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堪尋

第八十二章 初涉水渦流群

堪尋 看盡長安花 5733 2020-01-30 02:38:53

  濕潤的黑石板路面,兩旁的圍墻上屋檐邊伸出一叢叢或粉或白的李子花。

  “這里是春天?。 眮淼穆飞先~輕飄已經(jīng)換了一身黛藍色束腰的衣服,寡瘦的她配上這一身顯得異常精神,毫無大病初愈的樣子。寸言嘲笑她年紀輕輕卻選這么老氣的顏色,她一句“為了跟你一樣??!”真的是讓寸言覺得自己嘴欠。

  “這里真是有意思,不過是隔了一條江,半城是秋天,這里還在是春天?!备埔詾橹挥凶约哼@么仔細,所以得意地瞟了一眼卷堆,而他流離的眼神卻告訴他或許他想到的不止這些。

  “誰告訴你和半城相比這里還在是春天,萬一這里已經(jīng)是春天了呢!”蘇桂得意地捋著肩頭的頭發(fā)。

  “你是說有可能這里的時間比半城先一步?”更云好奇極了。

  “不是一步,是兩個季節(jié),也或許不只兩個季節(jié)。”

  聽著蘇桂和更云你一言我一語,寸言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神思的卷堆注意聽了一會兒似乎又開始了另外的思考。

  “到了,到了。”

  大家的思緒都被葉輕飄的叫聲拉了回來,于是紛紛停下腳步仰頭一看,門楣上掛著“一錢”的牌子。

  “不是寸言選的地方嗎,你怎么知道是這里?”

  “魚的味道?!?p>  淅淅瀝瀝的小雨,古樸的院子。

  一個瞇瞇笑著的老嫗聞聲出來,各種噓寒問暖,搞得大家很熟似的。好不容易葉輕飄搶到話題,問道:“老人家,你們這里的時間是要比半城先一步嗎,為什么你們這里是春天那邊卻是秋天?”

  是呀,與其各想各的整得像各自心懷鬼胎,還不如問清楚。

  “眼下正是春天啊,你看我們李子鎮(zhèn)的李子花正開得繁。哎呀,那個半城,神秘得很。自從十幾年前他們滿城的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那里四季就變亂了,老天爺肯定是發(fā)瘋了,高興是哪個季節(jié)就是哪個季節(jié)……”

  “花兒……”

  “哎,來了!”

  老嫗正說著,從堂屋的矮門伸出一顆老頭的腦袋一聲叫,老嫗立馬中斷自己的話,草草對葉輕飄他們交代一番就沖那屋去了。

  她進去不一會兒,里面就傳來呵呵哈哈爽朗的大笑聲。并且之后的那一整天他們沒再出來過,講話聲和大笑聲也一直持續(xù)著。

  幾個年輕人好奇極了,幾次八卦地趴在墻邊往里偷看,發(fā)現(xiàn)兩個老人居然是在看小人書,那一整天都是,什么內容也不清楚,只見他們身邊已經(jīng)堆了很多看過的書,兩人不時被笑趴。

  哎,實在無法理解!

  飯是要自己動手做的,不過滿是新鮮的魚和蝦,大家稱贊這樣挺好。這一整天再也沒有其他客人來過,走的時候幾個人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大門外已經(jīng)豎了“客滿,打烊!”的牌子,那牌子甚至比招牌“一錢”都要大,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大家嘴都驚歪了,這老兩口子可真是懶到家了,只來過一撥人就叫“客滿”?

  不過寸言笑稱這是自己在查半城的時候瞎溜達轉過來的,因為看到這里的李子花就想起葉蘆栩家的梨花,一時好奇轉進巷子來。因聽路人說起這家館子特別,每日只招待一波客人,但他們家的魚品種稀有、全是野生,肉質鮮嫩美味,所以才帶著大家一起來。

  用更云的袋子打包了很多盒吃的,尤其是各種熟的魚。借“一錢”的鍋和灶,在卷堆的指導下,葉輕飄燉了湯,做了許多小菜,回到半城自己家都沒有進,直接就去了垣頃家。

  還是那樣在院中擺了矮幾,一貓一人,垣頃用酒灌著自己。

  自從進入院中葉輕飄就激動無比,活著回來了且是那么久沒有見,按她的心情她肯定會像和蘇桂見面那樣抱在一塊左跳三圈右跳三圈,再大呼小叫狂歡一遍之后,背對背背著對方轉得暈頭倒地。

  可是當站到垣頃面前才發(fā)現(xiàn)不是這樣的,這個女人可以把你胸中的火苗輕輕松松就撲滅!

