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護衛(wèi)在醒轉(zhuǎn)過后,沒有試著先逃脫土坑,而是選擇大聲呼喊,吸引周圍的護衛(wèi)注意,告訴他們有人侵入的事實,拉響警報后,才在其他護衛(wèi)的幫助下嘗試從土坑脫身出來,并請求幫他拿點衣服過來。
而此刻,正在生產(chǎn)區(qū)與負責(zé)接待的人一起行動詢問一些東西的零在聽到警報瞬間就意識到,右橘被發(fā)現(xiàn)了?!鞍l(fā)生什么事了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一邊發(fā)出詢問,零一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負責(zé)人在剛開始聽到警報的慌亂后,迅速恢復(fù)了鎮(zhèn)定,展露出身為一個大企業(yè)的管理層應(yīng)有的風(fēng)范,“請您務(wù)必幫忙向警署那邊報告,申請援助,并協(xié)助我們應(yīng)對侵入者。”
正合我意,“好的,請帶我去事發(fā)區(qū)域吧?!痹诨卮鸬耐瑫r,零裝模作樣地接觸她的微塵聯(lián)系警署,但實際上只是聯(lián)絡(luò)佐羅,告訴他右橘被發(fā)現(xiàn)了,讓他帶琴充當(dāng)支援人過來。
右橘在五十七層的通道中以不會被認為是跑的疾走快速移動,找尋可以冒充的新身份。他知道,他在扶梯那邊以及每一層的行動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并成為嫌疑人,所以要在鎖定身影前,找到一個至少短期內(nèi)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新身份。
也許是老天眷顧,在右橘如此想著之時,他看到了一個似乎對警報完全沒有反應(yīng),好整以暇地關(guān)著一個房間的修理工,一方面可能是對寧安的安保系統(tǒng)非常有信心的緣故,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抱著自己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不會遭受什么危險,即使遭遇了也不會有被當(dāng)人質(zhì)的價值這樣的想法,所以才這么毫不在乎。右橘向前跨了一大步,在修理工完成門的關(guān)閉之前,從背后將其擊暈,拖入了他之前踏出的房間。一會過后,一個新的修理工出現(xiàn)在了房間面前,并好好地鎖上了門。
修理工慢悠悠地在通道內(nèi)行走,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姿態(tài)。而在此時,一個經(jīng)過他身邊準備去集合的警衛(wèi)有力地拍了右橘一下,呵斥道,“還這么悠閑,別以為你身份低,沒地位就不會成為侵入者的目標,入侵者最擅長的就是打暈我們這種小人物,然后冒充我們的身份合理地行動??旄?,不要落單。”“是是是?!庇议儋u力地扮演著一個弱小無助的底層人物,對警衛(wèi)惟命是從,以警衛(wèi)們的速度移動起來,更方便地探索這一層,找尋著設(shè)想中應(yīng)該會有的目的地。
在到達警衛(wèi)的集合地前,右橘終于找到了看上去很有科技感的實驗室,隨后以上洗手間的借口在警衛(wèi)回答前甩開了警衛(wèi)。
來到實驗室門前,稍稍觀察了一下,右橘發(fā)現(xiàn)實驗室采用了密碼鎖的形式,要是平常,他有至少三種以上的方式快速并不被人注意地打開它,但在沒有其他裝備只有一把匕首在旁的情況下,他決定用蠻力破開這個實驗室的門。也多虧這個門是由可視玻璃制成的,才讓右橘有破開它的信心。
右橘撕下一長條衣服的布塊,將匕首橫著綁在膝蓋關(guān)節(jié)處,在通道上小助跑了一段,隨即用膝頂打碎了玻璃,順勢滾了進去,然后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環(huán)視了實驗室一遍,最后將目光鎖定在圓柱形實驗裝置旁的扇形操作臺,開始瀏覽起近期的實驗記錄,而非選擇明顯的但可能有信息鎖的資料儲存處。
