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望去,在一片銀灰的夜色中,一男子站立于青石階上,身著天青色繁星映月長衫,漆黑的眸子折射出點點燭光,她的影子在燭光中不停的擺動,仿佛燃燒的火焰。
這人正是除去了假面的陳涵,兩人一高一低,相互對視她看到了陳涵本心中十分欣喜,只是剛才那句話明顯是在惱她和杜豐牽手之事,語氣十分生硬,她心中暗叫不好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讓陳涵瞧見了這事。
蓮步到陳涵跟前,看著一絲不動的他,她盯著他的眸子問道:“陳涵你覺得我是那種人么?”
她的心早已對他敞開,她的真誠不需要辯解,當她接過那支金簪之后她早已將自己一顆心給到了他,從此再也容不得他人闖進她的心房,她相信自己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他能懂她。
陰暗下的面容沒有一絲波動,或許氣氛有些靜匿他嘴角掛起一道冷笑,沉聲道:“難道我見到你和趙王卿卿我我沒有一絲反抗,還會是假的?”
心陡然刺痛起來,他還是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啊,也不能怪他,眼見為實而她又不去解釋這其中的原由,是男人肯定都會吃醋,她雙面頰綻開一抹笑容,張開雙手去擁抱他,兩人之間冷戰(zhàn)吵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退后一步又有何妨,男人不都是大豬蹄子么?
“那你聽我說好么?我和趙王沒有任何關系,今天這一切不過是意外而已?!?p> 懷抱中沒有預料中的溫度,撲身而來的只有夜中無盡的涼意,他居然避開了她!她愿意退讓了可他竟然還是不愿意聽她解釋,心忽然變得冰涼,往日的那個愿意聽她說任何話的陳涵,那個在她生命中帶著笑容的陳涵今日為何變得讓她感到陌生?
渾身如同墜進了冰窟中,一直往下墜一直墜,越來越暗,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她肯定不知她越是解釋越是讓陳涵感到心中的怒火狂暴,她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收到了象征趙王妃的玉佩,他以為她不知道其中的原由,今日特來找她,在途中她聽到了蕭聲他便知道這蕭音之主便是她,她還一直保存著他送給她的那支竹蕭,想到這里他本就不怒了,沒想到潛到這趙王府第一眼就看到了兩人手牽手的模樣,原來這蕭音竟是為趙王所奏的,不是為他!
無盡的怒火將他四肢百骸給炙烤,渾身上下仿佛要被怒氣沖破,她竟然不懂他的心,他所做的一切只為了最后能和她在一起,可是她竟然和另一個男人糾纏不休。
“陳涵你居然不聽我解釋,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幅印象么?我知道你很生氣,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沒用,那就讓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再說吧。”
她語氣幽幽,她轉過身子直盯盯的看著他那雙眼睛,就是這雙眸子讓她沉淪,讓她為之傾心,然而再親密的的過往都比不過她為之和解時他的一個退步,眼框中有些發(fā)酸她強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其實也很脆弱啊,尤其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她更是如同一頂虛幻氣泡,稍經折騰就會破碎。
前世的她被背叛傷透,她又怎么會做一個背叛他人的壞人,既然他現(xiàn)在不能理解她,那就緩一段時間兩人再見面吧,讓彼此冷靜下來。
揚身挪步,她就要離去,而陳涵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盯著她,面目有些森然,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聲來:“你讓我冷靜下來,我如何冷靜?我心愛的女人,我在意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糾纏,欲拒還迎,還口口聲聲說是誤會,你當我成什么了?”
她的不解釋,她的不以為意,都如同在他燃燒的怒火中不停的澆油,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燒得飛飛湮滅。
“是!我是賤女人,我是和別的男人欲拒還迎,我壓根就沒有把你當回事,你滿意了吧。”
陳涵這句話如同一把刀將她最后的防線給刺破,眼角的淚水再也無法止住,沖破堤岸洶涌而下。她一把抹過收不住的淚水,甩手將他的手給給蕩開,她今天不想再看到他,好累,好想休息。
原來愛情真的就是毒藥,喝的時候沒有癥狀,等毒發(fā)的時候會讓人嘗過世界所有的痛楚。
她所說的話何等的傷人,她罵自己一句就等于在他身上剜下一寸肉,她寧愿侮辱自己,寧愿將他一刀刀凌遲處死也不去解釋她和趙王之間的關系,看到她眼中的淚水,更是如同被尖刀錐心而過,不!他不能讓她今天就這樣和他分別,這一轉身或許她就再也不屬于他了,而是屬于這座府邸的主人,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fā)生。
“你哪都別想走!”