  見到葉輕飄她沒有很激動,甚至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更沒有問這兩個月她去干嘛了,身體恢復得怎么樣。葉輕飄也是自然就變得穩(wěn)重起來,在矮幾的對面坐下,把小菜和湯一一端出來,尤其用心地給垣頃盛了一碗湯。

  “你晚飯吃的什么?”葉輕飄坐在她對面,眼中閃著光,好像完全沒有被路過鬼門關這件事影響。

  垣頃捏著手中的勺子看著她,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幾片白蘿卜,還是……”

  這樣的問題為什么要如此認真地回答,垣頃為自己的舉動感到詫異,但還是說道:“應該是米糕,嗯,對,是米糕,白色米糕?!?p>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和我們搭伙。”

  “不喜歡?!焙韧隃曈珠_始吃起桌上的小菜,也不過是每樣吃一點點。

  “挺好吃的,就是手法有點生疏?。 ?p>  “因為是我做的?!比~輕飄得意地用拳頭敲著自己的肩。

  垣頃很是吃驚地看著她,眨了幾眨眼睛:“剩下的我明天用來下飯?!?p>  靜靜的一晚上,直到夜深了葉輕飄才回去。三個青年還在商量著事情,很顯然蘇桂已經(jīng)睡覺去了。

  “我回來了?!甭曇羧绾殓姲愕娜~輕飄,在那么深的夜。

  “咕咚……”一聲實物著地的悶響,大家都朝同一個方向看過去。

  是干凈,葉輕飄的聲音太大,所以把睡在椅子上的它嚇得翻身就滾了下來。它落地的姿勢恰好是四腳朝天,但是由于太胖了,干凈的幾條小短腿朝天靈活地快速登著,圓潤的身體也不停地左右翻滾,但就是翻不過來。

  “哈哈哈哈……”大伙兒快被笑岔氣了,葉輕飄扶著肚子在干凈身邊的地上席腿坐下。經(jīng)過無數(shù)嘗試,好在還是翻過來了,可是它腿實在是太短了以至于像匍匐前進般肚皮貼地飛快移動進葉輕飄懷里。

  “哎喲,干凈喲,血的教訓都沒有讓你少吃點,看來你是注定要一直被垣頃家的貓欺負咯,真是丟你們老虎家的臉,嘖嘖……”葉輕飄摩挲著干凈圓滾滾的身體,它也很是發(fā)嗲地鉆進她懷中,任她取笑。

  “飄飄,有你的信,我放你房間啦?!备粕熘鴳醒鼫蕚浠厝ニX。

  “信,誰寫的呀?”

  “籬釀。你不是讓我把綹麥放回去嗎,恰好那天你受傷了,我就讓綹麥順便給他們帶了個信,前兩天他們回信了。我見是寫給你的,就沒有拆?!?p>  “多管閑事,這種事情你跟籬釀還有六四講,她們會心疼的!”葉輕飄用幸福的口吻說著責備的話,話還沒說完就摟著干凈飛奔上樓去。

  看著她孩子般的激動,聽著樓上她踢踢踏踏很是大聲的動靜,寸言心里突然有些難過。出來一年多了,掣蕩是否一切都好,休堤,休堤——父親,如此嚴格的你是否也同籬釀一樣想過給我一封信。

  “哎呀,這有什么值得哭的,兩個字而已嘛!”

  是蘇桂的聲音……

  起初卷堆和寸言都以為是兩個小姑娘吵架了,但那一句過后又再沒聽到什么,唯獨嚶嚶的低泣。兩人在樓梯口聽了半天,那啜泣聲越來越傷心,兩人正嘰里咕嚕商量要不要上去,蘇桂就“噔噔噔”下來了。

  “樓上睡不了,我要睡椅子?!闭f著她抱著被子擠開兩人,“嘩嘩嘩”把幾把椅子搭在一塊,被子鋪上去一半用來墊一半用來蓋,剛躺上去就聽到她睡著的聲音。

  兩人站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對她的睡眠又有了新的認知。樓上的哭聲還沒有停,緊接著就聽到更云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好像說了很多話,但那哭聲就是沒有停。

  “哎呀,家里有小姑娘就是麻煩,走,去看看唄!”

  卷堆一說,寸言才跟著上樓去。屋子里只見葉輕飄頭埋在腿間坐在地上,更云也坐在她旁邊,似乎已經(jīng)勸到詞窮了。

  “怎么了?”卷堆用手碰碰更云:“跟蘇桂吵架沒吵贏?”

  更云瞅了他一大眼,把一方絲絹遞給寸言。

  寸言接過一看,那是一張質地略微有些粗糙的絹布,上面漂亮靈動的字體讓人心情舒暢,但寫的卻是兩個字“蠢貨”!