在察覺右橘侵入實驗室,并對此做出反應(yīng),派人包圍右橘,到最終完成包圍,寧安所花的時間是三分鐘,換言之,右橘只得到了三分鐘的閱覽時間,隨后就被趕到的警衛(wèi)制伏。右橘沒有抵抗,因為他知道,抵抗只會給自己增加受傷的可能性而已,更何況,他知道,在這諾大的寧安企業(yè)中,還有一個他最好的搭檔之一。
一位疑似高管的人在右橘旁邊打了一個電話,隨即便矗立一旁。不久,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跟在一個寧安的負責(zé)人后面趕了過來。女警熟練地掏出了警用的拘束裝置,將右橘控制了起來,“翟經(jīng)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警方處理吧,我們保證會對這個罪犯進行合理的處置,不會讓他有任何機會泄露貴公司的秘密?!庇议俾牭绞煜さ穆曇簦痤^確認是零之后,像安心了一般露出了一個微笑,得到的是零毫不留情的一腳,“還敢笑,看不起警察啊?!绷阆袷遣徽J識右橘一般,露出了顯而易見的怒容。接過寧安方面繳獲的匕首,將其收納在隨身的裝備袋,零拿著拘束裝置,直接將右橘拖著走出了這間實驗室,一直到寧安的傳送平臺都沒有給右橘站起來的機會。
把右橘甩到傳送平臺里,零進入平臺,按下了一層的按鈕,隨即聯(lián)絡(luò)佐羅,說可以不用過來了。佐羅那邊卻傳來了意想不到的回答,“我們根本沒打算過去,反正右橘那個家伙估計很快就會被抓住,根本不需要支援,而且從市區(qū)開車到那還要花上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太浪費了。你們自己處理吧。以上,是琴轉(zhuǎn)達給你們的話,你們沒受傷吧?”
“沒事沒事,除了右橘可能會被凍死以外。”說著,零看了看旁邊借助傳送平臺運行時短暫的失重時間,站了起來的右橘。右橘沒心沒肺地笑著,讓零又踢了他一腳。
將右橘押送出寧安,在走出一段距離后,確認寧安沒有人監(jiān)視他們后,零讓右橘帶自己去他放衣服的地方,拿回他的裝備,零并沒有解除右橘的拘束裝置,似乎是怕右橘再逃出她的視線。
順利取回裝備,零將右橘趕進了她來時駕駛的右橘的座駕:莫佳利磁懸浮汽車,她把右橘的裝備扔入車輛自身的儲存箱,隨即坐上了駕駛座,在開始駕駛之前,她開啟了車輛的車門鎖定,這才把拘束裝置的電子鑰匙卡扔給右橘?!白约航忾_?!薄暗绵稀庇议儆米煲ё‰娮予€匙卡,發(fā)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就在右橘嘗試咬著電子鑰匙卡去觸碰拘束裝置的操作面板時,零發(fā)動了汽車,并猛然加速,給了右橘一個措手不及,在慣性作用下撞上了后排的坐墊,電子鑰匙卡也因為突如其來的撞擊掉到了坐墊上。
前排的零笑出了聲,很明顯,她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右橘出糗才選擇那個時機啟動汽車。右橘攤開手掌,也明白自己確實給零帶來了麻煩,乖乖地閉口不言,彎腰去用嘴撿起電子鑰匙卡。這次,零沒有再干擾右橘,右橘順利地將拘束裝置的通用密碼之一用電子鑰匙卡觸碰操作臺輸了進去,然后再將卡插入操作臺最下方的解鎖卡槽,通過驗證解除了拘束裝置。
“鬧出了這么大動靜,還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被抓住,真不符合你的性格,是因為這次的好奇心不夠強么。算了,反正也不關(guān)我事,不過,要是你惹出了麻煩卻什么收獲都沒有,你就等著被我和琴姐狠狠欺負一頓吧?!?p> “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跑了四十層,最后強行用膝頂著匕首撞開實驗室門,有點跑不動了而已。剛好也想換張臉了,所以干脆就待在原地,反而能有更多時間閱讀資料。啊,疼,疼,疼,突然又有點不想換了,每次把面具拉下來都好疼。”解除拘束裝置,沒有去拿裝備,右橘倒是待在座位上將臉上的****揭了下來?!吧洗螕Q臉是啥時候來著,都記不清了,再不換臉,我都要忘了自己原來長啥樣了?!?p> 一改之前平凡得讓人懶得描述或者說是沒有可以進行描述的點的模樣,出現(xiàn)在零的后視鏡中的是一張柔和中帶著鋼毅的臉頰,劍眉星目,五官棱角分明,屬于那種放在街上能引起一定關(guān)注的帥氣的臉龐?!斑€是原來的我?guī)?。我都要迷上自己了?!?p> “還不是你上次捏臉時,捏的太丑,丑就算了,還丑得很有特點,讓琴姐看不下去,幫你捏了一張平凡無奇,適合我們工作的臉。”
