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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逝韶華

第七十三章 身份

不逝韶華 洛雪城 3057 2020-02-23 23:42:11

  風沙肆虐的邊境小城中,多出一支幾十人的駝隊。他們早已丟棄身上煜國兵將的盔甲,裝扮成普通商隊,尋到沙地里的住民借了一隊駱駝,向著炎國內(nèi)部的城鎮(zhèn)不緊不慢趕去。

  赤云殿內(nèi),離泓接到消息,望著空蕩蕩的大殿中跪著的煜國守兵道:“你輕易地背叛了自家太子,還告訴我這些,是想要得到什么?”

  那守兵叩頭道:“小的在軍中立下過不少功,卻始終得不到重視,還被其他人搶了名聲,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只想另覓明主,以盡綿薄之力。”

  “既然如此,你還是回去吧,我手底下不缺人。”離泓不感興趣道,招來了南宮憶,命他將倉庫中新一批裝入瓷瓶的解藥取出,晚些時候分發(fā)給黑曜殿和紅蓮殿的死士們。

  “巫皇陛下!”那守兵仍未放棄,趴伏在地上道,“小的還有一事未來得及稟報!”

  “說?!彪x泓打發(fā)走南宮憶,不冷不熱道。

  那守兵跪在地上,窸窸窣窣向前快速挪了幾步,靠近后才道:“我們太子,近期已得到了解藥的方子,是故傳訊給我等,讓我們偷偷來炎國接他。”

  進了天羅殿后,死士們各方面的功法也都提升到了不容小覷的地步,變得極難控制。對此,巫教一貫的方法是逼著他們服下有毒卻能提升一部分功力的丹藥,一個月后發(fā)作,而解藥則每月都會定時發(fā)下,服用解藥后,會再次拿到新的毒丸。

  毒丸的方子經(jīng)常更換,但大體總是那幾味藥隨機混合的。在離泓上位后,不知是忘了調(diào)制新藥還是有別的目的,那份每月到手的毒丸從外表上看一直都沒變過。

  趁此機會,有人竟已制成了解藥。

  離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對他道:“這件事無關緊要。你回去,老老實實護送你們太子回祥云城,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他說完轉身回了內(nèi)堂,代替他出來的是蘇織,已擺出了趕人的架勢。

  那守兵唯唯諾諾地退下了,出了赤云殿十數(shù)里,狠狠頓足啐了一聲“瘋子”。

  炎國新上任的巫皇,腦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長那樣的一張臉,僅僅為了好看?

  迎面行來一輛馬車,車廂巨大,配了八匹馬,一路招搖地向他來時的方向而去。

  路上行人不自覺讓開一條寬敞大道。

  “這西炎國別的地方荒涼得像個看不到邊的墳場,烈火城卻熱鬧得似裝了三個祥云城的人……”呂賢達頭一回來到烈火城城中鬧市,不由感慨萬千。

  樓雪也嘆道:“我?guī)熜殖D瓴换亟獓?,樂不思蜀,也是有道理的?!?p>  她一回眸,瞧見宗明澤坐在那微微笑著,便繃住了臉道:“怎么,宗小公子有話說?”

  “樓姐姐的師兄不回姜國,怕是另有原因。”他的笑容這時候就透出了幾分狡黠來。

  樓雪默然不語,不多時,馬車停靠,她第一個跳下車去。

  緊跟著,段紅燭也出來了,笑嘻嘻挽著她隨侍衛(wèi)入殿,見南宮憶在廊下候著,花枝招展地同他打了聲招呼。

  “收斂點,別一看到男人就這么激動!”樓雪忙拽住她,面露嫌棄之色,“要知道,你的年紀都能當他娘了……”

  “當娘?”段紅燭狠狠推開她,指著她鼻子怒道,“你不識數(shù)的么?姑奶奶今年才二十八,那小子怎么說也十七八了,難不成本姑娘十歲就能生娃?”

  “兩位姐姐都別相互置氣了,巫皇還等著呢。”聽她們越說越扯,宗明澤趕緊擋在中間,提醒著大局為重。

  四人都是飛快地整了整衣冠后才踏入殿門,轉去內(nèi)堂,只看到離泓在主位上候著,身后的黑衣少女一言不發(fā)地上前給他們倒茶。

  “怎么是你?”老呂不滿道,“你們巫皇呢?”

  “蘇織,藥拿上來。”離泓懶得理他,叫蘇織端來即將要發(fā)給死士們的解藥和毒丸的樣本。

  “我救呂夫人,確實還有一事想要拜托諸位?!彪x泓將裝了藥的小盒子推到呂賢達面前道,“這種程度的毒,換你來分解,大致需要多久?”

  呂賢達捏著毒丸仔細嗅了嗅,不屑一顧地哼道:“最多不超過十日,此藥的成分、解藥的制作,都能給你寫出來!”