  “這,這是……”卷堆張大的嘴都合不上了,更云沖著兩人點點頭。

  “這也沒什么的嘛,哎呀,我父親母親打我都是朝死里打的,才被罵兩個字而已,這都哭,那換成我豈不是要哭死!”卷堆嘻嘻哈哈安慰著。

  “你,你懂,你懂什么,么,么嘛……啊,啊啊啊……”葉輕飄從腿間抬起頭,鼻涕眼淚攤得滿臉都是,抽泣聲讓她的話無法連貫,所以說完幾個字她干脆“哇哇”的哭起來。

  “‘蠢貨’不一定是罵你呀,是不是,萬一她只是關心你受傷了才故意這樣說的是不是……”

  “你,你不懂,出,你,你出去,哇哇哇哇……”卷堆話還沒說完就被葉輕飄劈頭蓋臉一頓,不僅沒勸好,她哭得更大聲了。

  寸言也不知道深淺,所以不知說什么樣的話。卷堆兩次碰壁后不停用手肘拐他努嘴示意他勸勸,然后拉著更云出去了。

  葉輕飄在沖卷堆嚎啕幾聲后又把頭埋在了腿間不停抽泣著,寸言把手伸到她頭頂上空遲疑了一下又伸了回來,干脆也靠著床腿滑到地板上坐在她旁邊,看著她抽泣得很是有節(jié)奏感的肩膀,他知道如果沒有弄清楚真相,那么說什么都不是站在她的立場,就還不如什么都不說。

  雨中一戰(zhàn)傷成那樣,每日里連皮帶肉換衣服,被蠱蟲啃噬腐肉她都沒有哭,籬釀的兩個字卻讓她哭成這樣,這何嘗不是和自己很像,寸言突然想到了自己。

  葉輕飄的哭聲慢慢完全變成了狠狠的抽泣,那抽泣也漸漸地變得平緩,整個人安靜下來,只在間隔很長的時間里她又長長地抽泣一聲,整個人很是傷心地晃兩下。

  哭著哭著,她睡著了。

  寸言往她身邊挪了一下,伸手把她攬過來靠在自己肩頭,另一只手環(huán)過去輕輕在她肩膀上拍打著,很快她完全進入了安心踏實的睡眠里。

  寸言把她放到床上,起身洗了手帕把她的臉和手擦拭一遍,把那些凌亂的貼在臉上的頭發(fā)整理好才離開。

  他以為大家都已經(jīng)睡了,所以動作很輕,但是開門那一剎還是被嚇著了。同樣被嚇著的還有一直坐在門外的更云,因為寸言開門就提腳卻絆在他身上,所以他也被嚇得不輕。

  更云扶了一把寸言,小心地不弄出聲響側身往門里看了一眼:“睡著啦?”

  寸言點點頭。

  “那我也睡了!”更云伸手在嘴上拍打著,打著哈欠,連這樣的聲音都盡量避免??粗@樣的更云,直到他拐角走進房間,寸言才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新一天的第一縷曙光尚未變得耀眼,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讓更云輾轉反側忍無可忍,趿著鞋襪奪門而出。

  “非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不可,我練功都沒起那么早!”昏暗的光線中更云幾次被磕了腳,更是氣得不得了。還不等他開自己的門,隔壁的門都已經(jīng)相繼嘎吱打開了,看來是大家都受不了了。

  門口一片明亮,葉輕飄手掐腰站在過道里,蘇桂手中還在不停地敲著面盆,后面還跟著耀武揚威的干凈。

  一個蘇桂或者一個葉輕飄已經(jīng)是夠夠的了,何況兩人聯(lián)手!恐怕這間屋子里,三個男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這兩個女人天天大戰(zhàn)三百個回合了吧。

  更云的怒火自個兒蔫了下去,不蔫也沒辦法呀!

  只見那葉輕飄抱著手往前一步,大家都準備好了,等她雷霆般的聲音響起就趕緊把頭縮回屋里躲一躲。更云感覺自己為了等待那一刻手心都出汗了。

  “卷堆堆……”誰料葉輕飄突然如同只小兔子一小步輕盈地跳到卷堆面前,眉開眼笑仰頭看著離她最近的卷堆。

  “干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本矶延米约旱碾p手抱著自己往后退得緊貼著墻。

  “小更更!”她緊接著又邁著小碎步跳到更云門口,見她是這副嘴臉,更云豁出去了:“咋,有事說事!”

