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王,這可是在一片落葉能砸著三個當朝官員的京城之中發(fā)生的命案。你說不管就不管了?”黃小龍跟著楊抑在大街上閑逛,百無聊賴。
“這么簡單的案子那個陸大人要是都破不了,那他干脆就甭干了?!?p> “要說是仇殺,那確實是簡單??陕犇銊偛拍且馑加窒袷沁€另有隱情?”
“來,我跟你說,”楊抑搭上黃小龍的肩膀,“剛才你看那尸體時,他是什么姿勢?”
“仰躺在地上啊,姿勢倒是挺規(guī)整。結(jié)合地上的血跡看應(yīng)該是拖拽的過程中形成的姿勢。”
“但我卻要說他遇害時是面朝地倒下的,致命傷在后背?!?p> “這怎么說?”
“他的臉上有擦傷,地上的血跡看似是他肩膀上傷口噴出的血到了地上再由他倒地后被拖拽了一段距離形成的,可肩膀上的那把匕首根本不可能一擊致使血濺的那么遠,這是其一。
其二,血濺在地上應(yīng)是近出多遠處少,而地上的血跡又比較均勻。唯一的解釋是,地上的血跡是死者后背有傷,出血口小且多,并且一直在流血?!?p> “銀針入穴?”黃小龍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
“沒錯,而且兇手用的針應(yīng)該很特殊,要不他不必要去掩飾?!睏钜直尺^手。
“那兇手為何不取出銀針?這樣不是更隱蔽?”
“沒時間,”楊抑走到黃小龍身后運了一分內(nèi)力拍向了他的后背,
“人來人往的賭坊門口,銀針入穴,被害者暴斃。兇手拖著死者從柱子后到門前,最后補上一刀。有的人看到血跡和肩上的傷會認為是被匕首刺殺,他也沒必要再取出銀針了?!?p> 楊抑輕笑了下,“可他這次失手了,因為死者倒地時臉碰到了地,有了擦傷,讓我看到了破綻?!?p> “可我還是不明白,兇手有著能使銀針入骨的本事,那用匕首殺個人肯定也不成問題,何必多此一舉?”
“你能保證仇人的心臟沒有長歪?或者人家就是命大,一擊未死。仇人開始反抗呼救,暴露的可能性更大?!?p> 黃小龍如醍醐灌頂。
此時,在案發(fā)地點,陸銘正吩咐著手下:“把尸體翻過來,取兇器……”
“得了,今兒粘了一身晦氣,再去別的場子也沒手氣了,回府吧?!?p> “回府?!”黃小龍像只炸了毛的貓,“你走吧,我進宮一趟。”
楊抑聳了聳肩,并未說什么,先一步離開。剛走了兩步又停住,“我剛才拍你那下感覺如何?”
“舒服?!?p> “……走了,告辭?!?p> 楊抑回府路上又經(jīng)過了那處賭坊,看到已經(jīng)有官兵在清理現(xiàn)場,挑了挑眉,對遠處一抹墨藍色身影喊到,“陸大人,有兩下子嘛!”
“原來是公子去而復返,不知有何指教?”陸銘走到楊抑身邊,還是一臉溫和。
“哎你別說,這次是真有。”楊抑神秘兮兮的靠近陸銘。反觀那陸銘,十分淡定,笑的人畜無害。
“感覺怎么樣?”楊抑運了一分內(nèi)力,拍在陸銘后背。
“對于習武之人來說不值一提?!标戙懭鐚嵈鸬馈?p> “沒想到陸大人還練過?!标戙懹行┯牣?,沒想到陸銘這小身板還習過武。
“自幼體弱,不得已練過一段日子,鍛煉鍛煉身體?!?p> “哦,這樣啊,”楊抑點點頭,“這樣如何?”楊抑又加了一分內(nèi)力。
“還好。”
“那個死者看起來不像習武之人,若我再加一分內(nèi)力打在他的身上,勢必要嘔出一口血的。但那銀針若無我五分內(nèi)力之勢,根本進不了骨髓。”楊抑瞇起眼睛,“地面上可沒大塊血跡啊。”
“公子的意思在下明白了,謝公子解惑?!标戙憣钜謴澚藦澤?。
楊抑挑眉,“我可還什么都沒說呢,怎么就是解惑了?”
“方才查看死者后背傷口時在下就有幾分疑惑。在下少時久病成醫(yī),也曾看過一些關(guān)于人體經(jīng)脈的書籍。那人背上的針所刺入的幾處穴位,不像是死穴。”
“倒像是治病的穴位,對嗎?”楊抑以猜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還未見到死者體內(nèi)的針,不能妄下定論。
“公子說的沒錯。我想,若針在體外刺入骨髓所需公子五分內(nèi)力,那針本就在體內(nèi),又如何?”
“那也不難解釋為什么死者身邊沒有吐血的痕跡了,”楊抑已經(jīng)基本上確定了心中猜想,“好一個借刀殺人,用內(nèi)力逼的銀針全根末入骨肉,又補上一刀確保萬無一失。
“陸大人,死者體內(nèi)的銀針可否借我看一下?”
“自然可以,好在去送針的官兵還沒走遠,在下這就叫人把他喚回來?!?p> “麻煩了?!睏钜诸h首,還是要親眼見到才能安下心。
待人取回銀針,楊抑拿起仔細查看。
“圣懷堂的針,果然,兇手不是行針之人。”
“公子是如何看出此針來自圣懷堂的?”陸銘仿佛是那種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即使面對翻案的事也冷靜的像塊木頭。
“圣懷堂是神醫(yī)羅星瀚所建,由當今圣上親手賜匾。救死扶傷無數(shù),還獨有一套埋針的手藝。埋針,顧名思義就是將針埋入皮下,待治療時間到了再取出,
這期間患者還可以做些簡單的事情,但這等手法的用針自然也是特別的。要通體纖細長短均一勻稱。別的醫(yī)館做不出此等好針。”
“看來是咱們一開始聰明反被聰明誤了,”陸銘笑著和楊抑說著,“還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今日公子幫了在下如此大的忙,來日是一定要當面答謝的。”
“我姓易,單名一個陽。”楊抑也沒等陸銘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
“大人,您方才不都讓小的把銀針還回去,說銀針主人沒問題嗎?怎的又拿回來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官兵接過陸銘手中包著銀針的手帕,有些疑惑。
“有時候順著點兒權(quán)勢比你大的人沒什么不好的。”陸銘溫潤的朝他笑了笑,轉(zhuǎn)身時隱晦的看了眼暗處的人點了點頭,大步離開了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