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迷茫
被孫嵐嵐送回家的時候，唐易忽然想到自己錢包還放在她車上，于是又馬不停蹄去追。
到她家門口時，他不由地停住腳步。
眼前一幕讓他倍感好奇。
他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
為了確定這個人的身份，他悄悄地貼著墻靠近。
不遠處，他聽到了二人的對話。
“這時候你想退出，想干干凈凈地抽身做個好人？開什么玩笑？事情你都做了，你還想跑？”
說這話的是蘇悅凡，唐易不會認不出來。
他好奇的是：她為什么會和孫嵐嵐認識？
孫嵐嵐已經(jīng)有了顫音，她回答：“我……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是那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
蘇悅凡尖利地指責道。
孫嵐嵐低下頭，不再說話。
“你以為你是什么人？你別以為你在外面和男人過夜，成天混跡酒吧考試作假騙家人的事我不知道，你以為你有多優(yōu)秀？”
聽到這里唐易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敢想蘇悅凡嘴里的她居然這么不堪入目，而且她不回答似乎她已經(jīng)默認似的。
“我……我是墮落，可我再怎么樣也好過你，起碼我沒殺過人！”
孫嵐嵐突然抬起頭，熱淚盈眶地高聲咆哮道。
天哪！殺人？誰殺了人？
唐易已經(jīng)震驚到瞪大了眼睛。
他馬上調(diào)整因為震驚而逐漸加速的心跳和呼吸，然后更加小心地把自己掩藏在墻后。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在孫嵐嵐臉上。
蘇悅凡高高舉起的手還停留半空，她臉上怒不可遏的表情也還存在。
從遠處看，她胸前一起一伏，似是氣得不輕。
蘇悅凡原以為她用暴力就能和往常一樣制止住她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不過這次似乎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局面。
出乎她意料，孫嵐嵐轉(zhuǎn)過頭，倔強地看著她，然后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有力。
“我說你是殺人犯怎么了？我說的有錯嗎？你自己做過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要不是你在國外殺了人你會回來？別以為你裝出一副清純樣子你就是個清純的人了！你是我見過所有人里最惡毒最骯臟最卑鄙最無恥的人，沒有之一！”
蘇悅凡聽過這句話，已經(jīng)氣到發(fā)抖。
她顫抖著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握起了拳頭。
接著，她用盡力氣，一把把孫嵐嵐推到。等孫嵐嵐有機會站起來的時候，她又是揮拳又是抓撓的，像個瘋子一樣對孫嵐嵐施暴。
孫嵐嵐沒有還手，只是一邊退后一邊用力推開她緊抓自己頭發(fā)的雙手。
許久，二人撕扯得快把力氣消耗盡了，才終于停手。
蘇悅凡用盡最后自己一絲力氣，把孫嵐嵐推到在地，然后補了一腳，得意地說：“殺人犯怎么了，殺人犯也照樣逍遙地活在這世界上，你呢？你沒殺過人你不也是像螻蟻一樣地活著，替我辦事，看我臉色，我一句話你就得乖乖飛回來……哼！”
孫嵐嵐不說話，一直低著頭。仿佛從她不還手那一刻起她就已經(jīng)敗了，她顧慮實在太多，她不得不為自己家庭考慮。她可以一時沖動得罪蘇悅凡，可以揭她底讓她無顏在這里生活，但是她得罪的起蘇曠達嗎？
當然是不！
又是一次無謂的掙扎！
她忽然悲哀地發(fā)現(xiàn)，就算有一天蘇家倒了，蘇悅凡淪落了，她都不可能對她施加傷害。她實在是太心軟了！
從內(nèi)心深處，她總覺得蘇悅凡可憐，悲哀，她才是最需要人關(guān)愛的人！
可是，她明明每時每刻都在傷害自己，禍害別人??！
……
孫嵐嵐凌亂著。
后來蘇悅凡說什么她沒能聽進去。
她是怎樣走的孫嵐嵐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過了很久，唐易來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狼狽的模樣，急忙想掩飾卻發(fā)現(xiàn)為時已晚。
“不用裝了！我都看見了！”
唐易淡定地說。語氣就像是很早以前就預(yù)料到這樣似的，一點也不驚奇。
“林舒文的照片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孫嵐嵐剛干涸的眼角再次流下液體。
她哭著點了點頭。
沒有哪一刻是比現(xiàn)在還要心酸的一刻。
她知道，她和唐易完了！
真的是一點機會都沒給也沒留，就這樣直接完了?；蛟S今后她都沒臉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你為什么會和蘇悅凡認識？林雅怎么沒有告訴過我？蘇悅凡為什么會是殺人犯？這些你為什么都沒告訴我？你們到底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一連五個問題，孫嵐嵐沉默了。
她不是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而是心里的害怕和怯懦堵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回答。
許久，她都沒有反應(yīng)，只是無聲地落淚，沉默。
唐易本就惱怒，此刻更沒心思等她調(diào)整好情緒來回答。
轉(zhuǎn)身，他就背對孫嵐嵐走開。
腳步聲很急促，像是夾雜了憤怒和厭棄。
孫嵐嵐這時候才想起要解釋，她不顧自己的疼痛和狼狽模樣，頂著凌亂的頭發(fā)站起來就要追過去。
“唐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她朝遠處唐易的背影嘶吼。
可是，唐易的背影越走越急，他聽到了孫嵐嵐的話，可是他就是不愿意停下來。
他回憶著蘇悅凡最后說的那句話，心里無限失望和難過。
她說：“孫嵐嵐，識相的，把嘴閉上，給我好好盯著林舒文！否則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還用問嗎？就是她做的，照片就是她泄露的。他剛剛那樣問的目的不過是想確認一下。
他該怎樣和林舒文交代？
他心情沉重。
唐林雅是他表姐，孫嵐嵐是他的朋友，現(xiàn)在她和蘇悅凡一起串通好傷害林舒文，他要怎么解釋才能逃脫關(guān)系？
路紀言知道了怎能不找他算賬？
他喜歡林舒文，卻沒想到間接給她造成傷害，他要怎樣做才能彌補？
……