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了飯菜便各回房間,而張白卻并未入眠,他躺在床上思索著穿越后發(fā)生的種種,拿出那玉佩觀祥起來,可怎么也看不出有何玄機,只好作罷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上午黃十三娘拍響了張白的房門,張白將黃十三娘迎了進來,二人在桌前坐下,黃十三娘道:“郎昨日睡的可好?!?p> “挺好的啊,吃的香,睡得香,你呢?”張白抿了一口茶水。
黃十三娘搖頭道:“不怎么樣,昨夜子時隱隱約約總是聽見一婦人的哭聲,凄慘異常。”
“或是吵架了吧。”
黃十三娘搖了搖頭道:“不太像,那聲音過于凄慘,從子時起到寅時才結束,而且好似離這客棧越來越近,事出反常,像是沖著這家客棧來的?!?p> “你若害怕,今夜可以在我房里睡下。”張白嘿嘿一笑。
“郎說笑了,妾身如今雖然羸弱,但化作原型脫離危險的本領還是有的,倒是郎細皮嫩肉的,妖怪最食這個類型?!秉S十三娘眼睛彎成月牙深深的看了一眼張白。
黃十三娘這幾日里早已和張白托了底,確是未害過人的良妖,而張白也詳細說明了自己穿越而來的事情,所以張白也不害怕,而是繼續(xù)喝著茶水。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響起。
“客官,昨日休息的如何,聽見什么聲響?!毙《穆曇魪拈T外響起。
“確有聽見?!睆埌纂S手打開了房門,只見小二立于門外。
“若有異動切勿理會,安心休息便是,近日里總是有婦人的哭聲傳來,擾的人心煩。”
張白本也不打算理會,順口應了一聲便把房門關了起來。
......
午飯時張白向客棧的賬房打聽了齊云山的大致方向,準備過兩日就出發(fā),這引得黃十三娘一陣皺眉。
飯后張白和黃十三娘在坊間隨意走了走買了些便于攜帶的干糧留作趕路所用便回到客棧休息。
“天地人和,君子勿勞。三更!”打更人的破鑼聲傳來,此時已然晚上十一點。
張白經(jīng)過昨夜熟睡后精神飽滿,此時正整理行李,以備齊云山之行所需。
“嗚嗚嗚~??!”一陣凄慘的哭聲從窗外傳來,張白撐開窗向外張望,只見打著燈籠的打更人由東向西走遠,除此以外街道上并沒有他人。
“黃十三娘說的沒錯,確是不有問題?!睆埌装底韵氲?。
砰砰砰...
“郎睡了么?”黃十三娘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來。
“還沒?!睆埌状蜷_門,把黃十三娘迎進屋內(nèi),只見黃十三娘的襦裙凌亂,似乎來時匆忙。
“郎聽見了嗎,妾身白日時所說的婦人哭泣聲?!?p> “嗚嗚嗚~”一陣哭聲合時宜的從窗外傳來。
“聽見了,不打算做理會,閑事少管,也管不了?!睆埌滓幌票蝗炀蛣萏上?,黃十三娘對張白事不關己的樣子毫無辦法,氣的一跺腳就出門而去,而張白則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啊啊啊啊啊!”
張白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時,一陣哀嚎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猶如一盆冷水淋頭瞬間就讓他清醒了許多。
他一個咕嚕翻下床來,從床下拔出了從坊市買的匕首握于手中,那哭嚎聲似乎近了不少,原本需仔細辨別的聲音如今近在咫尺。
正在張白警惕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傳來,于門前停下。
“郎睡了嗎?”黃十三娘的聲音不帶感情。
“沒睡?!?p> 張白舒了一口氣,這詭異的情景里有熟人來訪屬實讓他心神定了定。
張白正站在門前意圖開門之時,卻回想起幼時別人講的鬼故事——鬼最喜歡裝成熟人,騙人開門。
“郎睡了嗎?”
黃十三娘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次再聽卻有些張白說不出的詭異。
“我脫了衣服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郎睡了嗎?”
這次張白終于聽出了究竟是哪里不對勁,一次次的叫門聲,雖是黃十三娘的聲音,可卻如同復制粘貼一般,語氣停頓絲毫不差。
張白收起了本想開門的手,把握住刀的手又緊了緊。
“郎睡了嗎?”
“郎睡了嗎?”
“郎睡了嗎?”
張白手心里都是汗,頭發(fā)幾乎立了起來,只盼望著門外的“東西”能趕快離去,一動不敢動。
“嘎吱,嘎吱”指甲刮木板的聲音響起,門栓也震動起來。
張白急忙轉身打開窗戶,如果見勢不妙直接跳窗逃跑。
張白剛開窗卻看見一個婦女將頭從窗下伸出,那女鬼披頭散發(fā)滿臉潰爛,眼球從眼眶里掉出,僅靠視神經(jīng)吊著。
“郎睡了嗎。”
張白慌忙轉身開門,可恐怖的場景讓其兩手都哆嗦。
剛踏出房間還沒來得及回頭吧,張白便覺背后一陣冰冷,腳步越發(fā)沉重。
“睡吧,睡吧?!?p> 這聲音從張白的耳邊傳來,似乎那女鬼正趴在他背上,原本凄涼詭異的聲音如今卻溫馨異常,讓他漸漸放下戒備,昏昏欲睡。
怎么這事都找上我啊,倒了八輩子血霉,張白雖然眼皮半開半闔,心里卻清楚,此時若是睡去,那這輩子也不用醒了。
張白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盡力不去理會耳邊閻羅般的勾魂聲。
“十三娘...黃十三娘...”
張白的聲音虛弱到連自己都很難聽清,他苦笑一聲心想,我要是死了也變惡鬼,骨灰給你揚了。
正當張白默頌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的詩句時,他心中一動,用牙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尖,狠心一用力,一股舌尖血便充斥了他的口腔,同時也清醒了不少。
張白突然猛一偏頭,那女鬼正趴在自己肩膀,眼珠子正黏在肩上,口中還振振有詞,正在勾他的魂!
“噗!”
張白一口舌尖血猛地噴向那張稀爛的臉。
“嗚嗚嗚,啊!”那女鬼面冒白煙,雙手一松便離開了張白。
還好我林正英電影看得多,不然今日便是交代于此了。張白暗自想道。
那女鬼僅一瞬便恢復過來,頭發(fā)根根仰起,一身紅袍更加紅艷,各個關節(jié)嘎嘣嘎嘣反轉,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朝張白迅速爬來。
“黃十三娘!救命!著火了!救命??!”張白連滾帶爬一頓亂喊,此刻已逃出客棧,可背后一陣陰冷,可見女鬼已快追上自己了,不由得慌忙加快了腳步。
張白一路喊,只在身后留下了一陣陣對擾人清夢之人的叫罵,可背后的陰冷卻絲毫沒有減輕。
“嘭!”
張白正撒開兩條長腿轉過一個路口時,突然和他人撞了個滿懷,他二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張白兩眼冒星一時間難以起身。
“劉娘子,你怎在此處?”只見同樣跌坐在地上書生打扮的路人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白的身后。
張白急忙看向身后,卻哪還看得見那勾人魂魄的惡鬼,只見一虛無縹緲的女子生的眉清目秀,一滴清淚從臉頰劃過,秀口微張喚了一句許郎,便隨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