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jīng)暗下,車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讓邱瀲心里更加不安,她偷望了一眼旁邊的霍明謙,他直直的盯著車窗外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恨不能立刻就到地方一樣。
“邱瀲姐,”霍明謙突然說,語氣非常的輕,“如果見到荊然,無論她要什么,我都給,如果我死能夠讓她開心一點,我也愿意?!?p> 邱瀲咽了口唾沫,“明謙,你……別這么想?!?p> 笑話,就算那個魔女要明謙的命,霍明賢肯定會想盡辦法保住弟弟,把她推出去,她相信霍明賢干得出這種事!
霍明謙臉上卻帶著有些詭異的微笑,是,他就是這么想的,他要在荊然的面前,在那個她從前愛的人死去的地方,把命交給她,他懦弱了半輩子,他現(xiàn)在愿意為了她站出來承擔一切.而且他會告訴她他是自愿的,不會讓她手上染上一滴血。反正在遇見她之前他的生命都是惶恐而痛苦的,如果犧牲掉這樣的生命可以讓她開心,他愿意。
臨近晚上十點的時候車子才到了山下的民宿,他們下車的時候雨已經(jīng)轉(zhuǎn)成大雨,霍明賢的司機過來接他進去。這間民宿的老板娘很熱情的過來招待他們,聽說她老公是個畫家,在山上還有間繪畫教室,晚上回來見到霍明賢就拉著他聊畫,吃過晚飯后又帶著霍明賢去看自己的收藏。
民宿老板的收藏大廳內(nèi),他挨著一幅幅的向霍明賢介紹畫,而且介紹的這些畫還都是霍明謙畫的,有的是拍回來的真跡,有的只是仿制品。
“沒辦法,你弟弟的畫越來越貴,全買回來我可吃不住。”民宿老板笑著說。
霍明賢淡淡一笑,“看來你很喜歡舍弟的畫作,凡是他畫過的都在這里了?!?p> 民宿老板直直地看著霍明賢,“是啊,我不止欣賞而且還研究呢,因為我覺得他的畫不只是畫,還是他心里的傷口,令弟應該是個很敏感的人吧,據(jù)說藝術家都是如此,會把自己心里最隱秘的事情摻雜在作品里。我看了許多幅他的畫,幾乎就看到了他的成長歷程?!?p> 霍明賢垂下眼,“嗯,小時候心理醫(yī)生讓他畫畫就是因為他不愛表達,才讓他學著在畫里表達。”
“原來如此啊?!泵袼蘩习宀[起眼,“怪不得,我把他的每幅畫和他的經(jīng)歷對照,發(fā)現(xiàn)都有些吻合的東西,那些應該都是最刺激他的記憶……可是也很奇怪,我總覺得中間缺了一部分?!?p> 霍明賢看向他,不動聲色,“是嗎?”
“是啊,如果他用畫記錄那些刺激到他的記憶,不應該沒有那個部分啊?!泵袼蘩习灏櫰鹈妓坪踉谏钏?。
霍明賢仿佛沒有聽到般看向另外一幅民宿老板自己簽名的畫作,說:“您的畫也很不錯啊?!?p> 民宿老板一愣,笑道:“比不得令弟的天賦,不過我以前有個學生和令弟很像,也比他小不了幾歲,他也喜歡把不想說的東西融在畫里……若是他現(xiàn)在還活著,可能也小有名氣了吧,那真是個不錯的孩子?!?p> 門突然打開了,老板娘和她的貓走進來,數(shù)落道:“老羅,人家客人的弟弟來了,你呀,非拉著人家看畫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說起畫的事就沒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