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趕集·沒有見義勇為
今天，所錦剛走出房門打算去買菜，就看見祁燁站在門口那邊，似乎在等她，她挑了挑眉。
“今天……是趕集的日子……你能陪我去看看嗎……”祁燁眼里有一絲別扭，似乎來邀請她很難為情。
所錦點點頭，祁燁眼中不露痕跡地有了一絲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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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所錦帶著祁燁來到集市，解決“今天吃什么”和“今天怎么吃”的高難度問題。
所錦對菜市場的記憶，只是小時候被母親拎著去菜市場，看著母親對食材的精挑細(xì)選，言傳身教，她熟悉一些五谷雜糧，還學(xué)會了一些挑選果蔬肉類的“看家本領(lǐng)”……
她記得小時候老師提問五谷雜糧是什么，只有她回答出了：小米，高粱，小麥，豆子，水稻……
但這里集市的熱鬧程度，遠(yuǎn)超于她的想象，與她第一次來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這里熱鬧而又忙碌，從外面的路，到里面的集市，擠滿著前來采購的人……
怪不得祁燁今天想出來逛逛，這兩個月可能把他悶壞了……
村酒野蔬，瓜果茶葉、豬鴨牛羊、海鮮魚肉，還有各式香料，烹飪美食不可或缺的油鹽醬醋……
細(xì)看之下，生雞活鴨、新鮮水靈，五顏六色的瓜菜，惹人注目的火紅西瓜，熱熱鬧鬧，人山人海，剛被放出家門的活蹦亂跳的男子……所有……讓人感到一種生之樂趣……
地上竹簍擺滿了各色菌子、竹筍和鄉(xiāng)野山貨，菜籃籮筐里的北方臘肉老遠(yuǎn)就聞到香氣，到處是招搖的吆喝聲……
商販?zhǔn)炀毜臑轭櫩吞暨x，裝袋，稱重，算錢，偶爾上演討價還價的斗智斗勇，一分一毛的你來我往的場景。偶爾忙里偷閑寒暄起來，讓人感受到另一種生活煙火氣……在這里，能讓人看見，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肉類屠戶，個個幾乎刀工了得，牛骨豬骨難以分離的肉，也能輕松的手起刀落完美割下……
也有能與屠戶媲美的漁民，從水中選出肥大的魚，拿著刀背準(zhǔn)確往魚頭敲去，接著麻利刮去魚鱗，切下魚頭和魚肉，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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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看頭的是一家大型年貨鋪，那里的年貨幾乎應(yīng)有盡有，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置辦年貨是中國尋常百姓家不可或缺的頭等大事，包括吃的、穿的、戴的、用的、耍的、供的、干的、鮮的、生的、熟的，統(tǒng)名之曰“年貨”，而把采購年貨的過程稱之為“辦年貨”。
年貨鋪的年貨如按大類分別，可分飲食、衣著、日月、迷信、玩耍、點綴六類。
飲食中多為肉類，如豬、羊肉，雞鴨這是最普通的；鹿肉、野雞、凍魚等則都是來自山海關(guān)之外的關(guān)東貨；而水磨年糕、糖年糕、冷筍、玉蘭片，干果之類，則又是江南的東西……
衣著上有衣、黃裳、帶、袂等寫著服飾著裝的字樣擺在鋪內(nèi)一角；還有玉佩、玉環(huán)、耳墜、項飾、笄、梳，以及絲綢、麻布和銅飾等精美的飾物和考究的衣物；再然后便是冠、履、帽、襪等其他服飾形制……
年貨中日用品不少，來自南方的有紙張、竹器、瓷器等等；迷信用品是舊時年貨的大宗，如線香、錫箔、木版印的門神、灶王爺，供佛的花、蜜供等等，其中折“元寶”、“錠子”的錫箔則全來自南方。玩耍的東西就更多了，兒童的、大人的玩藝，都不分南北地域……
鐵絲、油彩、轉(zhuǎn)沙、碰絲、走馬花燈，風(fēng)箏、鞬毛、賭骰子、拈圓棋、升官圖、江米人、太平鼓、響葫蘆、喇叭，中國結(jié)、燈籠，所錦帶著月時一一玩過……
還有爆竹：百響、麻雷子、二踢腳、起花、太平花等等，這是介乎玩耍和迷信之間的東西；再看點綴歲時的清供如水仙頭、佛手，則都是來自南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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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燁帶著所錦來到離年貨鋪很遠(yuǎn)的一家炒粟米小攤，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在那個不起眼的街角落忙活著……
“以前擺這家攤子的是一個老爺爺，按斤量粟米，價格不貴，賣完就收……”
“老爺爺靠手藝養(yǎng)活自己，一生腳踏實地，坦坦蕩蕩，他在這里賣炒粟米賣了將近二十年，他喜歡和人聊起他年輕時候游歷過的各個地方……很多人喜歡到這來，我小時候也常來……”
“我每次心里難受，都會來這里，這是我覺得最有溫情的地方，老爺爺總會熱情地招呼我，一年四季都是如此……每次聽到老爺爺?shù)年P(guān)心，我心里既溫暖又亮堂……”
“吃一口老爺爺親手做的炒粟米，那甜甜的感覺就留在了我心底……從嘴里流進心里……”
“那一刻，我就相信，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能自己走下去了……”
祁燁講起這家粟米攤時，眼里都閃著一絲晶瑩……
“但是之后，老爺爺死去了，他的親戚繼承了他的衣缽……但是那位婦人已經(jīng)不認(rèn)識我了……”
罷了……
所錦正詫異祁燁第一次分享如此多話時，粟米攤的婦人突然和另一個高大的女子買主吵了起來……
“便宜一些。”買主語氣有些不耐。
“這是實價，少不了……”攤主婦人沒有掉價。
結(jié)果買主有點生氣的說：“外面的稱重不足，所以我才到你這買的，當(dāng)做個熟客，掌柜你要會做生意啊?！?p> 攤主不想跟她多說，只說了原價，對著買主說著“你買就買吧，不還價?！?p> 那買主顯然心情不好，罵罵咧咧起來，對著粟米挑挑揀揀，還順手拿起一個說是試吃，像官爺一般轉(zhuǎn)轉(zhuǎn)悠悠起來……
攤主不搭理她，繼續(xù)招呼下一個買主——所錦。
但第一位買主忽然大喊了一聲：“我母上與知縣有親戚關(guān)系，這家小攤得罪我了，誰敢買她的東西！誰就與我為敵！”
顯然，第一位買主的母親與知縣的交情并不深，不然她不會在攤子旁猶豫之后才發(fā)狠……
但四周的人們，確實被唬住了……
自古民不可與官斗，所錦也輕輕退后了一步，打算和祁燁去下一家，不愿惹事……
但那發(fā)狠的女人拽住了她的衣領(lǐng)：“你敢買嗎！”
所錦沒有顯露害怕的神態(tài)，卻在看見祁燁對她有著期待的眼神時，微微頭疼……
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的見義勇為……
所錦搖了搖頭。
她看見祁燁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發(fā)狠的女人哈哈大笑，高傲地松開了她的衣領(lǐng)，洋洋得意……
最終攤主屈服了。
把炒粟米按著第一位買主的價錢賣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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