右橘沉默下來,他好像也有對于這具身體沒有美感的自覺。沉默一會后,零正打算問右橘有什么收獲時,右橘卻突然激動起來,一下子靠近了車門,還嘗試打開車門想要出去。“突然的,你想干什么,我已經(jīng)上了車鎖,你逃不出去的?!?p> “停車,那是諾巴·辛赫的家,我要進去!”右橘的語氣很急迫,讓人能覺得,如果沒有車鎖的話,他會直接從高速行駛的車上跳下去,然后去“拜訪”諾巴·辛赫的家。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總是這樣,毫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自顧自地說著任性的話,雖然知道是另一個人格在主導(dǎo),但還是讓人火大。啊,啊,你想去就去吧,去暴露你的真面目吧,讓你和左橘一輩子不能再在大眾面前光明正大地顯露真容,活在虛偽的面具下,連親人,愛人都不知道這人海中的哪一個是他們記憶中的那個人!因為我們就是在做著這樣的工作?。≈灰诎讣斜┞哆^一次真面目,就會被人與這個身份固定,從此只要以真面容出現(xiàn)就會被人注意并引起事件,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同時也會被每個地區(qū)的政府關(guān)注甚至被拒絕入內(nèi),怕引發(fā)騷亂!讓人懷疑自己變成了自己以前追捕過的罪犯,這就是這個看似和平的社會的真實啊,令人畏懼的真實??!”
回憶起每次右橘出現(xiàn)時引發(fā)的騷動,之前所積攢的怒氣與怨氣在右橘不負責(zé)任地做出要以真面目“拜訪”諾巴·辛赫的宣言后徹底爆發(fā),讓零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在說完最后一個字后,零放棄了手動駕駛的游戲樂趣,開啟了自動駕駛,頭轉(zhuǎn)過一邊,面向窗戶,掩藏起自己的表情。
后座的右橘被零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嚇了一跳,沉默著待在后座,在零賭氣般打開車鎖后也沒有如之前的發(fā)言一樣離開。
“怎么說呢,我還以為你們早就習(xí)慣了。果然還是無法以平常心對待另一個我啊。每次回來時,我都會問自己,自己還能做下去么,這份需要冷靜的工作,這份不冷靜可能就會死的工作。每次我都沒有答案,因為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選擇了這么一份工作。我迷惑過,思考過,放棄過,最終卻還是保持原樣。因為,你們還沒有放棄我,沒有像周圍的人那樣讓我放棄這份不適合我的工作,沒有把我排除在你們的行動中,哪怕另一個我的存在隨時會給你們帶來危險?,F(xiàn)在看來,你們也活得很累呢,照顧另一個我很累吧,我也覺得很累。等解決這件事我就去辭職吧,找個深山老林,過隱居生活,這樣就不會給另一個我出現(xiàn)的機會了。”瞳色恢復(fù),與以往的人設(shè)不同,現(xiàn)在的左橘活像個看破紅塵的老大爺,渾身充滿了一種隱士高人的意味。
“喲,回來了啊,我們敬愛的隊長?!绷惆丫磹鄣年犻L這幾個字咬得特別重,透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卻是絲毫沒有把左橘的消極發(fā)言聽在耳中,放在心上,又或者是故意而為之?!霸谶€清至今為止所欠下的債前,我們可絕不會這么輕易低放你離開?!睕]有將臉轉(zhuǎn)過來,零的聲音倒是清晰地傳達到了后排的左橘耳中。
“債?什么債?我不記得我有向你們借過什么東西???”從出塵的狀態(tài)破功,左橘不明所以地詢問著零。他本人的確沒有有關(guān)這方面的記憶,至少在他短暫搜索自己和右橘公用的所有能回想起來可能與這有關(guān)的記憶后,并沒有得到能證明零口中的債存在的證明。
“還記得我們當(dāng)時成立迷霧小組時,琴姐過去通知你時讓你簽署的文件么?”零的聲音逐漸冷靜了下來,取回了平時面對左橘的態(tài)度。
“我記得當(dāng)時,我仔仔細細地閱讀了全部事項,很正常的通知文件,沒有任何跟你口中所說的債。”
“為什么你會仔仔細細閱讀全部事項呢?是想確認什么嗎?比如通知是不是發(fā)錯了什么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