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懸案突生
“就只有這兩地?”珹玭問。
布衣婆婆肯定道:“便只有這兩地了,這里可是皇都,乞兒不多,不過兩位小貴人若想去尋那老乞兒的話,我斗膽勸一句,還是作罷吧。以往也有貴人想要尋那老乞兒,可是都沒尋到,那老乞兒雖然瘋瘋癲癲的,但是藏身的法子倒是妙的很!”
珹玭訝然,“還有這種事?”
布衣婆婆咳嗽兩聲,“可不是嘛!要我說,那老乞兒瘋瘋癲癲還能活著這么久也是蒼天眷顧?!?p> 珹玭聞言眸色愈發(fā)深沉了幾分,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捏著袖口輕輕摩擦,顯露幾分思索之意。隨即立馬對布衣婆婆道:“我明白了。謝謝老人家。今日天晚,我與兄長欲回,老人家有緣再見?!?p> 說完之后主動(dòng)拉起頔澂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他們沒有繼續(xù)游玩,而是上了馬車回宮。
“那老道看起來神神道道的,但絕不會(huì)是個(gè)瘋癲乞兒。”珹玭回到馬車后便將面具取下,臉上一片肅然之意。
從那個(gè)老婆婆嘴中可以知道想找老道的人很多,而且還多為有權(quán)有勢的人,但即使這樣也沒人找到他,這老道的不簡單。
頔澂對她的想法很贊同,目光觸到自己袖口上的一片灰色污漬,“那老道不僅不簡單,而且武功還很了得?!?p> 非他郤頔澂自夸,這世間能打得他無回手之力的人絕不超過五個(gè),前面他與老道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雖然不敢肯定,但那老道的武功絕不會(huì)比他差,甚至于會(huì)比他更高!
“有趣兒?!爆A玭眉目冷戾,紅唇微揚(yáng),勾勒出一個(gè)危險(xiǎn)的笑,她定要尋到那老道好好問問,看看誰膽大包天竟敢把她當(dāng)棋子!
頔澂出塵的容顏隱在黑暗里,詭譎暗生,唯聽到他清冷的聲音略帶笑意,亦是回了一句,“確實(shí)有趣。”
月已高,銀色的光灑在地上,今夜,注定無眠。
翌日,珹玭便封鎖了全城,派兵搜索那個(gè)老道,可連續(xù)幾天毫無所獲,但珹玭已經(jīng)顧忌不到這些,因?yàn)榇罄硭滤览卫飩鱽砹硕ü钆c妘宏杰自盡死亡的消息。
此時(shí)議政殿內(nèi)烏云籠罩,珹玭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哪位愛卿可以告訴朕,定公侯與妘宏杰的死刑是定在哪一日?”
殿中官員不多,除了莘子班一人外,都是老臣,而且還幾乎都是定公侯一黨里僥幸存活的老臣。
許是珹玭的聲音太冷了些,這一句話問出竟然沒人敢答聲,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
珹玭對他們這種裝死的態(tài)度,心中唯有諷刺,其實(shí)朝務(wù)繁忙的原因不只是因?yàn)槎ü钜皇聦?dǎo)致半數(shù)官員被斬殺,還有絕大部分的原因就是這些定公侯舊黨心存不滿,消極怠工!
瞥了一眼案上的硯臺(tái),珹玭伸手抄起就直接往地上砸,悶聲一響,濃墨飛濺,似敲在人心上。
“怎么?不知道嗎?”珹玭音調(diào)陡然拔高,在場的比較貪生怕死的大臣被嚇得直打哆嗦。
最終還是莘子班跪在地上回答:“回稟陛下,所定刑期乃五月初一?!?p> 珹玭冷笑一聲,目光犀利的掃過那些垂著頭做鵪鶉的大臣,寒聲詢問:“各位聽得可清楚?”
只聽見嘩啦一聲,所有大臣便都跪在了地上,默然無言。
“那你們誰來告訴朕,為何離死刑舉行還有足足七天時(shí)間時(shí),堂堂大理寺死牢能讓犯人尋著機(jī)會(huì)自盡?”珹玭厲聲問到,目光銳利。
跪在地上的大臣只管低著頭不做聲,珹玭氣急反笑,“大理寺卿何在?”
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從左側(cè)大臣中跪爬出來,額頭貼在地上卻不回話。
珹玭盯著他的,也沒有說話。這位大理寺卿姓蔡,名軒祿,是個(gè)老臣,以前隸屬定公侯一黨,但他并沒有參加謀反一案,所以僥幸逃過一命。
“蔡大人,朕斗膽問您一句,定公侯自盡一事,您如何解釋啊?”珹玭一字一句的緩緩說到。
蔡軒祿如芒在背,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鬢發(fā),但眼神中滿是怨毒,顫聲回到:“臣,惶恐!”
珹玭似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惶恐?呵!既然惶恐那還等著朕再問你一遍?”
蔡軒祿咽了一口唾沫,慌張道:“臣不敢,只是臣真的不知他們是如何自盡的!”
珹玭眼底寒光閃爍,“這便是你給朕的交代?堂堂大理寺,一個(gè)死刑犯都守不住,朕要你們何用?”
