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骨同骨·無情屬
因為有了貪念,命運的無法揣測讓人變得害怕……
命運讓人喜色于有它的寵愛,也喑啞于有天被它丟棄。
可是,她要的,不多,未幾罷了……
對于生命……
她已經(jīng),竭盡全力……
為什么不能給……
她心里有了一絲怨,她還如此年輕……
對了,她還有一本簽約的小說沒有寫完……
這本沒來得及完結(jié)的書會不會有一天成了風干的傳說,文字蹣跚在還面無表情的紙張,筆墨在荊棘叢生的夜風里慢慢老去,死去……
和它的主人一樣……
生命沒能用在詩的夜色里……
成了斷翅的文字……
打針之后便要驗血,她一路吐到現(xiàn)在,又沒有吃晚飯,醫(yī)生扎了幾次她的脈搏,多次針眼扎入,又抽出,移位,扎入,退出……
都沒能抽出幾點血來……
她一只手伸著讓醫(yī)生抽血,頭壓在另一只手上,以此緩解極度的疲勞。
最后不得已,醫(yī)生只能放棄手背穴位,在她的手臂中側(cè)抽起血來,還好這次終于成功了。
抽完血后醫(yī)生囑咐她,讓她等待結(jié)果出來。
結(jié)果出來以后,將所有的檢查結(jié)果拿到她看病的醫(yī)生那里去,要他告訴她這些檢查結(jié)果是什么意思。
醫(yī)生看完之后,就會告訴她是什么病,要怎么治……
她已經(jīng)不想聽見所有的語言……
而后打點滴。
那時她打了四個小時的點滴,在病床上她不敢閉眼,生怕錯過生命的半點訊息……
每一分鐘,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因為疲憊,她很快睡了過去……
意識里,她看見滿地被撞碎的光……
那光刺人眼膜,如夢如幻,帶著吞天沃日的氣勢席卷了她的身心,似乎要與她融為一體……
那光,會是死亡嗎……
醒來已經(jīng)是晚夜。
她的身邊有了一名男生。
她的書包還放在旁邊。
害怕這個人會對她做壞事,或者偷竊她的書包。
她硬是打著十二分的精神盯著那個男生,防備著。
還好,男生很快告訴她,他是她的師兄,她的師姐請他過來照料她的。
她的心情在那一刻放松下來……
還好,她沒有得重病……
那一刻她是感恩生命的。
她想喜而笑,怒而吼,悲而泣,表露她最真實的心跡,抒發(fā)她最本真的情意。
可是她只是手里拽著她的藥,不聲不響地沉睡……
————
她也記得,她認真傾聽過無數(shù)人的心事,并且認真給建議,也有很多人在晨曦初露之時,午夜蒼茫之際傾聽過她的心事……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看見無數(shù)的臉孔從她眼里飛逝而過……倏然褪去……
淺淺的痕跡,當心思輕輕掠過時,有一縷暖路過,撫摸過的地方似一點點溫柔,親昵,耳磨廝語。
但更多的是,微微的疼痛……
始終無愛。
“??!”所錦將拳頭重重打在山體上,山應(yīng)聲而裂,她渾身是汗,在骨宅里瘋狂訓練。
除了在裴風那里不斷偷偷練習武功秘籍外,所錦也會每天抽時間來到骨宅不斷修煉自己。
練完功后,所錦癱倒在地上,枕著胳膊,看著骨宅里滿天的星星,骨宅能夠按照她的思想瞬移場景,場景都是現(xiàn)實存在的,只是骨宅能夠讓距離變短,這樣的骨宅讓所錦如獲至寶。
骨王掌控著骨宅的開放,上次是老骨王為了迎接她的到來,才讓天燼闖了進去,她現(xiàn)今重新關(guān)閉了骨宅的對外開放,只要她不愿,就沒有人能夠進來!她知道,如果利用得好,骨宅會讓她無所不能,無所不勝!
所錦走下了山,看見了在那里嚴陣以待的她的怨奴軍隊,黑壓壓的一片忽然整齊劃一地向她恭敬跪下:“恭迎王至。”
這是她的怨奴軍隊——勿念軍!
所錦勾了勾唇,看著怨奴軍隊的眼神中有著探究,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些怨奴沒有思想,但是忠誠卻像是刻進骨子里般成了本能,對她絕對的服從,并且怨奴戰(zhàn)斗力極強,在萬界境域內(nèi),幾乎能夠以一敵十個神仙。
但是所錦依舊孜孜不倦地教育著每個怨奴思想:“你們要學會忍,知道什么是忍嗎?在別人傷害你們的時候,不能逞一時之氣,與人斗毆,要向官府告狀,合理說明自己的情況和受到的傷害……還要學會逃,我們不可能永遠贏過別人……”
…………
…………
從所錦從老人那里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三個月里,她不斷給怨奴訓練。
“來,我們現(xiàn)在實驗一下,我打你們,你們逃,你們?nèi)獭彼\眼皮子在打架,但是依舊給那些怨奴骷髏們不斷訓練,但是成效甚微……
不過怨奴骷髏們笨手笨腳地躲藏的模樣姿態(tài),倒是讓所錦幾度捧腹大笑……
“骨同骨,無情屬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所錦坐在骨宅的地上,持續(xù)不斷地問著骷髏怨奴們。
但是怨奴們卻無法告知她。
“骨宅里面有沒有書閣之類的呢?”所錦話音剛落,骨宅就變換出了一座紅色屋子來,上頭寫著“不屬閣”
不屬閣門前漆朱,規(guī)制巨大,雕刻著一只臥麒麟,圖樣和所錦所拿的古章一模一樣,讓人一看就知道歷史悠久,打開門就有一股古樸好聞的氣味鋪面而來。
所錦走進屋子里,里面藏書無數(shù),讓她目不暇接,她拾起一翻,紙張觸手就有一種年代感,但是卻沒有蒙上一絲一縷的灰塵。
“好一個神奇的地方!”所錦心中有些興奮,不斷走來走去,轉(zhuǎn)轉(zhuǎn)悠悠,才發(fā)現(xiàn)不屬閣上至神官帝傳,下至平民野史,無一不有,無一不全。
“主人,您回來了?!彼\忽然聽到一個男聲響起。
墻角的男人沉悶出聲,所錦看向他。
他的身影隱藏在墻角間,似乎可以與墻角陰影融為一體。
墻角里存在感極低的男人約摸二十幾歲,雋清冷俊,身形挺拔微瘦,眼神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出外必是少見的美男子,唯一破壞美感的便是他脖子后面顯眼的疤痕,人稱:尸斑。
“你是?”所錦眼神有了一絲戒備。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半跪下來,態(tài)度恭敬:“主人,我叫皸木,您將我召喚了出來?!?p> 經(jīng)過這個叫皸木的男人的解釋,所錦才知道骨同骨,無情屬的來由,這句話在骨宅里就能召喚他出來。
原來每一屆的骨王都必將有一位伴隨者,名為同骨王,同骨王與骨王同生共死,同生同滅,但是骨王一族是一個嚴苛的族群,歷來反對情愛,故而在骨王和同骨王身上設(shè)下了不能談情的“無情屬”魂咒克制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