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堪尋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吵架

堪尋 看盡長安花 4352 2020-03-14 23:54:50

  “飄飄姑娘,你再等等,沒準他們就回來了?!?p>  “不等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已經(jīng)不見幾天了,那全是雪的深山里,他們有一萬種死法!”

  還在拐角處,更云他們就聽到總是能暴露出葉輕飄那急性子的聲音。

  拐過彎一看,可不是,自己去就算了,帶上蘇桂也還算是聰明,可是連打斗中的絆腳石卷堆也被打扮得像模像樣的,還背了一捆麻繩和一個大包,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寸言他們站在拐角處把情況看清楚了,才朝大門邊走去。

  “回來啦!”正在拼命攔葉輕飄他們的幽蘭楫眼神忽然間變得無比溫柔,聲音猶如叮咚的溫泉水。

  幽蘭楫突然間這樣子,還真把葉輕飄他們嚇愣住了,慢慢地扭頭朝身后看去。

  眼前一亮,葉輕飄張開手就欲沖著寸言奔去,可剛剛又似乎不小心瞟到在寸言旁邊有些什么特別的,于是再定睛瞧回去。

  “呃!”只一眼,葉輕飄的嘴就嘬成了啄木鳥,眼睛變成了斗雞眼,下巴骨都快脫臼到幸虧有下巴皮兜住,否則夠掉幾十回的了。

  不僅葉輕飄,大家都被更云的一身衣服驚到了:大腿肉、小腿肉,肚子上的肉,胳膊上的肉,胸前的肉,隨便哪里都有些白花花的肉透過身上寬窄不一的布條露在外面。

  “不錯啊,更云,平時吃那么多,還那么瘦,那幾根肋骨我也想有!”卷堆盯著更云的肋下,搓著兩只手,口水不知吞咽了多少。

  “哇,你好白,好羨慕……好像皮膚還很嫩!”葉輕飄勾長了腰眼睛放著光,嘴巴張到閉不上,哈喇子都流了老長。

  “喂,喂,你老人家好歹把口水擦一擦呀!”本來還和她手牽手挽在一塊的蘇桂,一說話就被葉輕飄甩開了:“擦什么口水,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別浪費那時間!”

  “呃嗚……”蘇桂實在理解不了這兩人的邏輯,只好抱手旁觀。

  “咳咳……”寸言快步走到卷堆身旁一把扯下他的披風一把往后丟了過去。正遮擋了這里露那里的更云趕緊一把抓住,以風雷的速度裹到身上。

  “哎呀……”葉輕飄一把抓開寸言,發(fā)現(xiàn)更云已經(jīng)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禁皺緊眉頭剛要責備寸言,發(fā)現(xiàn)他一聲不吭地朝大門走去了。

  幾個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不知幾時,纖云月夫婦已經(jīng)進屋去了。

  “葉輕飄,我眼睛腫得已經(jīng)壓住半邊臉,看不見不說還毀容了,你都不問一下,還跟著這……這……”更云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氣呼呼地左顧右盼總算在看漏了無數(shù)遍之后找到了就在身后的卷堆:“……這外人來嘲笑我,虧我們一起長大,虧我是為了救你,哼!”

  更云用破爛的袖子甩了一下葉輕飄,徑直走進大門去。

  “哎,喂,我沒有嘲笑……喂……”葉輕飄話都沒有說完,前面已經(jīng)沒了更云和寸言的身影。

  “哇兒羅羅羅……”蘇桂吐出舌頭在葉輕飄面前甩著扮了個鬼臉,然后突然臉就變嚴肅了,翻個死魚眼,一本正經(jīng)轉個身后,扭著全身走進去了。

  “嗯,咳咳!”

  卷堆眨著三角眼也一溜煙從她面前跑了。

  “難道我表現(xiàn)得過分啦,可是我分明沒有嘲笑他啊,那么寸言又是怎么回?”葉輕飄抓著頭皮,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幽蘭楫……”

  剛走到廊檐下,就聽到纖云月歇斯底里的喊叫聲。本打算來感謝他夫妻二人照顧葉輕飄的寸言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阿月,只你無她!”

  “閉嘴,我已經(jīng)給過你多少解釋的機會?現(xiàn)在依然是,我就問你你要不要給我一個說法?”

  “我……”

  屋內(nèi)沉靜下來,屋外的寸言都能感覺到那里面的緊張。

  “呵,呵呵……你永遠都是這樣!”纖云月說完還失望地嘆了口氣。

  “阿月,二十年了,對你,我?guī)缀醮绮讲浑x,你該信我!”

  “信你?那這些你又怎么說,她每個月都要寄來這些東西,是在挑戰(zhàn)我有多大度嗎?幽蘭楫,要么跟她老死不相往來,要么你我此生不必再見,你知道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別跟我談什么寸步不離,我要的是絕對!”

