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白頭偕老·回刑卓的情
??所錦醒來,已是日光乾照的大中午了。
“醒了?”所錦聽見了耳邊一個慵懶的聲音,輕緩磁性,讓人輕易感知到聲音的主人的歡悅。
所錦承認,一睜開眼看見岳熵的沖擊力還是很強的,那個男人,與生俱來就帶著炫目的光。
繼而,昨日他的瘋狂模樣瞬間席卷了她的腦海,讓她的臉不自覺的火辣辣起來。
“嗯?!?p> 她不自覺的閉眼,將頭埋進被子里面,悶聲回答了一下,帶著一抹羞意。
但是很快,一只有力的手臂就把她牢牢地鎖在懷里了,而后她感覺到他俯身探了下來,鼻息淺淺暖暖地噴到了她的臉上,然后是兩片薄薄的唇清泌清涼……
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此刻只剩下溫柔……
這個男人,是愛她的……
所錦好似第一次領(lǐng)悟到這一點,竟有一種不真實感……
“阿錦,我們成親吧……我想……和你白頭到老……”
一聲輾轉(zhuǎn)兩千年終于成句的情話,從他口中說出,在她耳邊炸出了一場絢爛的煙火,讓她的腦海,讓她的整個心,一瞬間,在那一瞬間,乃至往后,只剩下承愛無法自拔的轟鳴……
那天之后,所錦的思緒狀態(tài)一直都處于一種迷離恍惚之中。
而岳熵則是親力親為地張羅著他們的成親禮。
……
……
————
所錦選擇了在古代完婚。
成親當日。
所錦第一次深刻地體會了古代成親繁瑣的道序。
房間里,所錦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來人。
一個滿是女子的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牛高馬大的男人。
那是回刑卓和已經(jīng)找到身體寄居的皸木。
兩年里,回刑卓的真身已經(jīng)塑成,甚至還大發(fā)慈悲地為皸木找了一個寄身。
雖然皸木所在的身體相貌依舊是世間少有,但是回刑卓一向以力量為美,皸木的身體體格就可想而知的“健美”了。
這樣高大威猛的兩個男人實在是與女子打扮的閨房格格不入。
但是皸木卻是執(zhí)意要為所錦打扮,因為所錦在古代這里沒有家人,故而他要作為所錦的娘家人為她一手包辦婚禮。
一面梳妝鏡前,所錦看著皸木拿著一根細線在她臉上技術(shù)嫻熟地忙活著。
在古代,在女子出嫁前,一定是要女家喜娘用五色棉紗線為新娘家絞去臉上汗毛的,這道程序俗稱“開面”,寓意美容。
看到皸木駕車輕熟,完全沒有一絲吃力的動作,所錦在咋舌欽佩的同時,心里也傳來一陣暖意。
皸木一生做過最多的手藝活就是雕刻,他有著自己的傲氣,他看不上,不樂意的工作他從來不做,但是為了她,他一直都舍下了自己所有的身段,為她洗手作羹湯,為她去打臨時工,為她逃竄人間,為她花盡心思,現(xiàn)在也為她,干起那本該是由女人來干的墨跡活……
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但是所錦卻不知該從哪件事,哪個時候開始謝他……
所錦覺得自己就像是他花了無數(shù)心血打磨過的所有雕刻品里面,堅定此生不換的那一個,但是現(xiàn)在,她卻要離開他了,他的心里現(xiàn)在,一定也不好受吧。
他是陪伴她最長的一個男人,他把所有的目光和情感都留給了她,她走了,誰來陪伴他度過那思緒纏繞,失意蔓蔓的長夜呢……
想至此,心里不覺有些心酸。
“皸木……你有沒有考慮過……找個人陪你啊……多一個人照應(yīng)你我也放心……”
皸木為她開面的線忽然停了下來,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你不用擔(dān)心我?!?p> 所錦感覺到,一直抱臂靠在墻上的回刑卓身軀忽然頓了一下,而后沉默不語。
這一次的見面,回刑卓讓她輕易感受到了他的改變。
他的臉上少了太多的不可一世,甚至從前對于所有人包括她的不屑一顧以及盛氣凌人都悄然不見,看到皸木一直在磨磨唧唧為她打扮,也沒有一絲不耐。
甚至,他的眼神一直追隨著皸木的走走停停。
靈魂寄體是違背天道的,讓皸木靈魂擁有一個新的寄體這個行為,一定讓他吃了很多苦頭吧,但是以他的性格,可能只會對皸木說他找寄體輕而易舉,因為他是天道規(guī)則,這些螻蟻小事根本對他一點難度都沒有……
皸木要是天真地相信也就罷了,但是聰穎如皸木,怎么可能會不知曉回刑卓這么做的用意和情意,但是他還是在所錦問他的打算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說出他沒有找伴侶的想法……
皸木是個說一不二的男人,他說不可能,就基本沒有人能夠讓他改變想法。
早日看清皸木的心,而后讓自己的感情及時在皸木這里抽心而回……
回刑卓,我能幫你的只能到這里了……
所錦安靜了下來,無聲的嘆息……
皸木親力親為地為所錦戴上各式各樣的首飾……
為她打粉妝,畫眉……
為她穿上嫁衣……
為她戴上鳳冠……
為她披上紅蓋頭……
花轎臨門,回刑卓放炮仗迎轎,旋即虛掩大門“攔轎門”,看著手心被塞得滿滿的紅包,回刑卓眼里一陣呆愣……
花轎轎門朝外,有人燃著紅燭、持著鏡子,向轎內(nèi)照一下,謂驅(qū)逐匿藏轎內(nèi)的冤鬼,稱“搜轎”。
很快,皸木抱著所錦,在周圍傳來的鳴樂聲里,一步一個腳印,緩緩上轎……
那天,十里紅妝,桃花紅的灼傷了眼,滿城落花失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