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塵和狐貍二人,一路向東走來,從塔國進入了晨國的境內(nèi)。晨國和南國、邦丘國同是極央王朝三大附屬國。二人步履不停,過城不入,直到看見晨國的都城鄴都時,才打算進城,吃個肉包子。
鄴都作為一國之都,三丈高的城墻,內(nèi)為夯土,外有青磚包裹,很是雄偉壯觀。
街道四通八達,石板鋪就而成,街道兩旁的屋舍整齊劃一,街邊有攤販吆喝。
阿塵和狐貍正在尋找包子店時,被一個衣服打著補丁、賣布鞋的老人家喊住了。
“小伙子,你的衣服破了。過來,我給你補補。”
別看老人家年紀大了,但是眼神好使,飛針走線,沒費多少功夫就補好了。
“我看你和小娘子忙著趕路,就簡單縫了。如果時間夠的話,我可以繡截竹子,你這么精神的小伙兒,收拾的好看點,你娘子看著肯定歡喜?!?p> 老人家樂樂呵呵的打趣狐貍和阿塵,而阿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您說的是,我是要收拾的好看一些,我家娘子才會高興?!?p> 狐貍熱情的攀談自家娘子多好。阿塵原來就有點黑的面色,這下更黑了。
感覺到阿塵已在爆發(fā)的邊緣了,狐貍立馬打住,感謝并告別了熱心的老人家,麻溜地帶著阿塵,找到了包子店。
坐在店內(nèi),阿塵雙手捧著一只熱乎乎的肉包子,一邊吹氣,一邊迫不及待的咬著,雖然臉上依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狐貍知道她心里是開心的。
狐貍從記事起就知道,只要阿塵的腳尖輕點,就說明她內(nèi)心很開心。
阿塵和狐貍向著鄴都城中最為高大的建筑走去。
這片宮殿是晨國皇宮,位于鄴都中心。作為一國的權(quán)力象征,這片宮殿金碧輝煌,守衛(wèi)森嚴,狐貍眼睛看個不停。
沒有近前,阿塵和狐貍抱著好奇欣賞的態(tài)度,只是遠遠地繞著皇宮走了一圈。
阿塵坐在鄴都城外一棵大樹下。就在剛才離開鄴都時,狐貍說是要去皇宮內(nèi)部看看,阿塵未反對,畢竟這么大一座宮殿,她們之前沒有見到過。
從日落等到傍晚,再從傍晚等到月上柳梢頭,阿塵確定狐貍那邊是出事了。
本以為狐貍的身法和速度,在人類的都城里,是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F(xiàn)在看來,她和狐貍是低估了他人。
無限移動身法展開,阿塵直奔皇宮而去。幾息之間,她就站在了皇宮上方。
閉上眼,感受著,在東側(cè)方向,空氣中隱隱傳來異常的波動。
阿塵向東,一間房一間房的開始尋找。很快就在一件布滿明黃色的書房內(nèi),找到了被困住的狐貍。
漆紅色的書桌背后,站著一中年男子,身著明黃色中衣,面色嚴肅,眼神犀利,在他身前,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長刀而立。再身前,是四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正是這四位老者,分四個方向站立,將狐貍圍困其中。狐貍嘴角吐血,一身黑衣破爛,原先簡單束在腦后的頭發(fā),此刻也披散了下來,空氣中彌散著焦糊味。
“你們用火術(shù)傷了他?”
阿塵幽幽的聲音響起。
直到此刻,除了狐貍,房內(nèi)眾人才發(fā)現(xiàn)房內(nèi)多了個白色衣衫的少女。
“你是何人?誰派你來的?”
