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絀”
一道亮紅色的劍光在連續(xù)穿透了三名士兵的脖頸后,飛回了越齊嵐的手中。
紅色錦袍染滿了鮮血,變得更加鮮紅。
“守住城墻!不要讓敵軍攻上來!”鎮(zhèn)國侯身披黑鱗重甲,但是亦染滿了鮮血,頭盔也已經(jīng)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報鎮(zhèn)國侯!西城已徹底淪陷,何將軍自刎,十萬大軍悉數(shù)不降……被胤軍坑殺!”
“千古暴君,越國百姓與你不共戴天!”
鎮(zhèn)國侯目眥欲裂,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
“越王在何處?”鎮(zhèn)國侯顫抖著問道。
“越王正帶領后方所有軍隊,連下到十歲孩童,上到六十歲的老人也主動跟了上來……他們將趕赴前線……
“呵呵……呵呵,我大越千年傳承,如今就要這樣亡了嗎!”
鎮(zhèn)國侯搖搖欲墜,鮮血不斷地從頭上涌出。
越齊嵐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他的臉上也掛滿了鮮血與敵人的碎肉,冠世的容顏也無法被的猙獰。
“父親,天上的護城大陣也將要被七星山劍派破開了!”越齊嵐眼里滿是迷茫。
“蒼山劍派和七星山劍派高手盡出,連掌門也親至,還有數(shù)不清的名門大派皆派出了高手,大胤的底蘊確實是比我越國高出百倍不止!”
“咳咳咳……”鎮(zhèn)國侯慘笑,咳血不止。
“父親!”越齊嵐跪了下來。
“齊嵐!城將陷,國將亡,為父要為大越盡職到底!”鎮(zhèn)國侯拉起了越齊嵐。
“你趕快走!”
說罷,只聽見一聲震天的巨響,天上掉落下來了無數(shù)的陣法碎片。
護城大陣破了。
“何不投降?”一道宏亮卻清晰的聲音傳來,如鐘鼓鳴鳴。
七星山掌門季衡御劍懸在半空,身后跟著三十余名七星山弟子,也御劍懸在掌門身后。
“戰(zhàn)過再說!”鎮(zhèn)國侯大吼。
“請。”季衡擺出了請的手勢。
“本候來也!”
鎮(zhèn)國侯祭出了手上的那把玄鐵大劍,左腳踏出了城墻,站到了大劍上。
破空聲響起,鎮(zhèn)國侯御劍朝季衡處飛去。
季衡身后三十余弟子立即抄起了劍訣,準備以最快的速度轟殺鎮(zhèn)國侯。
“罷!”季衡舉起了右手,示意弟子們都往后退。
“遵命!”弟子們都御劍后撤十里。
“久仰。”季衡屈身長揖。
鎮(zhèn)國侯抱了抱拳,并沒有說話。
“還有何遺愿?”季衡問道。
“還請留我兒一命?!?p> 說罷,鎮(zhèn)國侯凝聚了全身所有的氣血。
霎時,一道道血光從他的身軀之中迸發(fā)了出來,他的發(fā)絲飛舞,漸漸凝聚成實體的劍意。
此時的他,氣血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草木碎石都為之悸動。
“鱗鋒劍出!”
“砰”他的身后化出了數(shù)百道劍影,皆是那樣的森然,那樣的古樸!
“不錯的辟靈山劍法!”季衡稱贊道。
鎮(zhèn)國侯沒有再說多余的話,手舞劍訣,一道道黑色劍光朝著季衡撲殺過去?
如一條自冥潭飛出的蛟龍!
季衡把雙手都負到了身后,眼里清光一閃,盯著劍尖,如葉片在風中飛舞一般,往后方飄去。
劍群緊追不舍,氣勢恢弘,卻怎么也觸碰不到季衡。
數(shù)里之外,季衡眨了一下眼睛,伸出了右手,食指對著第一把劍的劍尖屈指一彈。
“砰砰砰……”所有劍在瞬間炸了開來,都變成了流星雨,從高空落向地上。
“絀”
一道亮如星辰的青色飛劍自他的指尖彈出,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穿透了鎮(zhèn)國公的頭顱。
鎮(zhèn)國公身魂俱滅……
……
越齊嵐呆呆的望著天空,看到自己的父親像一朵熄滅的煙火,再沒了光亮,再沒了溫度。
鎮(zhèn)國侯落到了城下堆積如山的尸體上,成為了其中的一具……
“鏘”一把巨大的玄鐵劍插在了越齊嵐身前的城墻上,天上的季衡看了一眼越齊嵐,道:“你走吧?!?p> 越齊嵐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衡,背起了父親的大劍,御劍飛往了北方。
他已經(jīng)咬碎了自己的牙齒,鮮血從嘴角里流淌了出來,此時的他憎恨到了極致!
……
黃魈已經(jīng)在骨崗迷霧里走了三日。
三日內,他只喝了些露水。
他背著棺材,每走一步腳都會陷進地里。
他身后的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事物,仿佛沒有任何意識,沒有任何感情,如同行尸走肉,只會呆呆的跟在黃魈身后面。
“我們大概是出不去了…這片迷霧,那么多年,未有人曾走出去?!?p> “但是只有這里沒有胤朝的軍隊,沒有追殺……”黃魈心道。
地底響起了咕咕聲。
突然。
一只骨意森森的手抓住了黃魈的左腿,將要把黃魈拖進地里去。
黃魈一刀砍斷了這只骨臂。
身旁傳來了數(shù)個塌陷聲,一具具白骨爭相破土而出。
黃魈早已無力再戰(zhàn),他踉蹌著將黑棺放到了地上,左手扶著黑棺,右手拿著刀,喘著粗氣。
陰風四起,一具具白骨撲到了黃魈的身上,撕咬著黃魈的血肉。
黃魈痛苦地嘶吼,但是手中的刀卻無力再斬斷身邊的骷髏。
眼看黃魈即將被白骨吞噬。
那獒首人身的怪物眼中閃爍出一抹陰紅的光。
“嗚嗷嗷嗷……”
渾厚的叫聲自怪物口中發(fā)出。
它邁著沉重而怪異的步伐,走到了白骨堆前,一爪,便撕碎了數(shù)具白骨,然后將白骨吞噬了進去。
……
半個時辰后,黃魈睜開眼睛。
落在他眼里的情景是如此的血腥,但是他卻感到一絲溫暖。
身前白骨遍地,那怪物一只手臂被白骨扯開,掉落在自己身前。
那怪物把自己和身后的黑棺緊緊護住。
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威脅。
?“丁零零”一陣悅耳的銅鈴聲從前方的迷霧之中響起。
黃魈看見了一個老人,他只有耳朵后邊飄著幾根蒼白的頭發(fā),左眼只剩下了眼白,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灰袍,背著一個不小的木箱,拄著一根不知由何生物的長角制成的拐杖。
他朝著黃魈走了過來,靜靜地端詳著黃魈、身邊的怪物、和身后的黑棺。
“是你嗎?”老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