  離泓點了點頭,讓蘇織收拾了盒子后道:“我想拜托各位,今日扮成巫教的人隨南宮憶去訓練營,將這兩批藥分發(fā)下去?!?p>  地下訓練場的黑曜殿地宮中,弱水取來了傷藥和繃帶,一圈一圈纏繞在丁若羽手臂處一條深深的創(chuàng)口上。

  “為何會傷成這樣?”她不顧對方皺緊的眉頭,粗魯?shù)匕?,半天才將血止住?p>  “技不如人……”丁若羽原本沒多痛,被她反復折磨后卻痛得直抽氣,連話都說不穩(wěn)了。

  她身后宛蓮正拿著一把帶血的劍,渾身顫抖、不知所措,看起來又可憐又無助。

  等弱水包扎好后,停下來的少年們也漸漸散開。丁若羽扶著墻緩緩站起身,輕輕動了一下傷到的手,好在未觸及筋骨,對身畔滿面關切的陳嵐笑道:“失去了巫術后的我,還真是一無是處。”

  “笑,就知道笑!”陳嵐比她還氣,想要擰她,又怕讓傷勢擴大,只得回眸狠瞪了一眼宛蓮。

  郁飛瓊就站在不遠處,假作不關心,實則惦記著她的每個動作、每一句話。

  看到她受傷,他心里也是一陣說不出的慌亂??墒?,昨晚他說了那么絕的話,短短一夜就要將其忘掉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般來到她身邊,他做不到。

  訓練結束前,南宮憶領著一排紅斗篷,一個個盯著他們先服解藥再用毒丸。

  所有人都已習慣了這道程序,一語不發(fā)地迅速將藥吞下,待巫教弟子檢查完后他們便可提前結束回土屋休息。

  丁若羽望著自己身前的紅斗篷,看到帽子下樓雪那半張熟悉的臉,就猜到又是離泓做的什么安排。

  掌心多出一張小紙條,丁若羽悄悄將其收好,無人時展開一看,上面寫著這次給她服下的不是毒丸,而是另一種激發(fā)潛能的藥,可在特定情況下提前匯聚起已被吸走尚未復原的念力甚至提升戰(zhàn)力,只是維持的時間也十分短暫,只有一個時辰。

  離泓還是不放心讓失去了大多功力的她一個人執(zhí)行任務,想方設法地煉出了這??雌饋砼c毒丸一模一樣的丹藥。

  她銷毀字條,回到土屋,聽著幽蘭不停抱怨著巫教嚴苛的管理制度只是笑了笑,也不再多想。

  幾匹飛馬帶著紅斗篷們很快返回了赤云殿。

  “主子,都服下了?!蹦蠈m憶當先匯報完,提前離開內(nèi)殿。

  看著他一陣風似的消失后,樓雪亦道:“小徒兒也服用了特制的藥。”

  段紅燭面上卻不大好看,多半想起了被黃崖幫幫主以禁制控制的日子。

  “有什么發(fā)現(xiàn)?”離泓一一回應后,走向了沉默異常不知在想什么的呂賢達。

  呂賢達在自己本就稀疏的胡子上拔了兩根,擰著眉道:“我想起來了!我說那丫頭怎生如此面善……”

  “哪個丫頭?”在場人中段紅燭與他關系最好,忍不住第一個問出來。

  “黑門里的,十五六歲,正是蒼耳當年在南越收下的女徒。”呂賢達一本正經(jīng)回答起來,眾人反而有點不習慣,“蒼耳當年可疼這個女娃娃了,說她學東西特別快是個天才,什么都教她,可惜十歲上下的年紀就走丟了,到處都找不著。”

  他翻著怪眼又瞪向離泓:“沒想到好幾年過去了竟在這里遇見。”

  “是不是叫宛蓮?”離泓并不在意,依舊保持著禮節(jié)性的笑容。

  “對,就是這名字!”呂賢達直點頭,坐回桌邊給自己倒了盞茶水。

  “果真如此……”離泓也請各人入座,不一會兒婢女們一一端上豐盛的菜肴和酒水。

  他只象征性地敬了眾人一杯,就借故離席,滿懷心事地走了。

  宛蓮是蒼耳的愛徒,這樣一來,連一些好幾個月前發(fā)生的事,都能串連起來了。

  他還清晰地記得鏟除西江刀客后帶著丁若羽從南越回來時發(fā)生的事。

  有人憑借著高超的易容術假扮沐火,欲以一種依賴性和控制力極強的藥來操控她。

  當時他就做出過多種假設,怎么也算不出是誰想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害她。此刻看來,答案已昭然若揭。

  黃崖幫出身的蒼耳,不光擅長易容術,也極會制毒。他對待自己的徒弟宛蓮猶如對待親生女兒一般,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冒著被人發(fā)現(xiàn)后丟掉性命的危險,也要深入虎穴去給她憎惡的人下毒。

  他差一點便成了,若非丁若羽過于謹慎沒有中招,只怕此刻連報仇都找不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至于郁飛瓊為了離開籌備這么久,一直都隱忍著沒有行動,卻短時間內(nèi)能制出解藥而重新開始安排,其中也定然少不了這名少女的功勞。

  “郁飛瓊這倒霉孩子走了也好,以免到時候壞我婚事……”他提著盞宮燈,沿著寂靜無人的長廊一路走去。

  陰冷干燥的夜風拂過,他驀然抬眸,瞧見了對面屋脊上坐著的無眠,似已靜靜等他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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