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平陽侯聲音雖輕,可話中的分量卻是著實壓得人透不過起來——
齊正慵面色一變,忙道:“二弟頭小,怕是承不住大哥扣下來的這頂大帽子……”
齊青禾在身后默不作聲的聽著,其實她自起來是便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前幾日平陽侯便來支會過這場為齊晚鵑而舉行的家宴,但今日卻是無一人提起這件事,像是被人遺忘了似的……
但現(xiàn)在聽齊正慵的話,卻像是根本不知道這場宴會乃是晉王親自主持的,反而只是當(dāng)做尋常家宴一般,根本就沒打算去!
依著齊正慵謹(jǐn)慎的性子,齊青禾當(dāng)然不會相信他只是聽錯了這么簡單。
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傳錯了話。
但是,齊青禾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狐疑,暗自沉吟道:“是誰做的呢?平陽侯嗎?”
偏頭看向此時已然自來熟的走到上首坐下的平陽侯,齊青禾卻是微微蹙眉,有些搞不懂為什么——根據(jù)眼下的形勢來看,晉王明擺著是與平陽侯聯(lián)手。
可若其還用如此幼稚的手法陷害,豈非是多此一舉?
沒等齊青禾將其中道理想通,蘇氏卻是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一聲鵝黃色襦裙作襯,倒是顯得人比花嬌,分外好看。
平陽侯見蘇氏走出,倒是也不欲久留,從椅子上站起,拍了拍衣角褶皺后道:“看來弟妹已經(jīng)收整好了?!?p> 聲音微頓,平陽侯的聲音之中卻是忽然多三分不容辯白的命令:“如此,便請二弟移步,到大哥府上吧?”
看著忽然收斂了臉上笑意的平陽侯,齊正慵終于瞇起了眼睛,開始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起了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大哥——其實在很小的時候,平陽侯還是很護著齊正慵的,不然齊正慵也不會冒著得罪圣上的風(fēng)險給其求得一個平陽侯的位置。
但是,看著現(xiàn)在平陽侯臉上的那一抹若有似無的殺意,齊正慵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也許當(dāng)年的那份兄弟情,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悄然消散。留下的,也只剩下自己記憶中的溫暖罷了……
如此想著,齊正慵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蒼涼,苦笑道:“大哥,你我之間,非要走到今天這樣嗎?”
“二弟多心了,大哥只不過是怕再耽誤一會兒,王爺會不高興而已……”平陽侯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甚至連那一瞬的殺機也已經(jīng)悄然隱去,遠遠看著,仿佛真的只是齊正慵多心了一般。
“也許吧……”輕嘆口氣,齊正慵卻是別有深意的看了齊老夫人一眼,道:“母親,我們走吧?”
混跡內(nèi)宅多年,齊老夫人自然是聽出了齊正慵話中的懷疑。
但,那又怎么樣呢?只要今天一過,齊正慵便是再也沒有翻身之機了!
這般想著,齊老夫人眸中不禁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然在抬眼時,卻是又悄然化為烏有。
盡量控制著不讓自己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緒,齊老夫人故作鎮(zhèn)定的點了點頭,道:“好,備車……”
“不用麻煩?!比黄疥柡顓s是不像老夫人一般有著諸多的顧忌,看向齊正慵的眼中已是布滿著止不住的得意,揚聲道:“母親,您便跟著兒子坐吧。”

蘇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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