  纖云月的聲音越說越平靜,外面的寸言真的是為幽蘭楫捏一把汗。

  果然不出所料,纖云月的話剛剛說完,門就被打開了。她顯然沒有想到門口有人,所以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意外。在看清楚門口的人是寸言后,她眼眶突然就決了堤,面上的淚水瞬間成災。

  “云先生……”寸言有些尷尬,其實他本來是想找個時機進去勸勸的,畢竟纖云月也是今天才回來的,這兩人和平了才沒幾個時辰呢??墒沁@下好了,被誤會成了偷聽的!

  纖云月吸了一下鼻子,徑直往外走去了。

  “阿月……”幽蘭楫和他的輪椅奪門而出,那門本是單扇開著的,另一扇被幽蘭楫倉皇打開,但是關回來得有些快,致使幽蘭楫的輪椅差點一跟頭栽到門口的石臺階下,但是他強行按住輪椅后側,所以椅子后輪一下撞到門檻上,那木門檻立即被撞飛一塊,他沒有管那么多,直接驅(qū)使輪椅一個弧度拋出,落在纖云月身后。

  雪塊四濺。

  “你……”

  這么大的聲響不可能不嚇到纖云月,她驚恐地回頭,看到幽蘭楫就在身后,神色一下子放松下來。見他安全的,她立即甩頭回去,欲快步離開。

  “阿月!”幽蘭楫一把抓住她的手。

  “放開……”

  纖云月只淡淡的一句,寸言看到幽蘭楫的手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松開。

  纖云月頭都不回,朝著門外走去。

  “阿月……”幽蘭楫飛快滑動輪子跟上她,“你穿得單薄,帶件袍子!”

  纖云月根本不想理她,可是不理他又不行,手又拽在了他手里。

  直到她伸出另一只手接過衣服,幽蘭楫才松開但卻沒有放手:“外面冷,不生氣了就回來,我等你!”

  纖云月一把甩開幽蘭楫的手大步朝門外走去。

  “讓你見笑了!”幽蘭楫朝身后的寸言勉強擠出一個笑臉,一伸手朝剛才那間屋的方向稍稍用力,房間的門“哐”地合上了。

  “你不打算進屋嗎?我送你?!?p>  “不了,我去門口等她?!?p>  “云先生嗎?”寸言朝纖云月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現(xiàn)在在氣頭上,不會回來。”

  “兩個人的吵架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受罰。再說,她要是回來了,肯定希望我在等她!”

  “其實我知道她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p>  “我也知道的?!庇奶m楫低眉一笑,“她先愛上的就是那尊石像,那是屬于她和他的時間和空間,我想成全?!?p>  “會不會有什么誤會,你們……”寸言說著說著又覺得這事情很復雜,不知從哪里才說得清楚,“嗯……你別聽別人亂說,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看見的,這是我一個人的秘密?!?p>  幽蘭楫說著朝大門的方向轉動著輪子去了。

  寸言怔怔看著幽蘭楫離開的背影,再仰頭看洋洋灑灑越飛越密的雪花,一張美麗可憐的臉龐出現(xiàn)在腦海里,他心里有些悵然。

  或許吵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單一個巴掌拍得自己生痛的執(zhí)著。當年的母親不就是這樣嗎?任憑她吵鬧到閉上眼那一刻,父親休堤也沒有回應過她的“不可理喻”。倘若一生當中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她的追問父親理睬過,她或許也會死得知足。

  整個掣蕩都知,母親是個可憐的人!

  “寸言……”

  冷不丁嗲聲嗲氣的一個呼喚,寸言著實被嚇得不輕,回頭看到是她,剛欲說她穿那么少,立馬又想起白天的事情,嘆了一口氣,眼神掠過她,他從她身邊徑直走過了。

  “哎呀……寸言……”無奈葉輕飄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她全身的寒氣立馬經(jīng)過胳膊傳遍他全身。

  寸言皺著眉頭停下來,但沒看她一眼,即便她故意跑到他面前來,但以他的個子,不往下看,就看不到她。

  “我哪里得罪你了,我跟你說沒本事處理人際關系的人才冷戰(zhàn)的哈!”葉輕飄往上跳著試圖與他對視,但失敗了。

  “哼!”寸言聽完更加鬼火了,一把掙脫她就走。

  “哎呀!”葉輕飄又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好啦,我錯啦,我錯啦,雖說我不知道我錯哪了,但是誰讓你長得好看呢!”