陳涵渾身散發(fā)出一股凌厲的氣息,一手如鋒芒暴起,她竟然完全來不及閃避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動不了了,陳涵一手將她打抱而起躍出高墻,他面若寒霜氣息狂暴如野獸,她就這樣不動的看著這幅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淚水止不住的順著面頰淌下,心也仿佛隨著淚水淌出血水。
空氣中彌漫著狂躁的氣息,她只知道城中的燈火逐漸離她遠去,兩人進入到了山林之中一直沿上,越過陡峭的山崖,來到一處漆黑的山洞之中,她被重重的拋在一處柔軟的床榻之上。
陳涵將洞中的燈臺給點燃,眼中頭頂是尖銳伸出的石壁,整個洞中散發(fā)出一股陰冷的濕氣,被涼風吹過她的淚水早已風干變成兩道淚痕,然而陳涵卻仍然散出炙熱的氣焰,他眼中已然帶著蛛網般虬亂的血絲,他站在床榻一側望著床榻上的她,如同獵物一般等待饕餮。
她眼中看到陳涵這幅模樣,心頭一驚,嘴唇被貝齒狠狠咬住,不讓自己冒出任何聲響,他想怎么做就隨他吧,或許這就是代價吧。
哧!
那是衣衫的系子被扯掉的聲音,她聽到這聲音本已淚盡的眼夾再次沿面而下,她將一雙眼睛給閉上,不再理會任何動作。
過了一會臉側的淚水被一只炙熱的手背給拭去,她睜眼望去只見陳涵一動不動注視著她,溫柔目光中卻充滿了悲戚,憂傷,孤獨,他
將床上的她穴道給解開,一瞬之間李若瀾便掌風貼在了他的面上。
啪!
臉頰浮現(xiàn)一道清晰鮮艷的掌印,陳涵沒有任何的躲閃,目光中仍是靜靜的望著他,忽然他笑生兩側道:“若瀾,你若想打我就打吧,把你心中所有的不快都發(fā)泄出來。”
往日那個永遠帶著笑意的陳涵回來了,那個包容她縱容他一切的陳涵又站在了她面前,一巴掌下去她就后悔了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目光,她怕那溫柔如水的目光會讓她再次沉淪。
她確實沒耐住性子去解釋發(fā)生的事情,他也有些負氣不給她機會講原由,只是剛才的他確實把她嚇壞了,難保以后不會發(fā)生這樣事情,到時候陳涵又這樣她該怎么辦?
“若瀾,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發(fā)怒?!彼p輕的擁住榻上她那嬌柔的身子,他只是太在意她了,他的內心又何嘗不脆弱呢,只是有些事男人只能自己扛,所以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為止他很少有過真正開心的日子,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能放下所有的防備,不被無盡的煩惱而折磨。
“我真傻,你的心我一時糊涂竟然被氣昏了頭,下次我再這樣你就把我吊起來打好吧,若瀾?!?p> 陳涵這句話一出,李若瀾頓時就啼笑出聲,陳涵扶過她的雙頰只見她臉上掛著朵朵珠花,心中更是心痛,嘴唇輕輕點下那晶瑩珠花,懷中佳人雙手將他脖子給抱住。
她想起楊治的悍妻老婆說的話,也是把她老公吊起來打,喜劇的畫面感迎來她也不怎么再生氣,看來自己還是得將自己性子給耐下來,她這個有過戀愛經歷的人對于一個情場新手來說,多縱容一下有如何。
“陳涵,下次我們遇事要好好溝通好嗎?別再這樣了?!彼^窩在陳涵胸膛,昵聲道。
“好,下次我再也不生氣了。”
說完她便將今日所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在陳國如何遇到過杜豐經歷告訴他,陳涵聽后有些發(fā)酸道:“哼,連我都沒有見過若瀾穿女裝,那杜豐竟然看到過你女裝的樣子!”
“那次我也就素顏而已,再說以后我只為你穿女裝,不知道比那時要好看多少,你少吃醋啦?!?p> 她感受得到抱住自己的人身子繃緊,她微笑著回到,吃醋的男人真的是像小孩子脾氣,聽到她所說的話,陳涵這才稍微緩和道:“我想起你住在杜豐府中我就不舒服,你的官職又不是沒有職舍,干嘛要住在那個鬼地方。”
她將自己住在趙王府的原因講給陳涵聽,陳涵聽后冷哼一聲道:”那人還欠我一只手,下次我抽時間去尋他,簡直是不知死活!”
聽到有人在找她報仇,陳涵渾身散發(fā)出駭人的氣息,溫柔無比但又霸氣斐然,她靜靜的蜷在他懷中,貪婪的吸收著那股讓她著迷的氣息,心中十分安寧,有這樣一個能一直為她著想的男子此生便已足夠。
陳涵忽然想到了什么,趕緊問道:“若瀾我問你,你是不是收了趙王給你的那塊玉佩?”
她聽這句話有些奇怪,從懷中掏出那塊羊脂一般的玉佩,這玉佩有什么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