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困境的鹿
第二日,江童鳶早早地起了床,便在馮家的宅子里到處晃悠,不知不覺就晃悠到了院子內(nèi)。
院子里種滿許多花草,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這倒是讓江童鳶最近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不少。
“江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江童鳶轉(zhuǎn)過身去,只見馮媛媛笑盈盈地跟自己擺手。
她戴著手套,帶著草帽,臉上和身上都沾著泥土,和平時那個優(yōu)雅的大小姐形象似乎一點都不符合。
“馮小姐,這么早?”江童鳶禮貌地回應(yīng)了一個笑容,朝著馮媛媛走過去。
馮媛媛摘下帽子,挪過身子給江童鳶展示了一下身后的花圃,笑著說:“我平日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來這里打理我的院子?!?p> 一挪開身子,陽光撒在花圃上,五彩繽紛的花朵映射出彩色的光。
每一朵花都開的十分嬌艷,讓江童鳶看了不禁贊嘆道:“這些都是馮小姐一個人打理的嗎?馮小姐你可真厲害!”
聽著贊美,馮媛媛臉頰微微泛紅,謙虛地擺了擺手:“江姑娘過獎了,這些只是我前些日子接觸到的,我還算是個學(xué)徒?!?p> “對于學(xué)徒來說,馮小姐已經(jīng)很厲害了!”江童鳶繼續(xù)夸獎道。
忽然,江童鳶便無心地問出一個問題:“只不過那么多愛好,為什么馮小姐偏偏喜歡種花呢?”
馮媛媛皺了一下眉毛,眼神不經(jīng)意間瞟到一朵花上面。
慢慢的馮媛媛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不安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這些花朵總能安撫我焦躁不安的心。”
眼前各式各樣的花朵都,需要用各種不同的方法栽培,可見馮媛媛是多么細(xì)心的一個人,才會把每一朵花都照顧得如此恰當(dāng)。
江童鳶突然心生興致,問道:“看著馮小姐這么漂亮的作品,讓我也想試試了,馮小姐你這些花苗都是在哪里買的?”
“啊....”馮媛媛愣了一下,神情略有些緊張,看樣子并不是很想告訴江童鳶。
可是江童鳶一直看著自己,馮媛媛無奈地笑了笑:“若江姑娘真是想要養(yǎng)花的話,隨便在我這里拿一株就是。”
“不了不了,這怎么好意思?!彪m然會覺得不好意思,其實江童鳶心里還是很想要的。
“沒事?!闭f著,馮媛媛從一個架子上拿出一盆玫瑰花遞給江童鳶,眼前的玫瑰花開得十分嬌艷,江童鳶便道謝后歡喜地收下了。
拿到玫瑰花的江童鳶興高采烈地一蹦一蹦地回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于是匆匆向家里的傭人打聽了小姐買花的地方,便趕了過去。
如果一個女人無理由的愛上一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事物,那么那個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一個男人。
鎮(zhèn)上賣花的鋪子只有一家,可這也僅僅是江童鳶的猜測,她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在花鋪店外等著。
等了許久,進進出出的就只有一些婦人和一些年紀(jì)過大的男人,江童鳶等著實在是有些無聊,便在門外面哼起歌來。
“小姑娘,我看你站在我們店門口很久了,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嗎?”一親切的中年婦女走來,見江童鳶站在外面許久,便好奇上前來詢問。
江童鳶連忙搖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只是隨便看看。”
婦人點了點頭,正準(zhǔn)備進去,一個男人突然出現(xiàn),叫住了她。
“王姐!”
王姐和江童鳶同時轉(zhuǎn)過頭,看見那個男人后,王姐笑得很開心,非常熱情地上去迎接。
男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眼鏡看不清具體的五官,可看得出五官輪廓應(yīng)該算是清秀,舉止談吐都可以透露出他的溫潤儒雅。
光是看一眼,憑著自己的直覺,江童鳶告訴自己,或許這個男人是她要找的人。
男人和王姐聊過天后,兩人正準(zhǔn)備進店里,誰知一抬頭就和江童鳶對上眼,男人臉色一變,匆匆對王姐說道:“王姐,我想起來,我今天還有急事,我先走了?!闭f完便立馬轉(zhuǎn)身離開。
見男人逃走了,這更加深了江童鳶的想法,她也趕快跟了上去。
還沒有追多久,江童鳶眼前突然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她,眼看著男人上了黃包車離開,江童鳶也只能喊著:“等一等!”
見男人逃走,江童鳶氣憤地跺了跺腳,剛想罵攔住自己的人,后腦勺突然一震,意識便模糊起來,迷糊之中,江童鳶隱隱約約看清楚了對方的臉孔。
不知過了多久,江童鳶醒了過來,此時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腦袋昏沉沉的,周圍黑漆漆一片,四周的墻壁似乎都是鐵皮做的,比起說像是一間屋子,不如說是像是一間監(jiān)獄。
突然眼前一亮,還未適應(yīng)光亮的江童鳶下意識拿手遮住眼睛,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醒了?”
江童鳶虛著眼睛,眼前模糊的身影慢慢變得清晰。
等看清楚眼前男人的相貌時,江童鳶火氣一下子上頭:“余豪!”江童鳶瞪著余豪,兇狠地看著他。
“小東西還挺厲害?!”余豪橫眉怒目地瞪著江童鳶,時不時甩一下手里的大刀。
后腦勺突然一陣刺痛傳來,江童鳶摸著后腦勺突起的一塊,眉頭緊皺,問著:“你想干什么?”
看著江童鳶疼痛的樣子,余豪得意的哼了一下,摸著手里的刀刃,身后的人突然甩給江童鳶一個小麻袋,賣起關(guān)子來:“其實今天抓你來并沒有什么事,只是來找你商量一些事情?!?p> 江童鳶麻袋丟過來時里面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這里面裝的全部都是銀幣,想必余豪的意思就是想賄賂江童鳶。
“呵呵....”江童鳶拿起麻袋掂了掂,不屑地笑了笑。
感受到挑釁的余豪非常不滿,拿著大刀指著江童鳶的鼻子,問道:“你笑什么?”
誰知一大袋銀幣突然朝著余豪飛過來,余豪僥幸躲過了,他呼了一口氣,轉(zhuǎn)過頭惡狠狠的瞪著江童鳶。
“把你的錢拿遠點兒!”江童鳶咬牙切齒地看著余豪,沖他發(fā)出憤怒的吼叫。
這樣的反應(yīng)倒是讓余豪嚇了一跳,他原以為像江童鳶這樣的小姑娘,一般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肯定會嚇得嚎啕大哭,誰想到此時此刻她還能這般囂張?
江童鳶的反應(yīng)讓周圍的人都有些意外,有的人起哄著,說余豪氣勢不行。
“都給我閉嘴!”余豪用刀劈開了一旁的桌子來借此示威,周圍的人也很識趣的閉上了嘴。
再看向江童鳶的時候,她的眼神里面依舊沒有恐懼,這倒是愈發(fā)的讓余豪惱羞成怒,他二話不說一腳朝著江童鳶心口上踢去,不過被江童鳶及時用左手手肘擋了下來。
余豪長得人高馬大,力氣也不是一般得小,這一腳下去,江童鳶的手似乎快要斷裂一般,可她咬咬牙強忍著淚水,憑借著一股傲勁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江童鳶對于余豪來說只不過是一只瘦弱的幼鹿,輕輕一捏她就活不了,可此時此刻,江童鳶的眼神似乎在告訴他,狩獵者并不是自己。
困境中的鹿,就算被激怒,也是可以頂死一只獅子,更何況只是一個虛張聲勢的野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