定公侯與妘宏杰雖然注定要死,但自盡死亡和被處死的結(jié)果完全不一樣,定公侯早年在民間,尤其是北疆一代頗享盛名,如今傳出他在死牢自盡而死的消息,此消息若讓有心人添油加醋,恐怕就會(huì)變成什么以死明志的話,以煽動(dòng)對她尚未有臣服之心的百姓或者官員,屆時(shí),北疆動(dòng)亂,朝政不穩(wěn),國將不國!
“獄牢一向是嚴(yán)加看管的,臣真的不知為何如此!”
蔡軒祿兩股戰(zhàn)戰(zhàn),他心中既怕珹玭又恨珹玭,怕是因?yàn)楝A玭對他們的雷霆手段,恨是因?yàn)楝A玭對他們的緊緊相逼,不留余地。
雖自古有一招天子一招臣的說法,但是他們一黨被一個(gè)女兒家弄得如此狼狽,在各同僚面前實(shí)在抹不開臉,他們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人,如今在朝中地位實(shí)屬尷尬,以往有多威風(fēng),如今就有多狼狽!
“那你可否猜猜,他們是如何自盡而亡?。俊?p> 大理寺卿渾身一抖,摸不準(zhǔn)珹玭的意思,試探性的答到:“他們……他們是咬舌自盡!”
死刑犯待在死牢向來是被五花大綁的,身體難以動(dòng)彈一下,除了咬舌自盡他便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珹玭連連冷笑,“誰能幫朕告訴蔡大人妘韜與妘宏杰是如何死的?”
她的眼神在下面掃了一圈,對后定在莘子班身上,莘子班抬頭與之對視,珹玭微不可聞的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莘子班立刻一拜,回到:“回稟陛下就,臣帶仵作驗(yàn)過罪民妘韜與妘宏杰之尸,并無外傷痕跡,但體內(nèi)存毒,明顯是中毒身亡?!?p> 大臣聞言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蔡軒祿更是,一臉?biāo)阑摇?p> “這倒是有趣了?!爆A玭笑道,“蔡愛卿,咬舌自盡與中毒身亡比起來,倒是要痛苦許多,你說是不是???”
她尾調(diào)陡然拔高,似催命的音符敲在蔡軒祿心上,蔡軒祿立即以頭槍地,哭喊道:“陛下,臣知罪!臣知罪!”
珹玭佯作不解:“愛卿這話說的,你何罪之有?”
“臣身在其職,不行其事,玩忽職守,尸位素餐,罪無可恕!”蔡軒祿說的話是咬著牙一個(gè)字一個(gè)字往外蹦的,他死死匍匐在地上,樣子要多恐慌就有多恐慌。
珹玭眉間輕折,聲調(diào)拉長,裝出一副苦惱的模樣:“這樣啊,那愛卿說說,朕該怎么罰你呢?”
“臣愿自革官職!”蔡軒祿瑟瑟發(fā)抖,但眼神愈發(fā)狠毒,直直的似要穿透他看著的地板,滲的人心慌。
珹玭冷哼一聲,手撐著案桌,面帶諷意:“蔡大人說的好深隨意,革個(gè)官職便可將你玩忽職守,害死朝廷重犯的罪責(zé)輕輕皆過?”
蔡軒祿心顫了一下,撐在地上的手指用力摁著,手背上青筋暴起?!俺肌伪菹绿幹茫 ?p> “蔡大人這話說的,好似朕要斬了你似的?!爆A玭語氣驀然柔和下來,卻依舊讓人心驚,“朕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知道大人這幾日心有不寧,不如這樣,給大人一個(gè)將功贖過的機(jī)會(huì),由大人與右相一起查明,就近是何人作祟,竟敢闖大理寺,謀害朝廷重犯!”
珹玭這話說的十分精妙,一句話便定了此事的性質(zhì),是有人謀害妘韜與妘宏杰,而不是妘韜與妘宏杰自己想死,若是有反黨拿此做話題,那也只能說是有心之人刻意為之,意圖造成人心動(dòng)蕩,朝廷不安。
蔡軒祿聽到珹玭的話后繃緊的身體一軟,緊緊摳著地板的手指陡然松開,指尖的油皮被磨破,留下一片火辣火辣的痛感,劫后余生的感覺莫過于此了。
“臣,叩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熱淚盈眶,三拜九叩,這是此時(shí)最能體現(xiàn)蔡軒祿的喜悅心情的動(dòng)作了,珹玭今日之舉毫無疑問是在像定公侯一黨幸存的舊臣示好,不然,以珹玭的雷霆手段,他恐怕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他這里叩謝聲一落,那些裝死的大臣也立馬高呼:“陛下圣明!”
這一聲喊出去便相當(dāng)于宣布議事結(jié)束,他們都可以離開了。
眾位大臣三兩成群的離開,卻沒人注意到本跟著人群往外走的莘子班突然往回走,悄悄的又回到了議政殿。
而與此同時(shí),離京城足足有百里的一條官道上車馬浩蕩,往京城的方向駛來。
議政殿此時(shí)不止珹玭一人,莘子班進(jìn)去時(shí)伭瀟霍也在。
“陛下?!陛纷影喽Y還未完,便被珹玭止住了。
“只有我們?nèi)吮銦o需講這些虛禮。今日朕找你們何事想必你們也知曉吧?!?p>

子曰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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