  寸言胸中的氣終于順了一口,站定了,低頭看,可是一低頭,下巴就碰到她仰起的額頭上。

  記得她沒有那么高的,心里嘀咕著,伸手以自己為參照比了一下她的身高,的確是長高了。

  “怎么了?”葉輕飄抓住他的手。

  寸言嘆一口氣,看著她:“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你說,我一定改!”葉輕飄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臉嚴肅認真地回看著寸言。

  “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直勾勾地盯著人家更云一個大男人看,而且還是……”寸言越說越激動,都有些咬牙切齒了,可是葉輕飄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么是這副表情,只好盡量憋笑。

  “還是他的衣服破爛成那樣的情況下!”

  “可是,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一起進水捉過魚,一起玩過泥巴,看個胳膊腿的不是經(jīng)常的事嗎?再說了,他真的,真的是……是很白嘛……嘛……”葉輕飄嘴上這樣說著可是看寸言確實是挺生氣的,只好抓撓著后腦勺小心地解釋。

  “你……!”寸言差點沒被她氣死,轉身就走。葉輕飄趕緊伸手欲一把抱住寸言剛甩開的胳膊,但還是沒抱住,一急之下,她趕緊一步跨出,抱住寸言的腿,蹲在地上,這下寸言要甩開的話就只能是踹她了,只好邊走邊拖著她在地上滑行。

  盡管寸言不理她,繼續(xù)拖著,葉輕飄蹲在那里覺得被拖著也是件挺好玩的事,就不忙著道歉了,只管享受。可是寸言總會拖累的嘛,還沒到住的那幢房子,他就不得不停下來了。

  喘了幾口大氣,突然發(fā)現(xiàn)心情沒剛剛那么激動了。低頭再一看,葉輕飄還是那樣抱著他的腿仰頭閃著眼看著他。她手上抱他的力度一點沒減,隨時準備再出發(fā),寸言一下子又心軟下來,脫下身上的斗篷蹲下來蓋在她身上。

  “你不生氣啦?”葉輕飄以哄人的語氣問著他。

  “我什么時候生氣了?”寸言瞅了她一眼。

  “噢,對對對對,你沒有生氣,只是情緒有點激動而已!”

  “你!”

  寸言一掄胳膊,葉輕飄趕緊把腦袋躲在他膝蓋上。

  等了一會兒,沒挨打,葉輕飄才慢慢揚起頭來,又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說道:“好啦好啦,你覺得那是錯的,那我認錯,保證以后不犯了,好嗎?”

  葉輕飄說著搖著寸言的膝蓋,一邊又探頭查看寸言的表情,見他嘴角已經(jīng)有了笑意才開始放肆地大力搖他的膝蓋,如她所愿,寸言腳下一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葉輕飄……”

  奸計得逞,葉輕飄爬起來就開溜,寸言站起來拍著自己屁股上的雪追上去。

  “我說飄飄你也太摳了!”蘇桂在一筐子花生里刨了兩下,嘟嘴數(shù)落。

  “就是,說是要感激我們救你,要給寸言和更云道歉,你倒是拿出誠意來呀……”卷堆把一塊姜和一些丁香放到酒器中開始在油燈上溫著,“說是道謝,酒還要我來溫,而且還是這……油燈……呃……嘖,造孽呀,深更半夜的!”

  “即使沒有油炸的花生米,要用毛殼的花生,你老人家倒是煮一煮??!你見哪家的下酒菜寒磣成這樣了?”更云也鼓著一只根本看不見亮的眼睛抱怨著。

  “哎呀,喝酒重在酒嘛,是不是?那些旁枝末節(jié)又何必在意呢!”

  葉輕飄見大家數(shù)落得差不多了才理直氣壯地說道。

  “切,走了,卷堆……”更云白了葉輕飄一眼,拉上還在盛酒的卷堆就要離開。

  “嗯,好酒!”

  兩人剛到門邊,正與死死拉住他們的葉輕飄抗衡就聽見寸言說道。

  兩人回頭一看,寸言正無比享受地瞇著眼陶醉在酒的余味里。

  “真的?”

  更云和卷堆自動回來就著酒提子喝了一口已經(jīng)溫得差不多的酒。

  “嗯,不錯,就著這樣的大雪天,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卷堆嘗著說著不知不覺坐了下來。

  葉輕飄見勢,趕緊遞酒杯,幾個人幾杯酒下肚,什么都忘了,歡聲笑語從屋子里飄散出來,和漫天雪花一起飛舞旋轉。

  一開始還個個嫌棄下酒菜是毛殼花生,等毛殼花生都被剝完,只能喝寡酒的時候,一個個又喊著毛殼花生下酒真是絕配!

  不過這是醉話,而且這個醉話一喊就喊到了天明,幾個人“哇哇”吐了幾輪,直到一滴酒不剩,大家才各自摸回自己的屋子蒙頭大睡,外面的雪從頭一天晚上就一直沒下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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