四老者中最為消瘦之人喝問。與此同時,其余三老者身形移動,將阿塵圍在中間。
第一眼間,阿塵看到了狐貍眼中一閃而逝的內(nèi)疚不安。發(fā)現(xiàn)空氣中的焦糊味是來自他的頭發(fā)時,她一言不發(fā),右手掌快速揮動,將一個接一個的火球砸向剛才喝問的老者。
狐貍知道阿塵這是生氣了。
那老者勉力應(yīng)對,一時極為狼狽。剩下的三個老者,反應(yīng)很快,轉(zhuǎn)動手勢,阿塵察覺到自己腳下有陣法正被激活。
右手不停,阿塵的左手也捏起控火術(shù)手訣,火球分散成三個,分別砸向三個老者的方向。
迎面而來的灼熱,迫使三人后退躲避,激活陣法的手勢被迫中斷。
注意到這一幕的消瘦老者,面上露出不可置信,這一分神,就被阿塵一個火球砸中胸口。老者后退吐血,長須頃刻間被燒焦。
逼退了這老者,阿塵雙手齊動,加大火球體積,剩下的三老者也是長須燒焦,吐血后退。
未等那兩排士兵舉起長刀,阿塵一個移動就站在了書桌后中年男子的身邊,雙手背在身后,面向他。
“叫他們停手。把他放出來。”
中年男子自是知道“他們”和“他”指的是誰。
雖然身體從阿塵站到他身旁的一刻起就緊繃,中年男子面上依舊從容,看著身旁年輕的少女,緩緩啟唇:“張老,解除陣法。”
中年男子從容的坐下來。
“大統(tǒng)領(lǐng),你們退下吧。”
感覺到周圍空氣中沒有了束縛,狐貍閃步就站在了阿塵的身旁,阿塵從懷中掏出兩條女用手帕,遞給狐貍。
狐貍很自然的接過手帕,一條打個結(jié),重新把頭發(fā)束在腦后,有幾縷被燒得太短,垂在兩鬢。然后自覺地自己捏了個水訣,用另一條手帕洗臉擦臉。
張老,也就是最為消瘦的那個老者,已經(jīng)從最初的震驚中鎮(zhèn)定下來,和另外三老者站在中年男子的另一邊,密切注視著阿塵二人的動作。
房中空氣還沒回復(fù),依舊燥熱。中年男子左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看著阿塵和狐貍的動作,再想想之前這二人的實力,眼眸深邃,一個計劃從心底升起。
中年男子不說話,等著阿塵和狐貍開口。而中年男子不說話,張老等人也不敢說話。
這二人突然的闖入,要求寶物也好,勒索也罷,總歸是有目的。有目的就能商談。
中年男子確信這二人接下來會說點什么,所以饒有興趣的看著狐貍擦干凈了臉后,阿塵點了點頭。
“走吧。”阿塵依舊背著雙手,招呼狐貍離開。
狐貍知道阿塵的意思:既然他們讓你吐了血,燒焦了頭發(fā),那我就讓他們也吐吐血,燒焦胡須,這樣既報了仇也不占人家便宜,兩邊公平。
狐貍只是懊惱,自己太小看這些人類了,不小心被陣法困住,被動挨打了這么久,要不是自己躲得快,只怕早就被烤焦了。自尊心很受傷啊。
原本穩(wěn)坐如山的中年男子,聽到阿塵那句“走吧”后一愣。
“兩位仙師請留步!”
中年男子雖然鎮(zhèn)定,但是從急切的語氣中,顯示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阿塵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他難道是要自己賠償這房中損壞的物件?
在沙漠小鎮(zhèn)買了個小院落,那是阿塵和狐貍覺得最有錢的時候。后來為了金榜題名,花光了積蓄不說,一度要靠別人接濟。靈袋里原本有三枚銅板,白天阿塵吃了個包子,現(xiàn)在只剩下一枚了。
“這些損壞的椅子書籍,你不能找我們要賠償。”阿塵和狐貍對視了一眼,搶先解釋。
“他本來只是想看看皇宮什么樣,看完就走的。我也沒想和你們打架,是你們先打傷他的?!?p> 為了佐證阿塵說的對,狐貍往前站了一步,給眾人展示他燒焦的頭發(fā)和衣服。
中年男子這方,聽到阿塵這一番話,面色都頗為古怪。
咳了一聲,中年男子委婉道:“小仙師誤會了。寡人是覺得兩位仙師,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所以想請兩位擔(dān)任我晨國的護國長老。兩位有什么要求,寡人會舉全國之力滿足?!?p> 護國長老?那是什么東西?
阿塵和狐貍疑惑不解。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張老,張老立刻拱手向前:“這位道友,護國長老,平時不需要做什么,只在晨國出現(xiàn)危難時相助一把即可。作為報酬,道友修煉所需的仙藥和道法書籍,將會由晨國負責(zé)提供。”
“那你們豈不是很吃虧?萬一你們晨國一直不出現(xiàn)危難,可怎么辦?”阿塵問道。
“作為極央王朝的附屬國,每三年進行一次上供,上供那日是為’上拜’。兩年后就是上拜之日了,晨國不僅要向極央王朝上供金銀珠寶和仙藥,那時還需要商談下次的供奉。想必小仙師知道,這商討,也是跟上供使團的實力掛鉤的,一個附屬國的上供使團能力越強,下次的供奉之物數(shù)量就越少?!?p> 說到這,中年男子,也就是晨國的國主,面色暗淡。
“原本我晨國的仙師實力不弱,但是我國的最為強大的護國長老,十年前的上拜日因意外死在了極央殿。自此之后,我晨國的仙師實力越來越弱,之后的上供之物數(shù)量越來越龐大。晨國子民已經(jīng)快要負擔(dān)不起了,再這樣下去,晨國就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