掛滿了全身,不斷有水珠滴落在地。而更可怕的是它的雙鉗,那置在身前的雙鉗同樣是幽藍(lán)色,但比之身體卻跟加深沉,而且雙鉗之中,那鋸齒交界之處,居然有著同樣色澤的液體如同小溪一般緩緩流下,流在地上,將地面的冰層,乃至冰層之下的土地腐蝕作液體,繞著它身體的周圍流動,將它的身體之下侵蝕作一座毒池,冒著森森白霧,惡臭的腥氣如同海浪一般一層蓋過一層,不斷朝四面八方涌來。
這,就在眼前的,便是真實(shí)存在于世間的魔神,仿佛是能侵吞世界的魔王!
顏賜看得雙腿不斷打戰(zhàn),冷汗在劇烈的顫抖中,如同大雨般傾盆而下,若非這妖物就在眼前,恐怕早已癱倒在地,甚至不省人事了:“祁奇!你這個人渣,敗類,混賬王八蛋!”
想起臨行之前被祁奇連威脅帶哄騙,他越發(fā)覺得此人面目可憎,恨不得將他就地食肉寢皮,挫骨揚(yáng)灰。但是不管如何怨恨,此時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這巨蝎就在眼前,雖然沉睡但是卻保不齊隨時會蘇醒,加之前有狼后有虎,眼前的局面,可謂是箭在弦上,已經(jīng)不得不發(fā)!
不知暗暗咒罵了多久,顏賜終于壓下心中的怒火??粗矍叭缤Ч硪话愕难?,他思考了許久之后,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從中到處一顆火紅色的丹藥,登時,洞中異香四起,帶有一絲淡淡的炙熱,將四面八方的腥氣都沖淡了一些。
假若祁奇再此,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滿臉震驚,因為在顏賜手中的,正是一枚靈丹,而且是貨真架實(shí),品質(zhì)極高的上等靈丹。要知道煉制一枚如此品質(zhì)的靈丹,不僅僅需要珍稀無比的各色天才地寶,而且還需要煉丹手法極其高超的藥師,這一枚丹藥,足以比得上數(shù)十座大戶的全部家當(dāng)!祁奇能夠服用,是因為他身邊有一個堪稱百爍國第一藥師的衣青,可是顏賜不過是一個小兵,哪里來的這么大家底?
顏賜沒有絲毫心疼,脖子一伸直接一口吞下,霎時間,一股暖流從他的喉嚨之中散開,蔓延至全身,一會兒功夫,便將體內(nèi)的寒氣驅(qū)逐得一干二凈,化作汗水流下,同時還將他體內(nèi)的傷勢全部修補(bǔ),只不過這一會兒功夫,他身上的頹氣便已經(jīng)消散,神采奕奕,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
身體恢復(fù)的同時,他也沒有閑著,目光閃爍之間不斷后退,計算著最佳的逃跑距離。終于在某一刻,他停了下來,伸手一掌,一道罡氣毫不留情砸在三陰巨蝎的甲殼之上,下一刻一回頭撒腿便跑!
重新回到黑暗之中,一身凄厲而隱藏著滔天暴戾的厲嘯身在他背后響起,將他震得全身發(fā)麻,下一刻,一尊龐大的巨大妖物如同車輪滾滾,將寒冰碾壓作滔天冰屑,朝著他蹂躪而來!
顏賜頭皮發(fā)麻,用盡力氣狂奔,嘗試著與它拉開距離。
洞外,祁奇坐在樹枝上,享受著腹地之中唯一一縷陽光,悠閑地晃著雙腿,突然,洞中傳來一陣劇烈聲響,一道瘦小的身影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激射而出,頃刻之間便消失地?zé)o影無蹤,隨后,一道幽藍(lán)色的龐大身影陡然自洞中浮現(xiàn),朝著那到瘦小身影碾壓而去,將數(shù)不清的樹木撞得斷碎,被開辟出來的寬闊草路之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毒蝎尸體。
“祁奇,我定要食汝肉寢汝皮,將你死無全尸!”遠(yuǎn)方傳來凄厲無比的咆哮,隨著陰風(fēng)消散,樹上的祁奇掏了掏耳朵,一臉好奇:“那個人這么喪盡天良,連我這第一等好人都罵得下嘴?”
從樹上一躍而下,祁奇并沒有追去:“按照時間來看,那丑物要追上顏賜至少需要一個時辰,羅嫣她們此行離谷必然不會全力趕路,跟何況有一個半死的白棋?要追上她們,禍水東引,一個時辰也差不多夠了,那小子機(jī)靈,有的是辦法來完成我這驅(qū)虎吞狼的大計,我不用擔(dān)心?!?p> 算計已畢,祁奇立刻回頭看向洞中,兩眼放光:“寶貝兒,你祁奇大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