  結果葉輕飄使勁瞪了他一眼又縮手縮腳跑到寸言面前,滿臉堆笑,以很是討好的力度捏揉著寸言的手臂。寸言先是回以同樣溫暖的微笑,僅一剎就立馬收回,連同自己的手臂。

  “嘿嘿嘿,我們今天下水吧!”葉輕飄諂媚地看看寸言又看看其他兩個男人。

  “嗯?!贝缪試烂C地。

  “哇,太好了!”葉輕飄高興得跳起來。

  “是我們三個,不是你。”寸言說著望向另外兩個人,那兩人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我要去。而且我要去衛(wèi)隊邊上那個,所有情況昨天你們做飯的時候我已經(jīng)問過更云了?!?p>  “你的傷剛好,不行?!?p>  更云和卷堆也嘰嘰喳喳地附和著同意不許她去。

  “要么你跟我去,因為卷堆要跟更云去,要么我自己去!”葉輕飄毫不讓步,一臉堅定眼都不眨望著寸言。

  寸言臉上升騰起少有的怒氣,一時間空氣凝固了,氣氛有些緊張。卷堆左右看看,使勁憋住慢慢往角落里退了兩步。

  “飄飄……”

  “閉嘴!”更云才上前一步打算勸勸她,但才開口就被她呵住了。然后她繼續(xù)說道:“籬釀之所以罵我是‘蠢貨’,就是因為她覺得雨中一戰(zhàn)我不該如此拼命。你不會懂在我和更云從小生活的地方,‘活著’二字對我們的意義。所以倘若我的身體還不足以面對這外面的一切,我就不會從千燁家出來。”

  葉輕飄嚴肅地說完,立馬換了另一副小姑娘的面孔轉著眼珠子看著寸言:“這么說,我可以去了嗎?”

  寸言仍舊一臉嚴肅,顧慮重重,他扭頭看了一眼更云,見更云沖他點點頭,他才答應了。

  “不過,下水后你不可以像剛才那般任性?!贝缪栽偃?,葉輕飄趕緊裝作很聽話的樣子。

  陽光明媚的一天。

  江面很平靜,水下很深的范圍內也是。寸言的水性遠遠超出葉輕飄認為的,直至胡涂金鏨所在的地方。

  說這里有上萬個漩渦一點也不為過——

  才接近這片水域,寸言就感覺已經(jīng)達到自己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他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葉輕飄或者更云帶路,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這里。

  到達這片水域后,寸言才和葉輕飄一起吃下她給的一顆黑色藥丸。葉輕飄說那是她家鄉(xiāng)獨有的,六四的配方,專用來在這種深水域中探路的。果然,本還是憑感覺來感知這四周的情況,那藥服下不過片刻,眼前立即有了影像。

  眼前的水體如同就在面前和自己所在的水域被無形的邊界隔開,橫呈“一”字形無邊無際延展開,縱為一個豎立面向腳下肆虐而去。頂上千萬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漩渦各種方向不同速度打著轉,快的已經(jīng)轉了幾十轉了慢的還在那里晃晃悠悠,有的就在表皮處平緩地甩著,有的渦眼一直往下旋得很深……

  不僅是頂上,從寸言他們的位置看去,從上至下的一片水域到處都是水渦流。不時有轉得碰在一起的兩個漩渦,或是突然幅度轉得很大的漩渦甩出很大的涌流,朝他二人席卷而來……

  如果沒有葉輕飄,寸言覺得就憑這點就夠他死幾百次,但是葉輕飄似乎很會與這些怒火沖天的暗涌相處,甚至平息他們的洶涌——

  她挎住他的手臂,躍于這些涌流的最上層,隨著它們的方向而去,然而很快它們又會把他們帶回來——用平緩許多的方式。

  在葉輕飄的指引下,寸言看到了在漩渦最上層從一個渦眼輾轉到另一個渦眼、只浮沉淹沒不消失的胡涂金鏨。

  那么小的鏨子在這樣的巨浪里,只一個忽隱忽現(xiàn)的影子,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眼花產(chǎn)生的錯覺。難為葉輕飄和更云上次居然找到了,更讓寸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是怎樣拿到的?

  外圍的環(huán)境基本上已經(jīng)摸了一圈,很顯然漩渦內有很大的貓膩。盡管寸言覺得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極限,但還是又跟著葉輕飄往水下潛了很多,但依然沒有到水底。再次回到這個位置時,葉輕飄決定搏一把,進入到漩渦群探探虛實。

  危險是明擺著的,里面未知的因素實在是太多。寸言實在不放心葉輕飄進去,但是擱在這里差不多一個早上的時間了,他們探尋到的也就只是更云帶回去給大家的。

  茫茫水中真的有大家想要的秘密嗎,解開這片水域的奧秘是不是就真對破半城這個局有用?寸言自認為從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人,但就在葉輕飄表達出她想法的短暫時間里,寸言一時間真的沒有辦法權衡這其間的利弊和評價它的危險程度。然而,不待他的想法更不等他的同意,葉輕飄已經(jīng)進入那漩渦了。

  寸言想起了籬釀給葉輕飄的那兩個字“蠢貨”,忽然覺得自己有和她同樣的憤怒,可又能怎樣,此時此刻只能祈禱她平安歸來,哪怕此刻就調頭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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