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計破岡山營
大岡山北麓,一片篝火連綿的營帳。
營帳北區(qū),兩名負(fù)責(zé)守夜站崗的士兵正挎著挑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估算著換班的時間。
突然,其中一個士兵將腰胯的挑刀猛地拔出半截,對著自己的前方一副警惕的樣子喊道:“什么人?”
“唉唉唉!動什么刀,動什么刀,大驚小怪,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一個背負(fù)雙手,衣服明顯與他們不同,腰胯一把挑刀的清兵罵罵咧咧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后,還有十幾名身穿號衣,同樣腰挎挑刀的清兵分列成兩隊。
“嗯?你是……劉伍長?”那名警惕的清兵聽著對方那略顯熟悉的聲音,不由瞇起眼睛仔細(xì)看了看。
“廢話,不是我還能是誰?”那名背負(fù)雙手的清兵也就是劉順再次喝罵道。
警惕的清兵當(dāng)即笑了笑,將拔出一般的挑刀重新收了回去,說著:“哦~原來是劉伍長??!呵呵!是兄弟我眼拙了!不知劉伍長深夜來此是為何事呀?”
劉順一聽,頓時一臉“垂頭喪氣”的嘆道:“唉!別提了,咱們張把總自己跑回府城,卻唯獨把咱留下來,讓咱大半夜的給他過來辦事兒?咱也是有苦難言?。 ?p> “哦!原來是這樣,那劉伍長快請進(jìn)吧!都司大人今天正好在營里,您直接去他大帳就行,此時大人應(yīng)該還沒睡?!蹦乔灞p點了下頭,也沒去多問對方這大晚上到底是辦什么要緊事,直接就一伸手把路卡給讓了開。
一旁,另外的那個值班清兵見了,想說話,但被讓路清兵一個眼神給又逼了回去。
一直等到劉順帶人通過以后,差不多離開了他們的視線,這清兵才忍不住開口說著:“牛哥!這幾個人太你咋回事兒?怎么就這樣放他們走了?”
“怎么?你還想攔他們?”那被稱作牛哥的一聽,就是反問道。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這清兵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著。
他是今年下半年才通過募兵的形式招進(jìn)來的,就完成了一些基本訓(xùn)練以后便被濫竽充數(shù)性的安排進(jìn)了岡山營,是一個十足的新兵蛋子。
本來,對于他這種新兵,放在其它地方一般都不會直接發(fā)放到那些大營駐地,但畢竟這里是臺灣,是才收復(fù)沒多少年的“化外之地”,情況自然也不一樣。
那牛哥見著這位一臉疑惑的“后輩”,倒是難得心情好的給他解釋了一下:“小五?。∧阈聛頉]多久,所以不知道?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那新兵也就是小五想了想,回道:“之前巡邏時偶爾見過幾次,好像是一個把總的親兵,怎么了?”
牛哥搖了搖頭,說著:“沒怎么,這人的確是一位把總的親兵,而且還是親兵伍長!”
“那?”小五有些疑惑。
牛哥隨即壓低了聲線說著:“但那位把總,那位把總乃是這府城督標(biāo)大人的公子,所以,現(xiàn)在,你懂了吧?”
小五頓時面露驚色。
牛哥頓時笑了笑:“呵呵!其實這事你只要細(xì)細(xì)打聽一下就能知道,這在我們岡山營里幾乎不是什么秘密,你是新來的,平常又不注意打交道,所以孤陋寡聞也不奇怪!”
小五聽后只是一臉慎重加感激的點了點頭,對于一開始的問題則是像忘記了一樣,不再去管。
他們這邊在聊著天,同一時間,另一邊,劉順卻是已經(jīng)七拐八拐來到了這岡山營的都司主帳前。
因為之前經(jīng)常陪著那張塹到這里來,所以路線上他倒是很熟悉,而且作為張塹一直以來的親兵兼狗腿子,這里的人自然也是都認(rèn)得他,都沒有對其多加阻攔。
他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的就來到了這主帳前。
看著眼前從外面看還是燈火通明大帳,劉順不由緊張的咽了口口水,額頭也是不由自主的沁起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他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擦,可是動了動才想起此時的自己還處于手被綁住的狀態(tài)。
“愣著干什么?快進(jìn)去!”劉順身后,偽裝成清兵的吳外將頭稍稍貼近了劉順,輕聲催促道。
本來這里黃殿也是想換上衣服一起來的,但考慮到“義軍”需要有人指揮,所以才作罷,轉(zhuǎn)而換成了吳外一人前來。
而剩下那十幾人也基本都是吳外一開始帶的人中抽調(diào)出來的。
被催促的劉順抿了抿嘴唇,又是看了一眼主帳兩邊,一副嚴(yán)陣以待(實則是突然看到劉順過來才趕緊站好的)的都司親兵,然后便快步往前行去。
行至入口,兩名負(fù)責(zé)看門的親兵突然伸手?jǐn)r住了他。
“嗯?”背負(fù)雙手的劉順頓時眉頭一皺。
兩人隨即解釋道:“劉伍長你可以進(jìn)去,但您身后的這些人得留在外面!”
“額……”劉順頓時愣了愣,正要說些什么。
然而其身后的吳外卻是沒給他機(jī)會,突然暴起,直接上前就是趁著那兩個清兵不注意,一刀砍了過去。
剩下的那十幾個“清兵”見了,同樣也是暴起,拔刀就砍。
那兩名清兵本就人少,又面對這么多“自己人”的突然襲擊,一時間連反抗都沒來不及反抗,便被直接亂刀砍死當(dāng)場。
“?。。?!”兩聲凄厲的慘叫聲頓時在這幽寂的夜空中響起。
吳外見此,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再那樣偷偷摸摸了,所幸直接就是一腳將還在門口發(fā)愣的劉順給踹進(jìn)了大帳。
大帳里,早已被外面動靜驚到的都司楊先當(dāng)即毫不猶豫的就是提刀朝著“沖”進(jìn)來的劉順捅了上去,直接將其捅了個透心涼。
然后,就被后面緊跟而來的吳外給一腳踹翻在地,一把染著鮮血的刀子就這么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十幾名身穿號衣的“清兵”隨即從外面圍了上來。
楊先見此,頓時大怒:“你們是哪個營的兵,這是想造反嗎?”
吳外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們本來就是在造反??!”
“什么!”楊先一驚。
吳外也沒有繼續(xù)去跟他多解釋的意思,直接就是粗暴的抓著他的衣服將其從地上拎起,一把刀直接橫在其脖子上,然后兩個人外加外圍的十幾個人一起亦步亦趨的走出了大帳。
大帳外,剛剛因為慘叫聲而趕過來的清兵們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居然被人給橫刀在頸俘虜了,頓時都是大驚。
“我看你們誰敢動?”吳外看著眼前這些驚愕的清兵,將手中的挑刀亮了亮,恐嚇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一步也不敢往前走,但同樣,也都沒有放下武器,只是保持著一種對峙的狀態(tài)。
然而,這種對峙的狀態(tài)并未維持多久,一陣喊殺聲便隨之從大營的各個方向響起,吳外聞聽,頓時眼睛一亮,隨即大喝道:“你們大營已經(jīng)被我們的人馬包圍了,現(xiàn)在立刻跪地投降者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